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看着正在行礼的完颜煦,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情,不由皱起了眉头。
扯扯脖子,他对完颜煦喊道:“哎,小子,我问你,你在北狄那个什么未婚妻,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破锣的郡主,你准备回去怎么解决啊?她可没少对我徒儿打坏主意,我可告诉你,老子什么都不要紧,就要紧自己的徒儿。你要是不把那个破锣解决好,老子不介意亲自去一趟北狄,修理破锣,顺便让北狄民不聊生,到时候北狄搞成那破样子,看你还怎么历劫成功?”
“师父,”嘉宝儿脸都红了,被师父的不讲理整得尴尬无比,“是颐罗郡主,不怪煦哥哥的事,你不要牵扯别人。”
“怎么不关他的事,要不是他红颜祸水,那个破锣可能这么恨你吗?”御神才不听那些,他认准的道理才算道理。
“师父……”嘉宝儿急的,刚要再说几句什么。
完颜煦已经对着御神认真拱手,道:“请师伯放心,煦回去之后便会处理此事,绝不会再让她打扰到小师妹。”
一边说,完颜煦一边抬眸看了眼嘉宝儿。
眼神毫不遮掩,满满的全是爱慕和维护。
御神看得生气,忙上前两步将嘉宝儿挡在自己身后,对酆都大帝道:“没什么屁事了是吧?没事我们师徒就回去了啊。”
转过身,他拉着嘉宝儿就走,“这冥界忒特娘的让人不自在,乌漆麻黑的不说,还动不动有人呜呜咽咽的嚎叫,连老子听了都瘆得慌。嘉宝儿,咱以后可不当他家的儿媳妇啊,到了这个破地方会折寿,这事你得听师父的,师父是不会害你的……”
众人无语,御神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拉着嘉宝儿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酆都大帝将定坤镜紧紧地抓在手里,低头看一眼镜子安静沉睡的那个人,眼神变得温和又湿润。
想了想,定坤镜放在哪里都不够放心,干脆放进胸口的口袋里吧,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酆都大帝把定坤镜塞进了自己怀里。
扈大师啧了啧嘴巴,牙都要酸掉了。
懒得搭理这些个浓情蜜意,扈大师对酆都大帝拱手道:“事已如此,我便带煦儿回北狄吧,那边有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酆都大帝点点头。
是啊,不说北狄朝廷里的那些事,光是御神提出来的那个破锣郡主的问题,煦儿就得赶紧拿出个态度来,不然别说御神,就连自己也说不过去啊。
得到酆都大帝的允许,扈大师和完颜煦便没再耽搁,两个人当即对酆都大帝行礼拜别,转身也离开了冥界。
北狄。
罗毅和徐山终于把皇上给盼回来了,完颜煦回来的当天便发布法令,将沐王府王妃和小王爷禁足府内,无令不得外出。
接着,完颜煦派人去大齐,商谈颐罗郡主闯下祸事给大齐造成损失的赔偿问题。
赔礼道歉的态度诚意十足,就连皇上和太子都挑剔不出什么来。
皇上只得召楚兆蘅进宫,让他将颐罗郡主带进宫来,与北狄使者见上一面。
使者一见郡主的模样,差点没有认出来。
那个总是高昂着脖子眼睛里没有别人的郡主去哪了?眼前分明是一个营养不良唯唯诺诺的姑娘,仔细看,她身上还真依稀有点颐罗郡主的影子。
“郡主?是您吗?”一名使者大着胆子问。
颐罗听到熟悉的乡音,鼻子顿时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着道:“是……是我。呜,你们是我皇上和我母妃派来的对吗?呜呜,你们怎么才来啊?呜呜呜,我……我......”
她想说我都快被这帮狗东西折腾死了,你们再不来,就要见不到我了。
可是一转眼,见到迈步进来的嘉宝儿,她赶紧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离了北狄,她连个屁都不是,这天下的人不是她想弄死谁就弄死谁的。
一个弄不好,会把她自己都给砸进去。
这次落在嘉宝儿的手里,这几个月的折腾,彻底把她嚣张的胆子给砸破了。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北狄,一天都不要耽误。
使者对龙椅上的皇上行了个礼,道:“尊敬的大齐皇帝,我皇的意思是一切听从贵方安排,所有的赔偿和惩罚都遵从贵方的意见,只要能让大齐公主消气,哪怕将郡主留下为婢为奴都可以。”
轰。
颐罗郡主眼前一黑,差点倒跌在地。
什么?
留下她为奴?
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表哥肯定不会这么说话,他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是她听错了,对,就是她听错了。
她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就听大齐皇上道:“这样的奴才我大齐用不起,尔等还是将她带回去的好。至于赔偿么……就按大齐大公主的意思办吧。”
颐罗眼前又是一黑,她没有听错,表哥果真连让她留下为奴的决定都不反对。
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刚进来的嘉宝儿,嘉宝儿没想到父皇会让她提出赔偿。
想了想,她对北狄使者道:“金银财帛自有人将清单交给诸位,我只要求再加上两条,第一是至少五十年之内北狄不得与大齐交战,其次么,将两国相交之处的那片赤铁矿无条件全部划归我大齐。至于其他,待我与太子哥哥斟酌一番,酌情添加吧。”
北狄使者倒吸一口凉气,砸吧一下嘴巴,没说什么话。
临行之前,皇上说的明白,只要大齐开口要,不管什么条件都可答应,只要能让大齐公主解气就行。
如今这条件是公主亲自提出来的,不消多说,他们秉承皇上指令,什么条件都答应。
于是使者一拱手,对嘉宝儿行礼道:“吾皇三令五申,此行唯一的目的便是令大公主满意,大公主所提出的这些条件,吾等定当全数遵从。”
听了使者的话,嘉宝儿的脸色稍微红了,这一幕被跪在地上的颐罗郡主看见,心中顿时妒火腾升。
转念又想到表哥竟然狠心到令她为奴都不在意的程度,又是一阵心灰意冷。
终究,她还是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