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忽然一名盛装女子挡住了去路。
几名贵妇皆停了下来,“静宁公主。”
贵妇们都向盛装女子静宁公主行礼。
秦桑心里盘算着,是该站住了等她过来,还是该走过去行礼。
她也没学过宫规啊。
最后,她还是决定走过去行礼。
按现代礼节办。
“民女见过静宁公主。”秦桑福身一拜,礼行得中规中矩。
静宁公主倨傲地一扬脸,“秦桑?真是难请啊,本殿亲自上门求医,都惊动不起你,怎么着,非得皇上下旨,你才给面子?”
秦桑一脸懵:“上门求医?什么时候的事?公主,真是抱歉,民女真不知道这事儿,民女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不给公主请礼呢?”
静宁公主脸色铁青,“你不知道?墨忱卿没告诉你吗?”
“忱卿世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和民女说的,他是世子,我不过一介小民。”
这锅只有墨忱卿能背。
静宁公主恨得咬牙,却不能发作。
静宁身旁的贴身侍婢忙道:“不知者不罪,公主不会怪罪于你的。今日既然遇上了,还劳烦秦大夫移步,给咱们公主诊诊脉。”
秦桑礼了礼,“敢问公主是哪里不适?”
“到暖
阁去说吧,这里站着说像什么话?”宫女前面带路,往暖阁走去。
静宁公主莲步轻移,背影倨傲,秦桑卑微地跟在了后面。
一行贵妇一边迈着小碎步往内殿走,一边小声议论,“这位就是那个人还没到,就已经风靡全京城的下堂妇?”
“长得还真不赖,瞧着却不是好惹的样子,公主这回说不定踢到铁板了。”
“一个下堂妇敢跟公主斗吗?那不是找死吗?我倒想看看,她怎么死的。”
“一个下堂妇能得忱卿世子青眼,那她的本事可不会小。”
“哎,说起来,静宁公主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不找太医,偏要找一个乡下妇人?”
“这还不简单?静宁公主心仪忱卿世子,忱卿世子却带回来这么个女人,静宁公主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定然是要找她麻烦!”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这里是宫里,可不是自己府上。”
一行人的声音渐去渐远。
秦桑跟着静宁公主到了暖阁。
公主往贵妃榻上一靠,手放到了扶手上,眉梢一挑,“本殿最近总觉得心慌气短的,你给本殿诊诊脉吧。”
秦桑自己端了条小凳子,放在软榻前,向宫女
道:“烦请姐姐帮我取一盆清水来净手吧。”
大宫女吩咐底下的人去打水,一名小宫女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很快,端了一盆水来。
“喏,快洗吧。”小宫女端着水,站在她面前。
秦桑瞟了一眼铜盆里的水,清澈的水,映出她的脸。
“麻烦这位妹妹把水放下吧,我自己来就行。”
“你快些吧,给你脸,别不要。”小宫女不耐烦地道。
秦桑微垂着眼,不动声色,手轻轻搁进水盆。
烫的!
灼热痛感袭来,她的手立刻就红了。
但她咬牙忍了。
若无其事地将手拿出,那小宫女原是打算,她挨烫了必然惊叫,一惊叫她就可以把一盆开水扔她身上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强的忍耐力!
手都烫成那样了,还能不动声色!
这女的果然不能小看!
秦桑若无其事把手抽回,解了帕子扔在水里,慢吞吞等着帕子浸湿了,拎着一角拎出来,拧了拧,把手擦了擦。
小宫女找不到机会泼她,一狠心,也不装了,直接松了手!
一盆热水向着秦桑脚上砸去!
秦桑往后一躲,盆子哐当掉在地上,一盆的热水,洒了一地,她的裙裾也被浸湿
了一大片,那小宫女的裙裾也湿了。
好在秦桑躲的及时,热水只是弄湿了裙裾,并没有烫到皮肤。
静宁公主猛然坐了起来,冲小宫女撒火:“这点事情都干不好,还能干什么?来人,把这小蹄子给本殿拖出去杖责三十!”
小宫女顾不得地上的水,噗通跪倒磕头求饶。
秦桑默默看着,不吱声。
两名三十来岁的嬷嬷进来,拖着小宫女往外走,就在门口,按住了就打。
惨叫声传进暖阁内。
秦桑脸上一丝波动也没有,擦干净了手,坐到软榻前,“公主,民女要给您诊脉了。”
静宁公主被她的淡定从容给惊到了。
这女人……怪不得能得到墨忱卿的心!
她果然不一般!
她心中不忿,撒火道:“叫得让人心烦,堵了她的嘴,拉去冷宫边儿上打!打完了,扔出去!”
秦桑默默地给她把脉,完全没在意她现在什么状态,把完一只手腕,挪了个地方,换另一只手腕。
静宁公主发完怒,秦桑完全没有被伤及分毫,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毫无着力感。
她心头怒火更盛了。
“擦个地板都笨手笨脚的,本殿养你们何用?!”怒极的
静宁把怒气撒在了收拾地板的宫女身上。
四名宫女跪地擦拭地板,头都不敢抬。
秦桑状若未闻,她们地擦干净了,她这厢也诊完脉了,道:“公主,民女诊完脉了。”
“这么快就诊完了?那本殿这是怎么了?”
“回公主的话,您这是脾胃失和,没什么大问题,去太医院拿点药吃,再辅以食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秦桑从容说道。
“什么?就只是脾胃失和?本殿这么多日子,总心慌气短,茶饭不思,你看本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就只是脾胃失和?!”
静宁公主火气正盛,怒吼。
秦桑神色依旧淡然从容,“公主,民女只是个乡下大夫,医术不敢与太医院的太医们比,恐有失手,还请公主再让太医给看看,免得误诊。”
大宫女倨傲道:“你既然医术不行,还行什么医?!”
秦桑道:“民女自来京城,也不敢行医,今日公主把民女带到这里让民女把脉,民女怎么敢违命?违命是死罪,不违命,民女的微末技艺又实在拿不上台面,民女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请公主恕罪。”
静宁公主瞪着她,“你竟敢如此跟本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