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抬水过来的,既非陆南也非陆北,更不是他门外的守卫,而是……墨如云!
“呵呵呵,我是不是坏了二位的好事儿啊?”
墨如云笑得十分欠揍。
和他那稳重富贵的形象实在反差过大。
秦桑翻白眼:“三叔您既然知道,还非得凑上来,多少有点为老不尊了不是?”
墨如云摆手,“诶,此言差矣。我是听说你们小两口遇到麻烦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小两口。”
墨忱卿神色浅淡,“你是来看看我们两个有没有被二婶给制服吧?”
墨如云往上凑了凑,笑得更欠揍了:“那你们有没有被制服啊?”
“让三叔失望了,我们正准备沐浴睡觉,丝毫没有受影响。”墨忱卿闪身,让了个道。
墨如云笑呵呵进来,看向秦桑,“小丫头,你怎么样啊?听说你被骂了,严不严重啊?”
“嗯。很严重。三叔你来得这样及时,是不是放了眼线在小九身边啊?小九,你这就粗心大意了,作为一军之帅,身边竟然混进了奸细,不太好吧?”
秦桑笑眯眯、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哎,小丫头,我可没有啊!你不要诬陷我!是我那二嫂知道我在军中,派人去找我,想让我主持公道,我这才知道这事儿的。”
“唉,忱卿,我早就提醒过你的,不要做得太绝,搞到这个地步,你是让你二叔难做啊。”
墨忱卿神色淡淡的:“他难不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么多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都死在了墨启的手中。”
墨如云凑上来,捅了捅墨忱卿的胳膊肘,“哎,我问你,你砍他的头,到底是因为他杀了人,还是因为他陷害你那小未婚妻?”
墨忱卿眉峰一敛,语气骤寒,“三叔,你有事?”
“啊?啊,我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小丫头啊。既然小丫头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墨如云一看阵仗不对,赶紧就想溜。
墨忱卿岂容他这么容易就溜,“三叔。”他叫住了他。
墨如云打哈哈:“世子,还有事?”
“二婶那里,还是你去解释解释吧。她现在恨着我,我到她面前,只会让她更生气。待她消消气,我再去跟她解释。”
这件事他做的于理合,于情不合,无论如何,也该给墨二夫人一个交代。
他并非是担不起事的人,只是时机不对,贸然行事容易火上浇油,墨如云撞上来,可不就是个天赐的说客!
墨如云气得目瞪口呆,“凭什么我去啊?她生你的气,就不生我的气了?你斩墨启的时候我可是在军营里的,她必然会给我强加个坐视不管枉为亲叔的帽子!”
秦桑乜他一眼,悠悠道:“三叔啊,您不去不也枉为亲叔吗?您当时确实在军营,而且我作证,您当时是知情的,知情而不救,您能算亲叔吗?唉,要不,还是我去一趟吧。她虽恨我,但我好好跟她说的话,想必女人不会为难女人的。”
秦桑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墨如云一看她这架势,就感觉头皮发麻,忙阻拦,“不用不用,你去了只会惹她更生气,万一她再让人掌掴你,三叔也于心不忍啊。三叔去吧。”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去了能老老实实认错?那肯定不能,说不定就先把他给卖了啊!
那必然不能让她去!
秦桑露出笑容,“三叔,那可就辛苦你走一趟了。”
墨如云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趁天色还早,我这就去看看我那远道而来的二嫂。”
墨如云脚步飞快地溜了。
这厢墨如云还没走出去几步,迎面急匆匆跑来一个穿着孝服的汉子。
这一看就是他那丧子的二嫂带来的人。
墨如云喝道:“怎么回事?这岂是你能乱跑的地方?”
对面汉子是墨二夫人的管家,并不认识墨如云,见着人便以为是军中的人,急得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家夫人她悬梁自尽了!”
汉子嚷得很大声,连在屋里的墨忱卿和秦桑都听见了。
秦桑这次没听到系统的声音。
咦,没有动静?
假死呗。
她也就坐着没动。
墨忱卿更是稳如泰山。
墨如云回头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嚯,真沉得住气。
这小两口不是一般人呐。
无奈,墨如云只能走一趟。
“走吧,我去看看。”
“你?你是谁啊?我是来请世子的。”
“世子没空,我去是一样的。”
墨如云懒得搭理他,径直朝墨二夫人住的偏房走去。
汉子不死心,要去敲墨忱卿的门,被墨忱卿门口的守卫给撵了回去,“那不是墨三爷已经去了吗?你主子都自杀了,你还不快跟过去看看?”
真是有毛病,少帅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真当自己是盘儿菜了?
汉子也是个见过些世面的,一听说墨三爷,就知道是哪位了,可墨三爷……既不是墨家军的人又和这事无关,这不会就是个来挡枪的吧?
汉子赶紧跟着往回走。
墨如云到屋前,只闻婴儿啼哭声,门口敞开着,忽然有两个下人出来,差点撞上他。
“哎呦,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挡路?咱们家夫人都自杀了,别在这添乱,赶紧躲开!”
墨如云十分无语,他二哥那么个大学问家,怎么家里下人都管不好?
竹香听见动静,急忙出来——这中军大营里岂有等闲人?这婆子真是眼皮子浅得没边儿了!
一看对方不像军中人,但穿着长相都气派富贵,竹香不敢大意,忙施礼:“请问这位老爷是……”
墨如云道:“我二嫂如何了?没事吧?”
竹香立刻明白了,“原来是三爷,三爷屋里请吧,我们夫人……夫人她,唉,幸而是发现及时,给救了下来,不过……夫人现在伤心过度,婢子只怕……只怕她还想不开。三爷,求您去帮忙劝劝吧。”
“嗯,我先瞧瞧二嫂。”墨如云迈步进了屋里。
一道帘子隔开了里外屋,墨二夫人在里屋躺着,乳母抱着嗷嗷哭的婴儿在外间走来走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