那蒙面太太听了对叶晨露说道:“请您回去吧!不必客气。毛妈,送客!”
叶晨露笑道:“既然来了,好歹让我说几句话再送客不迟,急什么?”
那太太此时已有些愠怒,便冷言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是你想说我们也未必爱听,你还是快走吧!别自讨无趣了。”
叶晨露听了并不生气,反笑道:“我要说的话你保证爱听,不过我得单独和你说,这话不说你想让我走也难。”
那蒙面太太一听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遂对毛妈和两个丫头说道:“你们门口候着吧!”
转头又对叶晨露说道:“让你的丫头也出去。”
叶晨露摆摆手,紫藤便将手中礼盒往案上一放,就和那婆子还有两个丫头出了屋子。
叶晨露看众人都出去了,便笑道:“我要是告诉你今天这院子里先后来的两个孩子都是有人故意使进来的,你大约也不相信,不过我要是说你被官府查出和一桩人口失踪案有关你大约就相信了。”
那妇人一听狠狠盯着叶晨露道:“你想做什么?那孩子是你使来的?”
叶晨露轻轻摇摇头镇定地说道:“那孩子也不是我使来的,我是来救你的。”
那妇人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晨露道:“时间已经很紧了,你这会就收拾东西跟我走,先到安全的地方我再细细给你们说,这会子再不走,怕是抓你们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妇人听了仰天笑道:“就凭你几句话,我就跟你走,你是不是当我傻呀!”
叶晨露听了也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那好你好好听着。要抓你的人是我的仇人,所以我要帮你,抓不到你她便买不了好,这就是我要帮你的原因。你要还不相信,那我只好眼睁睁看着你等会儿落网了。如果你还不走,这地方我也不能多留,我就先告辞了,我在城里金筑客栈留人等着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能逃了这一劫。”
那妇人看叶晨露说得有几分道理,也有些相信了,心想:“这话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平白无故今日家里闯进来三拨人决不是空穴来风,小心驶得万年船,跟着她去她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们也四五个人,怕她咋地。”
想到这便对叶晨露道:“好,我相信你一回,走之前先让毛妈回家去,她来这儿没几天,什么都不知道。”
叶晨露道:“那就抓紧,你们只带随身物品,我去院外车上等你们。”
谭灵儿和小野猫等着小老鼠在那院子里整整待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看着小老鼠象个老鼠似的从那院子里溜出来,便急急地找了背静的地方问起了里面情况。
“小老鼠,听到什么没有,有没有收获?”
“算有也算没有,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这院子里平常总共住着四个人,开门的婆子叫毛妈,两个丫头一个叫大铃,一个叫小铃。还有一个叫黄太太。她们下午聊天时说起一个名叫黄安的,好像是个下人,有一个女的看上他了,一路跟着,直到他们上了山,那女孩不愿意嫁给二当家的,所以黄太太就给他们给了些银两让他们连夜跑了。他们下午就在说黄安的事,到现在黄安和那女的也没个下落不知他们跑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听到她们还说到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黄大哥,一个叫大当家。”
“上了山是什么意思,二当家又是谁,还有你说的那两个人,就只听到两个名字,再没其他了?”
“其他的就是她们说吃什么,说黄大哥明天来要做他爱吃的什么菜,名字我没记住。哦,对了,那个黄大哥和大当家好像认识,我也没听太明白,看着天色不早,怕你们等急了,就赶紧出来了。”
谭灵儿根据小老鼠说的想来想去也没太想明白,便道:“咱们还是回去先给太太说了,把这里的人抓起来拷问,没有问不明白的。”快走,说完三个人便急急的往驿站走去。
当谭灵儿领着墨子川和他的十余名兵士赶来宅子前时,墨子桐已经在那里候下了。
“三哥,情形有点不对,这院门一直没有打开过,院子里也没有点灯,好像没人的样子。”
“谭灵儿,你确认就是这个院子,没走错地方吧!”
“三少爷,怎么可能走错地方,小野猫和小老鼠进的就是这个院子。”
“太太,三少爷,没错,我装成聋哑人进去时她们还给我吃的了,怎么会记错。”
“太太,我也闯进去了,绝对就是这个院子。”
“三哥,你看怎么办?”
“既然来了,先进去看看,就算是现在没人,这院子里既然有人住过,不可能不留痕迹,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当兵士们点着火把将院门锁撬开进去后,屋里屋外一个人也没有,众兵士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除了日常生活的一些物品,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众人顿时陷入困顿。
尤其谭灵儿,自入道以来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人就象凭空消失了一般,一时就后悔三个人不应该同时离开,就该留下一个人盯着,一时大意竟没想到还有黄雀在后,便后悔得捶胸顿足起来。
小野猫和小老鼠看谭灵儿这般难受,两人像做了错事一般蹲在墙角一声不吭。
众人怅然而归,墨子桐进了院子时夜已深,端木华看墨子桐这会才回来,便问道:“桐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墨子桐一边更衣一边说道:“老爷,快帮我分析分析今日这事,实在太奇怪了。”
“是什么事?怎么个奇怪法?”
“谭灵儿明明已经探明和尚去的那院中住着四个人,我和三哥带人去抓人时却人去院空,连个人毛也没看着,谭灵儿来报信后,我就赶紧带人过去了,前后也就不到一个时辰,这人就凭空消失了,而且把所有细软首饰全都带走了。”
端木华听了心中一紧道:“看来咱们这院里出内奸了,连细软都带走,说明是得了信跑了。”
墨子桐听了心中大悟道:“嗯,老爷分析得很是,和我想得差不多,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咱们这才到就出了内鬼,只是那院里的人必是得了信才跑的,你说这送信的人会是谁?”
端木华道:“今天谁出过门,院里来过外人没有?”
墨子桐想了想道:“今日院中并未进来外人,就是灶上几个婆子出去采买过,郑姐姐的丫头每日都按胡大夫的方子去抓安胎药肯定也出去过,再就是叶姨娘后晌说要出去逛逛。其他人好像都没出过门。”
端木华道:“一个一个排查,今日出过门的人都有嫌疑。暗中安排人盯上几天,那几个人跑了,如果有内奸应该会再次联系并打听我们的动向,那个院子也安排人盯着。”
盯了几天,那采购的和郑太太屋里买药的翠墨都没有什么异象,倒是叶晨露屋里的紫藤这几日去过城里一个名叫金筑客栈的地方。
因怕打草惊蛇,盯着的人并不敢进去问客栈老板紫藤去客栈所为何事。
盯着紫藤的人将紫藤的动向向墨子桐汇报后,墨子桐便又找来谭灵儿,让她领着小野猫和小老鼠去客栈外侯几日,看那进出客栈的人中有没有那日院子里的人。
第二日下午,谭灵儿让小野猫和小老鼠在那里候着,自己回来报信,那几个人果然住在客栈中。
墨子桐接到信,立即派人给端木华和墨子川报信在金筑客栈抓人。
当小野猫和小老鼠领着墨子川的兵士将三人从金筑客栈带出来时,墨子桐吃惊得不是一般,那被称为黄太太的居然是郑芊芸以前的丫头菩提。
那菩提倒是个爽利人,既然被抓,也不隐瞒,跪在端木华刺史府前厅中说道:“我和了然本就是夫妻,只不过为了活着我没办法才又跟了大当家的。现在了然化名机缘和大当家一起与项太太做生意。”
端木华问道:“做什么生意,了然现在哪里?大当家又是怎么回事,细细讲来。”
菩提道:“那日我们在京城救出了然一路往西走到首阳山,就遇到大当家。我们当时也走投无路,心想先找个落脚地再说,所以就跟着大当家的人上了山,为了方便,我和了然以兄妹相称。谁知上了山大当家就看上我了,要我做他娘子,当时我若不答应,我们几个人的性命都难保,没法子只得跟了大当家。他倒也守信,未伤害我们。不过了然当时就被派到这里了。那日山头被攻破,幸亏我们不住在那里,就一路往这里跑来,这里以前大当家就留有退路,专门安排人在这里蹲点做贩卖人口买卖,了然当时来也是干这个,所以很快就找了住处,不过以前货没现在的好,现在都是有钱人家的绝色姨娘,卖价更高。来到这里后,大当家怕跟我们住在一起目标太大,怕我们会连累他,所以他住在别处,过几日来我这里送些钱来,了然则早就来这里专门打探女人消息,那些妇人都是通过大当家卖与胡人的,与我们无干,那些妇人也是自己从家里跑的,并无人胁迫。”
“首阳山之前也有个和尚打探消息,那和尚是谁?”
“那和尚是另外的眼线,大当家说和尚在西域这里十分吃得开,能出入大户人家,打探到的消息价值更高,所以只要是眼线一般都扮作和尚。”
“前几天是谁给你们送的信让你们跑的?”
“无人送信,是我感觉不对劲,所以跑的。”
“你感觉不对劲,没说实话吧!我这里是刺史府,不容你诓骗,欺骗官府这可是大罪,你想清楚再说。我再问你,谁送的信儿?”
菩提仍冷冷答道:“没人送信。”再问就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