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抿着嘴角,没有搭话,一双水波一般的眸子渐渐有了泪光,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墨离卫心疼起来,愈加坚定了要解救她的心。
……
秦桑回到院子,见书房的灯亮着,断定墨忱卿在书房呢,便蹑手蹑脚进了花厅,喊上秋水,拿了药箱,蹑手蹑脚往自己的卧房去。
秋水见她身上的衣裳好几处刺破,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衣裳怎么都破了?”
“嘘,别声张。我自己不小心碰到花树上了,那花树带刺儿,嘶,把我头皮还扎破了,一会儿赶紧给我看看。”
秋水疑惑道:“那您干嘛跟做贼似的?躲什么呀?”
“秋水!你说话没规矩了啊!这要换个主子,不得罚你三十大板?”
秋水心头怀疑更甚,但她没敢再问。
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万一再挖出点儿不该知道的事儿来,岂不是只找不痛快?
“你怎么不问了?”秦桑偏头看她。
秋水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奴不想挨三十大板。”
秦桑看着她,只觉好笑,“嘿嘿嘿,我就是说着玩儿的,吓唬吓唬你,你当我真舍得打你啊?啊……”
“为什么要打三十大板?她是不是惹着你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秦桑一跳。
她本来偏着头看秋水,一扭头,就看见墨忱卿站住卧房门口,一双乌黑的眸子正盯着她看着呢。
“嘶,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真是幼稚!秋水,走了走了,我今天不想看见他。吓死我了。”
秦桑拍拍胸脯,表示怕怕,扭头就走。
墨忱卿慢条斯理吐出两个字:“等等。”
莫名带着压迫感。
秦桑咬咬牙,在等等和逃离之间权衡了两秒,撒丫子就跑。
墨忱卿一眼就看见她后背刺破的衣裳以及后脑勺头发上染的血迹,他眉心一皱,身形如离弦之箭,掠至秦桑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跑什么跑?我还能吃了你?伤怎么回事?”他语气急促,“先跟我回去,看看伤口。”
他直接把秋水手里的医药箱接了过去,拉了秦桑手腕往回走。
秦桑垂着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
她心里盘算着,如果小九问起来,她是自己担下来好呢?还是把墨离卫卖了好呢?
讲真,墨离卫真是个愚蠢得很清澈的人,这事儿她肯定不会帮忙,但要卖他,属实有点不忍心。
没想到,墨忱卿连一个字都没问。
他按她在凳子上坐好,打开药箱取了消毒酒精,拿棉球蘸了一点,淡声:“忍着些疼。”
秦桑讪讪应了一声,“嗯,没事,我不怕疼。”
酒精擦过伤口,叽嘹叽嘹疼,秦桑“嘶”了一声。
墨忱卿立刻把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头上被花刺剌了个口子,不大,但还挺深,血还在往外渗。
墨忱卿消完毒,又给敷了止血药粉和外伤药。
“身上还有没有别处伤着?”他问。
“啊,没有,后背衣服被花刺刮了一下而已,没伤着。”秦桑忙道。
“那就赶紧去换了衣裳,好去吃晚饭,等你呢。”
秦桑瞧着他说话没有生气的意思,却又不像平时那般温柔缱绻,总带着那么点疏离之感。
这还是在生气吧?
只不过,忱卿世子他生气都生得与众不同。
秦桑也不敢触他霉头,赶紧把身上衣裳换了,洗了把脸,和他一同往餐厅去了。
晚饭有她最爱吃的甜汤,里面多加了去火的百合和菊花,她瞧着汤里飘的菊花,弱弱道:“我……没有火。”
“我有。”墨忱卿语调平淡没有起伏。
秦桑抿抿嘴角,还没想好怎么说。
墨忱卿尝了一口汤水,又道:“暑热难消,我今日又奔波了许久,去了一趟离京城最近的疫区,正需要降降火。”
秦桑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汤,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抬头,后知后觉地惊道:“你去疫区了?怎么不叫上我?”
“公干。”
秦桑想说,公干也不是不可以带上她,但触到墨忱卿那不咸不淡的神情,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哦,那你多喝点汤,去火。”想了想,她又往药箱里找出了一只翠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墨忱卿,“这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