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星和紫萝速度很快的去往清熙堂时,跟在她们身后的沈云,内心惊叹不已。‘没想到,小姐的轻功这样的厉害!府里的暗卫竟没有发现。要不是我对容府熟悉些,恐怕也要跟丢了。看来容大人对小姐是用了心思的、’。
“小姐,这府里的暗卫也不怎么样?咱们出来半天了,竟没人发现、”紫萝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看着漆黑一片的清熙堂。
“是啊,我以为暗卫很厉害呢,谁想到、、看来当年的凶手不在这里,”南星自言自语的说着,“是我想差了。容府做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将凶手留在府里。还得从凶器上入手。明日,随我去城中的铁匠铺问问、”
“好”
二人只在清熙堂待了片刻就离开了。
第二天清早,阁楼里窗户开着,视野广阔,一阵清风袭来,空气清新。
南星站在窗口处,任由清风吹乱了秀发,吹起了白色的衣角,也吹走了脑中惊恐混沌的思绪。
刚刚又做噩梦了,那寂静的树林里,那凶狠的目光中,那明晃晃的短剑一下子就刺进前胸里。她甚至听到了“噗嗤”的声音,感受到了口腔里充斥着腥甜温热的鲜血。好似那极痛的窒息,无助的绝望,死神的威胁又重新来过一遍。
依旧那样的蚀骨灼心!
“小姐,窗口风大,当心着凉!”锦璃进来收拾床铺,看见她站在窗边出神,随手拿了衣服过来,“您身子不好,应该好好调养。夫人已经允许咱们在阁里开设小厨房,奴婢已经安排好了。每日的饮食,奴婢会亲自检查的、”
南星微微点点头,指着花园里的那一小片桃林。
“这桃林开的可真好。我记得十年前,它还是几株、”
“是啊,老夫人知道您喜欢桃花,特地找人养护的。”锦璃扶她坐在梳妆台边,“府里的人都知道那是老夫人最看重的地方。谁也不敢折枝、、桃林也就越来越茂盛、”
南星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早膳过后,她带着紫萝直奔花园桃林。
那是容三小姐没去丹霞山之前最喜欢的地方。
她要去看看,去亲自感受一下,这是府里她唯一快乐的地方。
花园里,角亭的红绸子和桃树上的红灯已经摘掉了。
桃林里落花成骨,残香为魂,地面也被人寥寥的打扫过了。
可枝头上映着白色香粉的片片红色脸庞,却迎着微风露出绝美的笑颜。
阵阵幽香飘过,沁入心间,抚慰心灵,惊叹世人!
“小姐,这里可真美!和藤萝庄的桃林差不多、”紫萝靠在树干上,环顾四周。
“是吗?这是我幼时最喜欢的地方、”她一个纵身飞上桃树,躺在了枝丫上。“我那时就会爬树,最喜欢爬到最高的枝头上看着天空中的云彩飘来飘去、”
“小姐真是顽劣、昨日李嬷嬷还说起小姐经常出府打架。只有老夫人护着您、”紫萝摘了一朵桃花,随意的摆弄。
“是啊,”南星伸开手掌,几颗花瓣落入其中,“往后,我该如何面对她老人家?”
她正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树林里就传来了锦璃的声音,“小姐,您在哪里?宫里来人传旨了、小姐?”
紫萝一怔,抬头看向她,“想必是赐婚的圣旨、”
“真是麻烦!锦璃,你就回禀,说我身体不适,不去了、”南星不高兴的动动身子,没有下来的意思。
“哎呀,小姐,您怎么在树上躺着?奴婢都要急死了、”
锦璃随着声音看到了树上的南星。
她内心着急可又不敢太过催促,唯恐南星真的不去,“那是赐婚圣旨。老夫人还等着呢,咱们还是快走吧、”
“还是去看看吧。听听圣上怎么说?也好有个应对之法、”紫萝也顺势劝着她。
想着午后还要去宁王府施针,听听圣旨的内容也好。
“那、走吧、”她一个飞身落下地面。
前厅里,身材高挑干瘦,偏紫色宫廷长衫的公公,站在身穿盔甲的禁卫军前面,正笑着和老夫人,容老爷说着话。
她上前微微行礼,“您就是传旨的公公?还带着保镖来的、”
“星儿,不得无礼!这是宫里的喜公公,为了你的事专门跑这一趟、”容老夫人陪着笑脸,“星儿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还望公公息怒、”
“无妨,既然三小姐到了。那就接旨吧、”
容老爷见她愣着,赶紧拉着她跪在地上,“臣容卫携小女南星恭迎圣旨!”
喜公公脸色微变,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詹事容卫之女容氏南星,自幼雍和粹纯,性行温良。着即册封为宁王妃。与宁王择日完婚。钦此!”
“臣容卫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容大人,您可真是有福气的人!这旨意可是丞相大人亲自提议的。宁王是真正的皇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喜公公笑着,将手里的圣旨交到容卫手上。
“公公过奖了、”容卫笑着起身,拿过小厮手里的一包银子,“这些不成敬意,就当给公公支个酒钱,公公辛苦了!”
喜公公眉开眼笑的掂着银子,“哟,多谢大人!旨意传到了!咱家也回去复命了,圣上还等着、、”
他还没说完,清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公公请留步,南星心中有疑问,想请教公公。”
“疑问?容三小姐果真是与众不同!圣上的旨意也有疑问?”喜公公面色一变,眼角瞥向她,挥手就要示意禁卫军上前。
南星目光平静,身姿挺拔,从容淡定,丝毫不见胆怯!
她上前走两步,轻轻行礼,“公公息怒。您知道,南星自幼顽劣成性,名声不好。这刚刚回来丞相大人就提议给南星赐婚。南星本来还想,昭城里饱读诗书,性情温婉,贤良淑德的贵女数不胜数,圣上是不会选中南星的。可没想到、、还真有旨意传来,圣上就不怕南星污了皇室高贵的名声?”
喜公公面色缓和许多,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转瞬即逝。
“容小姐如此冒撞行事,换了别人可是要掉脑袋的!可咱家心软,不忍你这漂亮的脸蛋搬了家,暂且饶过你!不过,日后入了宁王府,南星小姐可还要三思而行啊!毕竟,像咱家这般心善的人可是不多了!”他摆了摆手,禁卫军退了下去。
“多谢公公。南星明白了,这就给公公赔罪!”南星见好就收,她也知道此事与喜公公无关,还是不要得罪他,便俯身施礼。
“罢了,咱家回去了、”他转身之际又出声说道,“你若心中不解,可去丞相府请教。不过还是要提醒小姐几句,既然木已成舟,可要谨慎行事。毕竟丞相大人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就是你们整个容府也、”
说到这儿,他看看容老爷,“行了,咱家多说无益、”
“多谢公公提点。小女年少无知,不知轻重。还请公公恕罪、”容老爷赶紧赔罪。看着喜公公没有理他的往外走,他上前陪着笑,“下官送公公出去、”
容老夫人望着喜公公的背影,忧心的说道,“星儿,你去哪里了?圣旨不接,还跑去质问喜公公!你这是要让容家落得个抗旨不遵的罪名才肯善罢甘休啊!”
“娘,星儿不懂规矩,咱们可以慢慢教。可她哪里知道圣旨是喜公公送来的?”容夫人没等南星回话,抱怨着出声,还拿出了手帕轻轻地擦着眼角的泪珠。
“那宁王自幼体弱多病,这么些年都没有治好!脾气又冷漠孤傲,从不与人亲近!星儿嫁过去,肯定会受苦的!往后在王府里她可怎么活啊?”
“你知道什么?那喜公公是崔总管的干儿子,有名的狠辣。这次他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饶了星儿,算是手下留情!若是换了崔总管,别说星儿就是咱们都得背负着抗旨的罪名,下了大狱!”容老夫人面色不善语气强硬的喊道。
“祖母,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容家!”南星笑的很自然,“不就是问一问吗?又没说抗旨不遵。就是崔总管来了,我也要问的。这事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还不能我出声问问了?”
“你这孩子、”老夫人还没说完,脸色十分不好的晃动着身体。
身旁的锦清吓了一跳,“老夫人,您是不是又头晕了?锦溪快去拿药、”
“头晕,喘不上气、”还没等锦溪离开,容老夫人就倒在锦清身上。
“母亲,您可别吓竹心啊、”容夫人一下子慌了,也顾不得南星,“那个谁,赶紧去找老爷,安排人把老夫人抬到床上去。”
“先不要动她,我来看看、”
南星推开了众人,伸手摸了摸老夫人的脉搏,很微弱。
“祖母这样有多久了?”她撸起老夫人的衣袖,将手指压在肘弯处,启动星云测量血压,结果和预料的一样。老夫人是急火攻心,犯了高血压症。
“三年多了、自从云儿出嫁,她就时常头晕!吃了不少汤药,也不见好!”容夫人看着南星的样子,愣了片刻才出声回答,“星儿,你会诊病?”
“锦溪,去倒碗水来、把这药丸给祖母服下、”南星侧头看了一眼她,没有理会。只吩咐刚要跑去拿药的锦溪。
“是,星小姐”锦溪看了看容夫人,转身离开。
当容老爷急忙忙进来的时候,锦溪正要给老夫人喂药。
“我来吧、”他接过锦溪手里的药,轻轻的放进老夫人的口中,又慢慢的倒了水进去。“母亲,您感觉怎么样?”一边问着一边担心的用手轻轻顺着老夫人的胸口。
南星站在那里看着容老爷做的一切,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对祖母还算孝顺,对南风和南云也算爱护,难道真的不是他们干的?’。
云之境里的药物有奇效,只片刻的工夫,容老夫人悠悠转醒。
“祖母,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您年纪大了,血压比较高,需要多休息!锦清、锦溪送老夫人回清熙堂。”
“是,小姐!”
容夫人轻轻碰了容老爷一下,声音很轻的说道,“是星儿救了母亲。她会诊病。”
容老爷一怔,刚想问是怎么回事。
就听南星说道,“我也不会什么医术,只不过是受过重伤,久病成医罢了!”看着他们半信半疑的样子,她转身边走边挥着手,“你们也去照料祖母吧、我还有事,先回摘星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