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卫忙吩咐人把他抬了出来,还没到门口,就开始嚷:“娘!您不要撵她!她要是不留下,儿子就再也不娶了!”
墨许氏横眉冷竖,“你就是终身不娶,她也不能留下!给我把他抬回房去!”
墨许氏气势汹汹离开,小厮忙抬着床板跟上去,墨离卫急得翻身落地,小厮们七手八脚又把他给抬上了床板。
墨许氏心疼地站住脚步,回头瞧见儿子落地,风快跑过来,还没跑到儿子身边,小厮就已经把人给抬上了床板,重新跟了上来,她刹住脚步,又硬起心肠来,继续朝前走去。
房中,墨王爷脸色冷然。
阿吉叹了一声,“唉,这母子俩……如今王府的处境越来越难,若是掌家人拎不清,这一大家子……”察觉王爷脸色不好,他抿了抿嘴角,没有继续说下去。
墨王爷瞧他一眼:“怎么不说了?”
“奴……奴斗胆了。其实,秦桑姑娘是个聪明又有决断的,只不过,她恐怕志不在此。唉,今日四夫人恐怕意不在求医问药,她只是想让王爷您看清,秦桑是个见死不救道德败坏的人。倘或换个好拿捏的,恐怕就被她给拿捏住了。只可惜,秦桑姑娘没有让她如意。”
墨王爷在椅子上坐下来,眸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才道:“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爷,您是想,重回朝堂?”
墨王爷忖了一瞬,摇摇头,“不,也许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忱儿现在临危受命,接了疫区那档子事,还是应该再等等……不,我还是要再想想。我应该成为忱儿的后盾。他到底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我不给他做后盾,谁还能帮他?”
顿了一顿,他站起来,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脸肃色,“阿吉,是时候回去了。”
阿吉神色复杂,既雀跃,又有些担心,既兴奋,又有些忐忑。
“爷,您决定了?”
墨王爷点点头,“秦桑已经把我的病治好,我若是还畏畏缩缩,又怎么对得起她这些天付出的心力?”
阿吉长长吐出一口气,“爷,您做什么样的决定都好,阿吉誓死相随。”
墨王爷自嘲般一笑,“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发挥点余热罢了。”
阿吉笑着道:“爷,您自谦了。”
……
秦桑在大门口等了一刻钟,萍儿踩着一刻钟的尾巴,出现在大门口。
她低垂着头,因为惊惶,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桑瞥她一眼,淡淡道:“上后面的马车吧。”
萍儿抿抿嘴角,没挪动脚步,“秦大夫,小女有几句话,能不能请你听一听?”
“我不想听,上后面的车吧。”秦桑淡淡的。
萍儿急了,也不管秦桑说什么,只管大声吼道:“秦大夫,你就笃定我是坏人吗?你觉得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奸细?还是觉得我是故意勾引卫少想要搏上位的坏女人?!”
秦桑冷声:“你是为何而来,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过是救你一命,现在送你回该回的地方去罢了。”
“当日若不是你强塞那个镯子给我,又岂会发生后面的事?我受伤差点丧命,你也是该负一点责任的!”
秦桑冷笑:“我是打赏了你,你当时可以拒绝的,你没有拒绝昂贵的镯子,就说明你贪心不足。实话跟你说吧,那次害你被打,我虽不认为自己有错,但的确心有愧疚,所以后来你出事,我把你带出皇宫救你一命。你我早已经扯平,你若再道德绑架我,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说的是打赏,而非贿赂、感谢之类的,从姿态上,就把萍儿踩在了脚下。
这小丫头,不管是不是皇后派来的细作,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不守本分逾矩,做的还都是犯忌的事,那就不能怪她容不得人了。
萍儿眼泪啪嗒啪嗒掉,“秦桑,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你现在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也改变不了你是害人精的事实!就是你害了我!”
秦桑冷冷吐出几个字:“害你?你也配?”
她催促墨平:“还不走?”
墨平挥鞭赶车,后面,小花拖了萍儿上马车,吩咐车夫跟上。
一行人到了皇宫,秦桑出示腰牌,声称来给皇后娘娘复诊,宫廷守卫带着人进去,穿过长长的甬道,进了内廷,换了领路的宫人,继续往里走。
这一段路秦桑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但每一次走这段高墙夹道,心里都会感到压抑。
这高墙之内,藏污纳垢,实非善地。
萍儿跟在后面,一直抽抽搭搭的,秦桑看也没看她一眼,只管往前走。
到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