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气得撸袖子,“早知道,我就跟着墨辛去了!干死丫的!”
墨忱卿好笑地揉揉她脑袋,“这怎么还说上脏话了?”
秦桑横眉冷眼瞪他,他忙改口:“骂得好!骂得对!桑,要不,我让人护送你出城进京,你亲自去把他给收拾了?”
秦桑立马道:“我不要。这种时候休想撵我走。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见骗不了她,墨忱卿也就不再费功夫。
“桑。”他将她拉进怀抱里,垂眸望住她的小脸儿,“又几句话要嘱咐你,你一定要听。”
“你先说吧。听不听得看你嘱咐的是什么事。”
秦桑没骨头似的贴在他身上,仰头与他对视,嘴角衔着甜甜的笑,甚至还翘起脚尖在他唇瓣上嘬了一下。
墨忱卿无奈地瞧着她烁烁有神的双眼,道:“如果抵抗不住,你带着茂茂离开,好吗?”
秦桑一听这话,心中窝火,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被他抱得死死的,“答应我,好吗?”
他近乎祈求的语气。
秦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嘴角微微弯着,“我问你一件事啊。”
墨忱卿不太想听她说什么。
她无论说什么,肯定都是在
为拒绝他做铺垫。
但他又不能不听。
“嗯,你说。”
“相公,我受伤醒不过来那个时候,你想过我会永远醒不过来吗?”
果然是刁钻的问题。
墨忱卿已经预料到她后面要说什么了,他不太想说实话,那样就中了她的圈套,但最后,他却没有撒谎:“想过。”
“那如果我真的醒不过来,你会怎么办?有没有想过随我而去?”
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她可是全都听见了的,他要是敢撒一句慌,她一定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墨忱卿沉默了老大一会儿。
秦桑的眸光渐深。
他不会真的在想怎么撒谎吧?
不想,墨忱卿忽然道:“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们一家三口,就应该在一起,有困难一起面对就是。阿桑,你照看好茂茂,不要让他有危险,可以吗?”
秦桑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是收回了那句话,不然我和你没完!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茂茂的。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拼了性命生下的儿子。”
墨忱卿紧紧抱住她。
这一抱,是他所有的不舍与深情。
他几度差点失去她,直到现在想想仍是害怕。他想,她心里的想法
应该和他是一样的。
对于他来说,独活于世比死还要难受。
对于她来说,也应如是。
所以,他最后改了主意。
“我相信你能够打败那些残兵游勇的。”
“嗯。”
墨忱卿安顿好了她和茂茂母子,带着影子亲自上城指挥拒敌。
秦桑让秋水抱着茂茂跟在身边,她则肩负起了后勤的重任,在城中奔走。
大夫们一半跟墨辛去了,一半跟何关去了,她身边只剩下穆萧和几个未毕业的学生大夫,前方拼杀激烈,不时有伤员被送下来,她忙得一团乱。
几名影子也被送了下来,可见战事有多激烈。
可她甚至来不及想这些,按她接收的伤员数目计算,损伤率已经达到了四成!
这样下去,就算小九有回天的本事……
她忽然想到了那些热武器时代。她以前从没跟墨忱卿提过,她可以把先进的医术带过来,毫无保留地教授,但是她不想让热武器在这个生产力还极度低下的世界里发展。
但是看着这些伤员,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管是热武,还是冷兵器,伤人的永远都是人本身,而不是这些工具。
她没有时间去见墨忱卿,于是
把保护她的陆南给叫了来,教了他攒燃烧弹手榴弹这类威力较小使用方便的武器的方法。
陆南毫不怀疑这些东西的杀伤力。
主母脑子里装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从很久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好,我立马组织人去做。”
秦桑嘱咐道:“第一,要用信得过的人,核心的东西只能你自己知道,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第二,注意安全,有不懂的地方就赶紧来问我,千万别瞎搞。”
陆南答应着,屁颠儿屁颠儿去了。
难得见他也有这样雀跃的时候,比沉稳的他要有几分少年气。
陆南的组织能力动手能力一向很强,不出半天,就把两样东西给攒了出来,试用过后,效果很不错。
他兴冲冲赶紧安排大量赶制,制出来第一批两大车之后,他赶紧送往城门。
墨忱卿正在城上亲自指挥战斗,见他来,第一反应是怕秦桑出了什么事,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秦桑担心他,让人赶制了新武器送过来。
墨忱卿看过了两车武器,也试过了其威力,满意是极其满意的,只是对于这样的武器,他心里也说不清的复杂滋味,“这些武器,还有谁知
道制作方法?”
“主母早就嘱咐了,配方不能外传,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主子放心,不会流传出去的。”
“嗯,这就好。你回去吧,保护好她的安全……另外,告诉她,我很好,让她不必担心,照顾好自己就行。”
陆南答应,立刻返回城里,继续制造武器。
有了这些威力相对较大又便于操作的武器,很快,守军就打退了一波攻击,敌军暂时退到了十里之外驻扎。
墨忱卿得以喘息,布置好战术之后,他策马回城,只为去看一眼已经两天一夜没有见到的秦桑。
虽然已经入夜,但秦桑还在忙碌着给伤员治疗。
轻伤的在治疗完之后,继续奔赴前线,重伤的都在她这里了。
为数不少。
秦桑低头忙碌,都没发现墨忱卿来了。
直到她低头走路撞进熟悉的怀抱里。
“你怎么回来了?”她赖在他怀抱里没有起来。
“不放心你,回来看你一眼。”
墨忱卿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这才发现,他手上满是血口子。
“来,给你上点药。”
她心疼地抓着他的手,拖他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不容他分说,拿了消毒药水给他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