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劫道:“容我考虑考虑吧。”
“那我可就静候佳音了。”
医监还没反驳秦桑,就见两人根本无视他,谈完就离开了。
什么意思?
他这医监的位置要被替代了吗?
这怎么可以?!
可他还真没处说理去,毕竟,秦桑都说了,这学院的事,拿皇权压她都不好使!
送走了白劫,秦桑回到了位于学院校舍里的住处,把墨平招至面前,询问他关于白劫的事。
关于白劫,墨平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他是个道士,来自灵台山,皇帝还在东宫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边了,也通医术,造诣还颇高,是皇帝极为信任的一个人,但此人比较低调神秘,经常行踪不定。
这种事陆南知道的比较多,墨平建议把陆南找来问问,秦桑同意了。
隔日,墨平将陆南请到了医学院。
彼时秦桑正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墨平按要求穿了防护服才被允许进去。
秦桑老早就喜欢搞些新奇的东西,陆南作为初代跑腿,已经习惯了。
“墨平把我的问题都说给你听了吧?”
秦桑开门见山。
“说了。”
“白劫是当年皇帝夺嫡的功臣,与其说他是一个道士、医者,不如说他是皇帝的幕僚。”
秦桑并不惊讶。
和白劫聊天的过程中,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深
不可测和狡猾。
直觉,他是个极其不一般的人。
尤其会医术这一点,让她耿耿于怀。
“能跟我说说当年夺嫡的事情吗?”
“世子妃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这可就太久远了,夺嫡之事,已经快三十年了。”
“就是想听听。”
陆南知她不会无缘无故想听听,于是道:“我也都是道听途说,毕竟,那个时候我都还没出生。据说当年,先太子英年早逝,先皇其余七个儿子都觊觎那个位置,彼时还是皇子的皇上,用一盒能延年益寿的仙丹引起了先皇的注意,但先皇并没有立即立他为太子,因为其余的皇子也都在先皇面前拼命表现,他并不是才能最出众的。后来,先皇病了,每每要靠他的丹药维持精神,再后来,先后有两三位皇子英年早逝,先皇深受打击,最终,也没撑多久,就驾崩了。驾崩之时,只有当今在先皇身边,他拿着遗诏,宣布登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秦桑手里正摆弄着一只玻璃皿,似是听得漫不经心。
陆南见她没有反应,叫了一声:“世子妃?”
“哦。”秦桑回头,“那丹药,就是出自白劫之手?”
“是,世子妃猜的不错。”
“我前天带他参观医学院的时候,他提了一嘴,说看过我给皇上的丸
药。我就知道,他是内行。我有点好奇那丹药。”
秦桑漫不经心地继续摆弄玻璃皿,说道。
陆南道:“这可难了,先皇都驾崩那么多年了,谁也没见过那丹药什么样,就算是偷都不知道去哪偷。”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可怕的事,忙道:“世子妃,有些人的坟挖了没事,有些人的可不能动啊!”
秦桑无语地瞧着他,“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摸金校尉!上次那是因为我怀疑慕容雪没死!”
其实,刚才她还真动了那么点心思的!
不过,想想即便知道先皇死因也没什么意思,本届皇帝都坐了几十年帝位了,还能凭一个死因就推他下台?也就作罢了。
陆南略微松了一口气。
“白劫这一年去了什么地方?灵台山又在哪里啊?”
秦桑又问。
“灵台山在墨州南面大约二百里的地方,是一座道教圣山,我也是刚听说这一年白劫就在灵台山闭关。”
秦桑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玻璃皿落地,液体流了一地。
她往后一退,顺手把陆南也扯开了。
液体所过之处,地面迅速变黑!
陆南惊讶,“这里面是什么?”
“如你所见,毒药。”秦桑神色镇定自若,“就是忱卿母亲中的那种毒药。”
陆南更惊讶了:“您怎么忽然配制这
种毒药出来了?”
以他对世子妃的了解,她断不会碰毒药的!
她那双手,只为救人而生!
秦桑却是淡淡的:“没什么,就是试试。”
她戴了鹿皮手套要收拾,被陆南抢了过去,“还是我来吧。您现在有身孕,不该碰这么危险的东西。”
“我很小心的。”她虽如此说,陆南却没有让她去触碰。
“您刚才是想到了什么吗?”陆南状若无意地问。
“你何必明知故问?”秦桑淡淡怼了回去,“你也应该想到了吧?”
“嗯。早先我们并不知道他离开了京城,平常他就是深居简出的,即便是离开,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若不是皇上说他闭关,我也不知道他回了灵台山。”
秦桑深吸一口气,道:“连忱卿都没有怀疑过,看来,他是位高手。”
陆南迟疑了一下,道:“其实世子也是有所怀疑的,只不过,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秦桑有些惊讶。
小九能力如何她很清楚,现在她觉得,以前还是低估了小九的能力。
“陆南,你还记得有一次我被刺杀,杀手最后都吞毒药自尽的事吗?”
秦桑突然提起这事,陆南警觉起来,“当然记得。最终,虽然查出了毒药,但没有了下文。后来依稀是指向定王的,可……世子妃,您不会是想
说,咱们方向错了吧?”
秦桑叹了一声,“那时候我没觉得。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定王不是个好东西,可我总觉得他那个人,其实没有太聪明的。很有可能,他是被人栽赃了。”
“您是怀疑白劫?”陆南顿了顿,叹了一声,“他确实是个高手,而且做事缜密狠辣,世子妃,您要小心。”
他的担忧都藏不住,全涌入眼中。
秦桑淡然自若道:“我会小心的。”
她隐隐也感到头皮发麻。
进京这么久,形形色色的人她也接触了不少,包括宫里那些身怀绝技的,可真正让她感觉到危险的,这是第一个。
但她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在害怕。
“皇上让他到您的身边,可见是对您很重视。”
“我懂。毕竟,我是墨忱卿的妻子。”
陆南叹了一声,将收拾好的碎玻璃用布包了,临走时,又问了一句:“世子妃,您是不是怀疑,这毒药是他制出来的?”
陆南稳住,也极聪明。
秦桑点点头。
“那属下建议您,不要在这里搞这些东西,万一被他发现,很危险。”
“你提醒得很是,我知道了。”
陆南这才稍微放心地离开。
秦桑从善如流,将实验室里的毒药全部都找了出来,拿箱子装了,准备一会儿带走。
墨平敲门,言说白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