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赵某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真要说起来，赵某和那位南庆诗仙范闲，倒是有些相似。范闲化名写《红楼》，斗酒诗百篇。都曾言，自己是梦游仙境，见过了繁华盛景，见识了诗文千古风流。
然而，这些话语，大家只当是戏言而已，从未有人当过真，却不知，真相往往就藏在这些戏言之中。”
战豆豆一脸惊讶：“赵公子此言何意？莫非这世上真有仙境不成？”
“这世上有没有仙境，赵某也并不知晓。但这世上，有历史，有上古时代，有远古时代。焉知那遥不可及的远古时代，就没有灿烂至极的文明？
赵某听闻陛下喜欢范闲的《红楼》，爱不释手。碰巧，赵某这里也有《红楼》，还是完整版的，就送给陛下，当做见面礼吧。”
赵恒随手取出一本仿造乾隆年间的古本，印刷出来的完整《红楼梦》，递了上去。
战豆豆接过之后，立刻翻开查看，前面范闲已经写出的章节，她都已经看过，还成为了范闲的书迷，正等着后续章节。
如今赵恒直接拿出了完本的，战豆豆忍不住就看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战豆豆有些不舍得合上书本，开口问道：“如此说来，赵公子也曾梦游仙境？”
“差不多。”
“那范闲斗酒诗百篇，又作何解释？”
“若是陛下感兴趣，赵某也可以来个诗三百，词三百。我应该比他记得的更多。”
战豆豆来了兴趣：“可能吟诵几首听听？”
“这有何难？曾有亡国之君，感伤命途多舛，写下一首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曾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曾有：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范闲斗酒诗百篇，也只是一百多首，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还有明清诗词，小说，赵恒经历十几个世界，书不知道读了多少，再加上堪称过目不忘的变态记忆，记下来的东西，绝对比范闲多得多。
更何况，赵恒的储物空间，还有各种书籍。
一连二三十首，都是范闲并没有用过的，赵恒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小皇帝，微笑开口：“陛下，这些够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范闲可是一夜之间，斗酒诗百篇，诗尽千古风流，你这才多少？再来点。”
赵恒呵呵一笑：“陛下也说了，人家好歹是夜宴之中，斗酒诗百篇。我这来了之后，就只有这么点点心，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战豆豆也笑了：“是朕怠慢了，小师姑，你去让人上一些酒菜来。”
等海棠朵朵离开，战豆豆盯着赵恒：“赵公子，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你所说的话了。如此说来，所谓的南庆诗仙，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了？”
“那倒也算不上，毕竟人家也说了，自己是梦游仙境。不过，有一点还要请陛下保密，赵某暂时并不想让范闲知道，我和他有着相似的经历。”
战豆豆闻言点头答应：“这个不算什么。只是朕有些好奇，你不是和那范闲是朋友嘛？而且，以赵公子的本事和才华，无论是身处何地，应该都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又为何来到我齐国？”
“放眼当今，天下最强大的莫过于南庆与北齐。南庆有一个范闲就够了。而且，赵某并不喜欢庆帝。说到这里，不知道陛下可曾听闻过叶轻眉这个名字？”
“有所耳闻。”
叶轻眉，在庆国应该算是禁忌的存在，甚至庆帝一直在尽力抹去叶轻眉存在的痕迹。
可战豆豆毕竟是北齐皇帝，再加上北齐苦荷还曾经追随过叶轻眉，北齐皇室自然不会对叶轻眉毫无所知。
“其实，这叶轻眉来自神庙，懂得许多远超当前的东西，先后制造出了琉璃、白砂糖、香皂等诸多物品，创建了天下最富有的商会，也就是现在庆国的内库。
当年，若不是叶轻眉，哪有现在的庆帝和庆国？只是这庆帝当上皇帝之后，忌惮叶轻眉的能力，便将她杀害……”
等赵恒讲完全部，战豆豆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赵公子所说的这些，我也曾听闻过一些，只是没有这么详细罢了。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细节。感谢赵公子如实相告。”
“不必客气，赵某所说这些，也是希望和陛下坦诚相待。赵某是心怀诚意而来，为了北齐的强大而来。眼下，南庆使团即将到来，具体如何取舍，就请陛下自行斟酌了。”
“赵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赵某会先在城中开一家医馆，若是有事，可以让人前来寻我。”
当赵恒从北齐皇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除了海棠朵朵，没有人知道赵恒和这个小皇帝都聊了一些什么。
正在率领使团北上的范闲，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被扒了个干净。
原著中，范闲也是凭借北齐小皇帝是自己的书迷，在北齐朝堂一通挑拨离间，才安然离开。
这次因为有赵恒的提前出现，直接让范闲做事的难度提升了一个等级。
当然，小皇帝应该还是会和范闲合作，借大将军上杉虎，除去锦衣卫指挥使沈重，从而从太后手中夺权。
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毕竟出生皇室，战豆豆的野心和帝王心术，一点也不差。
很多事情，她只需要稳居幕后，因势利导，便可以达成所愿。
通过大半天的相处，赵恒也大概摸清楚了这个小皇帝的为人和品性。
凭借着异性亲和，自身魅力，再加上所提供的种种信息，赵恒也算是初步取得了信任。
但要想对方完全信任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眼下，距离庆帝谋划了二十年的大东山，还有两年左右的时间。
这两年，就是北齐积蓄力量的时候。
赵恒也很想看看，在战豆豆眼中去掉了才子光环的范闲，又该怎样在这上京城中搞风搞雨呢？
虽说赵恒的做法有些不地道，截胡了北齐小皇帝，海棠朵朵，甚至还有司理理，可赵恒也算帮助对方保住了滕梓荆，还有未来的陈萍萍。
这世间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呢？
赵恒取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