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信纸烧完,最后手里的一小块纸屑也扔进了火里,然后转过身来,将秦桑打横抱起,要往卧室送。
“我躺得太闷了,起来活动活动。只是伤了胳膊和锁骨,又不是伤在腿上,动还是能动的。放我下来溜达一会儿啦!我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了解的!”
墨忱卿无奈将她放下,“那只准溜达一小会儿。”
“嗯。就一小会儿。”
“我去给你拿件披风。”
墨忱卿回房拿了件披风,给秦桑披上,细致地给她系好了系带,“院子里走走?”
“嗯。”
别庄的院子里栽种了一些山茶花和黄馨等,现在开的正好,晚上虽不适合赏花,但在花园里散散步,吹一吹春风,闻一闻花香,也是件惬意的事。
秦桑少有的附庸风雅一次,得多谢这次受伤,让她有这个时间。
墨忱卿摘了一朵红艳艳的山茶花,别在她耳鬓边,看她像是看一件珍贵的宝物似的,“阿桑。”
他本来想夸一句,又觉得十分矫情,干脆就不说了,只贴着她鬓边亲吻了一下。
秦桑勾唇,倚在一株树下,笑道:“你想说什么?”
“也没有想说什么,就是随便叫
你一声。”
“我以为你要夸我一句厉害呢。我又能帮你挡刀又能救死扶伤,是不是很厉害啊?”
“是,你很厉害。”
墨忱卿轻笑。
当然很厉害。
他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孩子。
可他希望自己能护着这个女孩子,不让她栉风沐雨,不让她深陷险境,不让她为他受伤。
这些话他想说给她听,但最后还是选择咽了回去。
“遇到我你算捡到宝了。”秦桑笑嘻嘻。
“岂止是捡到宝了?你是我拿世上一切来换都不换的宝。”
“情话说的好溜。不过,我喜欢听。”
“那我多说点给你听?”
“可以可以,你说多少我都喜欢听。”
墨忱卿将她拥进了臂弯里。
“你好像有心事?你二叔跟你说什么了?”
尽管他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似的,秦桑还是感觉到他心里有事。
“没什么。”墨忱卿摇头。
“你骗得了我骗不了你自己,要不要说出来听听?就算我帮不了你,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树洞啊。”
墨忱卿挑眉:“树洞?”
“就是不会泄密的倾诉对象。”
墨忱卿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挼了挼,“放心,我没有心事,也不会跟你
隐藏秘密,只不过是被一些琐事累到了。”
“那你就歇歇。走吧,我也累了,如你的意,咱们回房。”
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偏头看向墨忱卿,“喂,你是不是为了骗我回房休息,故意做戏给我看啊?”
“你真是爱多心,我要想让你回房,用得着骗吗?我直接就这样了!”
墨忱卿说着,一俯身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卧房走去。
秦桑心里啧了一声,少年过于会了,搞得她都不会了。
“嘁,我才不是爱多心的人,还不是你这个人心眼儿太多?”
秦桑又往他胸膛贴了贴。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安全感爆棚。
“小九,我喜欢你。”她不是个吝于表达的人,喜欢就说出来。
“嗯,有多喜欢?”
“不好说。”
“嗯?”墨忱卿眸子一眯。
“就是,看上你,别人再没办法入眼,我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那种喜欢。”
“那万一有替代品出现呢?”
“不可能啊。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墨忱卿,即便有,那也不可能超过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没有代餐的,知道了吗小九公子?”
秦桑吧唧一口,
亲在了墨忱卿下巴上,却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怎么样没事吧?”墨忱卿急得声音都抬高了。
“没事没事,疼了一下而已。”
“小姑奶奶,求你像个病人一样吧,可别折腾我的心脏了!”墨忱卿气呼呼的。
秦桑小生怕怕地吐吐舌头,放软了声音;“真没事。”
回到廊檐下,一名小丫鬟正端了药往月娟房间走,秦桑捏着墨忱卿的胸前衣襟,试探着问道:“我想去看看月娟,行不行?”
墨忱卿迟疑了一下,还是允了,“我陪你去。”
他抱着她进了月娟的屋子,才把她放下。
他站在门口,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秦桑掀帘子进了里屋。
月娟直直躺在床上,全身裹满了纱布,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攒着全身力气,说了一句:“姑娘,你来了。”
秦桑让小丫鬟给拿了个凳子放在床前,她坐下来,给月娟把脉。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秦桑带着伤给她做手术,她是知道的,只是后来喝了麻沸汤,昏睡了过去,怎么做的手术她就不知道了。
“别动,别说话,我过来看看你的伤。”
秦桑给她把完脉,又看了看伤口,嘱咐小丫鬟仔细照顾,她就赶紧出来了。
她怕待下去影响月娟休息,月娟见到她激动得不得了。
墨忱卿心里得到了安慰。
还好,这丫头没待太久,否则,他就要进去掳人了。
“好了好了,我也回房休息了,瞧给你急的,我这也没受什么大伤,比起你那时受的伤,简直不值一提好吗!”
那时幸亏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爱着他,不然,她都不敢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手不发抖给他做手术。
她回房休息一阵,洗漱过后,便早早睡下了。
墨忱卿那边的事情却是都堆积成山,他等秦桑睡下之后,去了书房。
一大摞文书等着他批阅。
然而,他坐下来不过片刻,管家就来禀报,江荣和他的夫人沐然求见。
江荣来,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可是,代表着皇家利益的沐然……
墨忱卿嘴角浮出一抹极冷的笑,“让他们进来。”
江荣夫妻很快被带进书房。
再见墨忱卿,江荣依旧承受不了打击,面上维持着体面,内心里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霜打的茄子落汤的鸡,颓败至极。
而沐然,一脸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