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真的相信这老头的话吧、”袁嘉茵见南星站在那里,心里很是着急。
“我和你可是从小就认识,就算不是一起玩到大的那也差不多!你是谁,我是最清楚。你可不要轻信这些话。这老头根本就不怀好意、”
她看着南星的眼眸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南星回头看看她,依旧没有出声。
“哎呀,你倒是说句话啊!要是真的被这老头说着了。你和塔国皇室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咱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袁嘉茵心里着急,昭城里的情况本就难以解释,要是再传出南星是塔国皇室的人,证实幼兽致死案与她有关。那父亲,兄长还有宁王可怎么办?
“本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星知道袁嘉茵是为她好,勉强的笑了笑。
这老头说的头头是道,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回想起容家对她所做的事,心里一阵惊慌。难道容家给她说的都是借口?把她独自留在丹霞山十年就是想让她自生自灭?当时的情形,容家完全可以找人代替她去丹霞山或是将她偷偷送走,或是以她生病为由、或是其他什么理由、总之,她可以像容南云这样好好的留在府里,又怎会真的去往丹霞山?
看来容家还真是有事隐瞒?若自己不是容家的女儿,这一切也就说通了。
扭身看着南面的那个山头,蔽日圣林里的圣女?多么高贵的身份!看来还是要找容家人问个明白!可林天深的消息,却是说他们已经、、
她眼神没落的出声,“嘉茵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瞒你说,我在丹霞山十年容家从没有派人看过我,更不曾向无尘师父打探过我的消息。尽管他们说给无尘师父写过信,可我一封都没有收到。那时我就在想,他们会不会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天下哪有父母是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
“十年间从没有去看过你?怎么可能?我离开的这些天、我爹指不定多担心的呢?更不要说离开他十年?”袁嘉茵站在她的身后,同她一起望着天边,“我想容大人定是很担心的、”
“担心?”
南星弯眉轻挑,看了一眼袁嘉茵,目光中带着丝丝的忧伤,“嘉茵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那年,奶娘刘嬷嬷带着我去往丹霞山。刚到山脚下就被劫匪劫持了!我被宝剑刺穿前胸,奄奄一息。奶娘为了救我,被劫匪一剑毙命,只留下这个、”
她说到这里,掏出了那只青玉簪给袁嘉茵看、、
“你下山是为找劫匪?要报仇、?袁嘉茵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对啊,我的行走路线只有容府知道。所以,我对他们充满怨恨!一度认为他们就是凶手,就是暗中指使劫匪灭口的主谋。当时恨不得立刻跑进府里质问他们、可我师父不让我下山。直到十年后,我长大成人,想要为刘嬷嬷报仇、为自己讨个说法、便选在祖母寿宴这天回到府里、、”
南星丝毫不在意袁嘉茵惊愕的表情,“后来,他们给了我一个十分充分的理由。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害怕塔国人误认为是羽灵公主的孩子,才将我放在丹霞山十年。如今看来,这个借口、、”
南星还没说完,袁嘉茵不相信的打断她。
“塔国人怎么能区分出你是羽灵公主的孩子?简直荒谬、”
“因为刘嬷嬷是羽灵公主身边最信任的人。她整日跟着我、在塔国人看来,我就是羽灵公主的孩子。”
“那也不对、刘嬷嬷既然入了容府为奴,又怎会带着前主的身份?容家也会认?”
袁嘉茵挠了挠头,没有想明白。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可娘亲是这样说的,她说羽灵公主去世以后,刘嬷嬷就进容府做了我的奶娘、”
“许是容夫人怕你问起当年的事,编些假话哄你的。”袁嘉茵趴在破烂的窗户跟前,看着紫萝进了顶阁微微一笑,“对了,那凶手你查的如何了?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可惜还没有问出当年的事就被人灭了口,死在南镇仁司!”
“我听我哥说过,你求他帮忙要去南镇仁司的暗域里见一个叫‘冯宽剑’的人。凶手不会就是他吧?”
“正是。他亲自向我承认的。”
南星依旧看着那天边的山,没有注意到紫萝回来了,声音很轻很慢的述说着,“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双目失明了。身上的伤也溃烂化脓命不久矣。他向我说,他是被人蒙蔽做下了错事,在暗域过了十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已经是报应了。他叫我不要报仇,要离开昭城躲得远远的、我一时心软就原谅了他。本想救他出来,可他被人下了毒,只说了几句话就、、!”
南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咣当”的一声巨响,吓了她们一跳。
袁嘉茵转身看向门口,紫萝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们。
“怎么了紫萝?你吓了我们一跳!”
南星也回头看她,目光中带着无奈并没有出声。
紫萝顾不得脚边被摔的骨碌碌乱转的木盆,以及裤脚边的一大片阴湿。只站在那里眼睛里含着泪,使劲的咬着嘴唇用不相信的眼神盯着南星。
“小姐,你的话可是真的?冯宽剑、他、死了?”
“对,本姑娘亲眼所见!”南星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凝重的点头。
“冯宽剑有什么了不起的!死了就死了呗、”
老莫不高兴的嘟囔着,提起木盆转身。“你这个娃娃拿不住非要拿。现在好了吓着人不说,害的老夫还要重新再打一盆、”
紫萝没有理会老莫的话,她知道冯宽剑就是她的父亲。
那次在铁匠铺得到的剑柄,她就知道那剑柄就是爹爹常用的那把宝剑上的。只不过自己选择不相信,不相信爹爹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不相信小姐的仇人会是爹爹。娘亲曾说过,有人请爹爹去做一件事。若是这事做好了,她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可一直没有等到爹爹的消息,直到娘亲去世,她浪流街头被老庄主救回藤萝庄。
她找了他整整十年,如今才知道,他被人暗害进了暗域、、
“小姐,他被谁所害、我要报仇!”
“你和冯宽剑有关系?你是他的什么人?”袁嘉茵笑得不明所以、“你不会是、”
“她是冯宽剑的女儿!”
“小姐,您早就知道?知道我是、”紫萝一惊,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以前不知道!”
南星轻轻回身,悄悄的从云之境里将剑柄拿了出来。“冯宽剑临死的时候,说他的女儿脚踝处有印记,求我帮忙找她。说是忌日和清明的时候会有人祭拜。我答应了。那日,在云集山见你的脚踝处印记和他说的一样、便知道你是、”
“小姐!”
紫萝大哭着跪在地上。“呜呜、是紫萝的错、紫萝对不起您!父亲虽说是被人蒙蔽可真是伤害您。而我又做下这样的事。我们愧对您啊、”
“你快起来!本姑娘本是疾恶如仇的。可这一回、”她看着紫萝哭的伤心欲绝,想上去劝慰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伸手拉起她、
“她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如今肯原谅你,就说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太多心、快起来吧!”
“我、我、不知道以后会、、小姐、紫萝以后绝不会再隐瞒您任何事、”紫萝也不起来就跪在地上哭着说,“少主喜欢您不舍得离开您!才让我用些无力粉将您带到塔国来,他没有恶意的。紫萝这些日子都和您在顶阁里,少主恐怕您吃苦,每天夜里都会在空地上停留一阵子。紫萝看得清清楚楚、”
“你都这样了,还替他求情?”
袁嘉茵一阵恼怒,“他要是不带南星过来,那容府里人岂会出事?这一切都是他连累的。再说,南星是御赐的宁王妃,她这一消失,宁王怎能放过你们?”
正说着,老莫端着水盆过来。
“有老莫在,谁敢欺负姑娘!水来了、姑娘自己看看、”
他将水盆放在地上,站在一旁等着。
南星示意袁嘉茵扶起紫萝,“你先起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紫萝一怔,没有明白南星的话。“小姐,您这是要、”
“你先起来!她要验证肩上的印记。说不定这个印记你还知道呢?”袁嘉茵扶着紫萝站起身退到一旁。
南星已经平如镜子的水面,将外衣脱了下来,照着自己的左肩慢慢看去、
果真在她的左肩头上,一只孔雀的印记清晰显现。
“这和医馆墙上的那幅孔雀图一模一样?小姐、你何时发现的?”紫萝眼色一亮,医馆里的那幅蓝翎舞,她很喜欢经常去看。不由得擦了眼泪,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认真的去看。“小姐,真的一样?就连羽毛都一样、”
袁嘉茵也微微吃惊,以前也见过南星露出过双肩却从没有见过这个图案。也不知她是从何时开始画上去的、
“老夫没有说谎吧!”
老莫笑得很有深意,“小主人的印记是自带的。幼时瞧不出来只有长大了,在偶然的刺激之下才会觉醒显现出来。没想到,老夫精心制作的以毒攻毒的解药,竟是小主人血脉觉醒的契机!”
“小主人?她是你的小主人?”
“自然,老夫答应过公主。她的孩子自然是老夫的小主人、”老莫毫不在意年纪的差别,“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您了。小主人在上,请受老莫一拜!”
说完,老莫就磕头行礼。
南星一把拦住他,“先不要着急,此事的细节本姑娘还要多问问、”
“听你的意思,南星的行动你管不了了?”袁嘉茵咧着嘴一乐,“咱们终于可以回昭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