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忱卿道:“好。陆南,去挑一批识文断字的来。”
陆南睁大了眼睛。
啊?
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人可以多一些,医务官太少,男兵那边医疗条件也不是很好。”秦桑补充道。
“好,属下马上就去。”
陆东陆南很快就调了兵来,陆东调了十名女兵,而陆南调的略多,有五十人。
秦桑有了在军营里的第一份工作——医学老师。
仍旧延续从前的叫法,男女医务兵都管她叫老师。
秦桑很快投入到了教学工作中去。
她想的很简单,就是想凭借自己的一点点能力,为墨忱卿解决一些后顾之忧。
第一日,还算顺利。
男兵女兵都在同一个大营帐里,男兵在左女兵在右,平时大家一起上阵杀敌,此时也就没有再在意些男女大防之类的。
墨忱卿亲自来给秦桑助阵,坐在底下,和大家一起听秦桑讲课。
除了因为墨忱卿在场而导致大家都十分紧张,没听进去多少东西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墨忱卿很快就被杜辉派人来叫走,大家的紧张消失了一些。
结束一天的工作,秦桑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进门,就闻到一阵饭
香。
抬头却见是陆东坐在桌前,等候着她。
秦桑挑眉,“怎么是你?”
“怎么,你以为是谁?少帅吗?少帅今天带兵进山剿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东话有讥诮。
秦桑洗了手坐下来,拿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陆东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感,但她不罢休地卷土重来,“少帅出征,没告诉你吧?看,原来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所以,我劝你啊,还是别想些有的没的,无论是少帅,还是少帅家人,或者皇家那边,都没有人站在你这边的。”
秦桑看也没看她一眼,问道:“今晚饭菜好吃吗?”
陆东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问你,今晚的饭菜合不合胃口?”
陆东道:“我们这些人在外漂泊灌了,风餐露宿,哪还管好吃不好吃?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所以啊,赶紧填饱肚子吧,身外之事,管多了老的快。”
陆东脸色一僵。
“你嫌我管的多?秦姑娘,我是为你好,为少帅好,我没有私心的!”
秦桑放下筷子,哂笑一声,“为我好?为你们少帅好?我谢谢你啊,陆奶娘。”
陆东手中
的筷子啪嗒一声,敲在桌上,“你叫我什么?”
陆东脸色铁青。
“奶娘啊。你一不是我的父母,二不是墨忱卿的父母,却为我们殚精竭虑,不尊称一声奶娘,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陆东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口才没秦桑好。
半晌,陆东憋出一句:“不听好人劝,吃亏的可是你自己,等你吃了大亏,你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秦桑笑眯眯的:“多谢陆将军提醒。陆将军,还是赶紧吃饭吧,饭菜凉了。”
陆东把饭碗一推,“秦姑娘辛苦了,自己多吃点。”
秦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吃饱喝足,喊李月娟进来把桌子收拾了,她起身去了药材仓库。
到了仓库门前,守仓库的小兵却把她拦住了,“秦姑娘,孙医官大人有令,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秦桑心态很好,没和他发飙,“墨少帅不是有令,我可以自由出入吗?到底是医官说的话好使,还是墨少帅说的好使?”
小兵道:“秦姑娘,您别为难小的了,我们都是小兵,谁的话也不敢不听啊。”
秦桑点点头,“好,我不为难你。不进就不进吧。”
秦桑离
开药材仓库,回到自己屋,墨忱卿还没回来。
秦桑不是不担心,只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秦桑愿意支持墨忱卿。
但她也是女人,难免有心软的一面。
秦桑略有些失眠,在瓶瓶罐罐里找了颗安神丸吃了,还是有些睡不着。
秦桑咂吧着嘴唇哀叹,爱情这东西啊,果然是折磨人。
那就数羊吧。
当脑子里装满了羊,数到第一千也不知道多少只羊的时候,睡意总算是来了。秦桑依稀睡着。
然后,她就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了。
墨忱卿领兵凯旋。
秦桑起来穿好衣服,迎了出去。
外面天色还未亮,火光点点,人影幢幢,秦桑一时也找不到墨忱卿在哪,只好站在门前空等。
虽然大获全胜,但伤兵也不少,秦桑看见一个个伤兵被抬往医署。
秦桑犹豫了一小下,还是选择背上药箱往医署去了。
医署本就人满为患,现在来了上百的新伤员,一下子连医署外面的空地都被填满了。
医署那位负责人孙医官忙着指挥人救治伤员。
秦桑看角落里有几个伤兵没人管,大步走过去,把药箱打开,蹲下来给伤兵做检查。
伤兵见是个女人,有点局促
,“你……你是什么人?我要医务兵来帮我看!”
秦桑淡声道:“你没看他们都忙着呢吗?你要是不想我给你看,那你就等着吧。”
秦桑看他的伤不是很重,索性不管他,径直走到另一个伤兵身前,给他做检查。
这位伤兵已经晕了过去,自然也就提不出什么意见。
秦桑迅速给他处理完伤口,赶紧奔赴下一个。
秦桑处理了五六个伤兵的伤之后,孙医官终于发现了她。
孙医官走过来,非常正色道:“秦姑娘,您自己搞什么女兵诊所也就罢了,可这里是医署,都是男兵,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不合适,你还是快走吧。”
秦桑反问道:“为什么不合适啊?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意见,孙医官您还有意见了?”
“秦姑娘,你可饶了下官吧,如果让少帅知道了你给这些糙汉治伤,会拿下官是问的!”
“原来是怕他。放心吧,我又不是他的兵,他管不到我头上的。更何况我是在救他的兵,他要是反过来责怪我,那他才是个黑白不分的蠢人呢。”
孙医官还是不肯松口,“秦姑娘,你要是个兵,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你不是兵,你是少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