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掀动嘉宝儿脸上的面纱,她警惕地看着完颜煦,他进一步,她退一步,直到身后便是窗户,退无可退。
“为什么不说话?嘉宝儿。”完颜煦的脸越来越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气。
他终于不再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他的气息霸道而又凛冽。
“我送你的玉香球你没带在身上对吗?”他问:“那上面有我为你加持的护身灵咒,你该把它放在身上的。这样不管你到哪里,都没有什么东西敢伤你分毫,即便是功力高深如扈大师之流,也一样无法压制得过你。”
嘉宝儿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他。
藏在衣袖里的手依旧握得很紧,她在想要不要此时就发动灵力,与他对上一对。
但是,底下的百姓……
这里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完颜煦的眼睛一直都在她身上,很是专注,“很想打我对不对?嘉宝儿,我可是你曦哥哥,你果真就因为我隐瞒身份便与我如此反目?”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北狄和大齐还在交战,我怎么敢暴露身份?后来我大哥派人到处追杀我,我更不敢暴露身份以免连累到你们。再然后,北狄京中因为我大哥的事情出现动乱,我是匆忙之中赶回去稳定时局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眼见嘉宝儿只盯着他不回话,完颜煦抚了抚眉心,无奈道:“是,我承认再往后就是故意隐瞒。只因为你突然变成大齐公主,所有人的身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们两国积年的矛盾,若是我贸贸然将身份公开,你们面对我的时候定然不会像以前那样亲近没有隔阂,中间定然满是疏离和防备。而这是我最不喜欢看到的事情,也是我一直不想说出自己身份的原因。嘉宝儿,你可不能不讲理,只因为这么点子事,便要和我泾渭分明成为对头。”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好像很是委屈的样子,与他瞬间定格所有人的威武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可惜,嘉宝儿不是旁人,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眼见他避重就轻,嘉宝儿轻轻皱了皱眉头,声音清冷地问了句,“沐王爷掳我到北狄的那段日子,多少机会没有,你不也没说出自己身份的吗?”
“你自是不能说,因为你也有私心,也想要挟我父皇将藏宝图交出来。你要是说出身份,我们防备上你,你就彻底没戏了,”
“沐王爷掳我到北狄,你是北狄的皇上,知道以后你惩罚他了吗?没有吧?”
“怎么没有?”完颜煦忙争辩道:“我最后不是将沐王府抄家了吗?还逼他……
他的声音低下了些,“还逼他自戕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给你出气的。”
嘉宝儿轻轻摇头,道:“沐王府早就是北狄朝廷的大患,你只是趁机除掉一个最大的威胁而已。至于抄家用财产赔偿我,那是因为北狄不那样做的话,我们大齐不会轻易放过绑架我和射杀我二哥的人,眼看大战在即,你们不给个态度也不行。”
听到这里,完颜煦突然笑了一声,眼里的宠溺更加盛了。
没想到那个蠢萌蠢萌的小女娃儿,长大后会如此犀利和聪慧。
“嘉宝儿,你说的有点道理,但那不是我灭掉沐王爷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还是我要给你出气。至于我想得到藏宝图,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我是北狄皇上,得到藏宝图并让北狄强盛,这本来就是我来历劫的目的。”
他往前走一步,靠近嘉宝儿,低声道:“你和我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有历劫成功后我们才能回归本位。我的任务便是将北狄带到鼎盛,除此之外我无法成功。但凡不成功,我都无法将娘亲从结界里救出来。嘉宝儿,你可以问问你师父,我娘亲和你父母之间的事,问过之后我相信你肯定能理解我的。”
“我父母?我父母好好的在京城里,他们又与你娘亲何干?”
显然她以为完颜煦说的是皇宫里的父皇和母后。
完颜煦的眼里莫名涌起一股愁绪,他看着嘉宝儿的眼睛,慢慢道:“我说的是你仙家的父母。”
“仙家的父母?”嘉宝儿糊涂了。
从她有记忆的时候起,她就是师父的徒儿。天下的仙子们没有爹娘的多的是,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什么区别。从小到大,她还真的从来没想到自己是有爹娘的仙子。
“他们是谁?我都从没见过他们,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们的?”
嘉宝儿双眼紧盯着完颜煦,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莫名有些期待和紧张。
完颜煦的眸子暗了暗,他想去拉嘉宝儿的手,手指动了一下但没敢上前。
“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具体如何,你可以去问问御神。嘉宝儿,我想了许多许多,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愿意与你们就此决裂。你告诉我,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可以把我们之间的误会消除,还能让我们像以前那样亲如一家?”
他的语气十分恳切,嘉宝儿有些动容。
然而抬眸看过去,眼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这种隐瞒的行为一下子将她刚起的那点心软又打了回去,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小小年纪被掳到北狄的日子。
嘉宝儿神情瞬间又变冷淡,道:“我在北狄的那段日子里,要不是青樱和多多它们保护,我还不知道得遭颐罗郡主多少黑手呢,”
“还有那个扈大师,你师父,如果我没有恰好是他师兄的徒儿,你说他会不会帮颐罗一起耍弄与我?”
“幸亏我是御神弟子,如果我只是一个凡间的小公主,完颜煦,你说,你现在还能看得见我吗?你们北狄,从皇上到沐王爷,到郡主和小王爷,无不时刻算计于我,”
“完颜煦,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这么多年,我们与你隔阂,岂止是因为你隐瞒身份的缘故。北狄当年战败后与大齐重划疆域,曾经被你们夺走的山峦重新回归大齐,”
“可是等大齐在山里发现赤铁矿后,北狄竟然矢口否认所有约定,甚至不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