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是皇帝派来代表皇家参加自己义女婚礼的。
大昊规矩,由兄长或兄弟送嫁,秦桑的兄长自然也不合格,由义弟六皇子送出门也不框外,至于秦小山,权且充当花童之职吧。
秦桑也不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她一出门,就撞上了墨忱卿那灼灼的目光。
隔着红盖头,看不真切,但依稀可见面前的男子如松似柏,玉树临风。
怎一个“人如玉,世无双”可形容!
墨忱卿看不清红盖头下的容颜,但他的目光还是不离她,六皇子非常不情愿地将秦桑的手交到了他手上,“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把她抢过来!”
六皇子拿捏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脸。
墨忱卿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蛋,直言:“你没机会了,赶紧看看别的小姑娘吧。”
秦桑噗嗤笑了,盖头因为她笑得厉害抖动不止。
墨忱卿嘴角便也浮起一抹笑意。
笑意直达眼底。
礼部派来的礼仪官主持婚礼流程,他唱了一大串吉祥话之后,这边新郎官接了新娘子,出了大门,新娘子上轿,新郎官骑马。
马行很慢,坐在马背上的墨忱卿宛若绝美的红衣神祇,丝毫让人看不出他身上有伤。
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心中悸动而显得红润起来。
至于泛白的唇……他今天是涂了一点点唇脂的,他唇色平时就丰润,怕秦桑会瞧出端倪。
不过,倒是他多虑了,秦桑今天见他是盖着红盖头的,看他根本看不真切。
秦桑坐在轿子里,一手握着一对元宝,一手握着一包枣生桂子。
这是大昊的婚礼习俗。
她握了一阵,感觉手都握抽抽了,肚子也隐隐有些饿,帘子忽然被掀开,一只颀长漂亮的手伸进来。
那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块玉香斋的桃花糕。
秦桑眼睛歘一下亮了,“小九,还得是你!哎,不行,我怕上茅厕。”
墨忱卿不由轻笑:“不用怕,去便去,大不了我陪你去。”
“呸,净没好话!”她嘟囔着拿过糕点,拿糕点的时候特意捏了捏墨忱卿手指以示感谢。
“咦,你的手指怎么这么凉?”她发现不对劲。
墨忱卿随口道:“心情激动,魂不守舍。”
“哦。”秦桑勾唇笑了,“其实也不用那么激动,成了亲,跟咱们之前相处也没什么区别嘛。”
“还是有区别的。成了亲,我去你房里就不用有负罪感了。”
秦桑轻啐一声,“大街上呢,你说话注意点影响!”
墨忱卿轻笑。
那很轻的动作也扯得伤口一疼,他抿紧了唇。
良久,疼痛缓了下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面色也和缓了许多。
秦桑坐在轿子里,十分无聊,她拨开一点帘子缝隙,嘟囔道:“让你注意点影响,也不是让你闭嘴啊。”
墨忱卿扯出一个微笑,道:“是觉得闷了吗?”
“是真的很闷。不但闷,还困。我从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今天早上寅时就起身梳妆,小九,结个婚也太累了吧!”
“你且忍一忍,一会儿到府里,我会尽快行礼,行完礼,你就可以去新房休息了。”
秦桑有气无力:“我盼着呢。”
忽然,前面一阵骚乱。
陆南匆匆跑来,附在墨忱卿耳际小声道:“世子,前面有一队出殡的队伍,和咱们冲撞了。”
墨忱卿皱眉,“不是已经封了路了吗?怎么回事?”
“世子,应该是这段路上谁家死了人,并不是外面进来的。”
墨忱卿忖了一瞬,立即决定,“队伍分两边,让一下。死者为大。”
他撩开帘子一角,也没避讳秦桑:“阿桑,前面有一队出殡队伍,冲撞了,咱们要先让一让。”
秦桑并没有那么多忌讳,但今天毕竟是她大喜的日子,她道:“见棺生财,没事。咱们让人家先过去吧。”
婚礼队伍走的这条路是京城最宽的官道,陆南吩咐人往两边闪避,队伍闪避开之后,中间仍够有六七米的宽度,殡葬队伍完全可以通过。
然而,那殡葬队伍走到面前,忽然停了下来,开始路祭。
所谓路祭,就是灵柩停在去往墓地的途中,亲友设香烛纸钱及贡品祭拜,祭拜者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因为每名至亲要依次来,非常耗时,至亲多的甚至要耽搁一两个时辰。
前面是跟着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