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都要成功了,只要将消息送出去,让接手的人来把太子妃送走,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
结果她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败在两只狐狸的手上。
真特娘的不甘心啊。
想起将他们熏晕了的那两个狐狸屁,隔夜饭都一个劲的往外翻涌。
好容易到最后屁味消散,他们逐渐苏醒过来。那只老狐狸竟然对着他们伸手一指,嘴里嗡里哇里叨咕了几句什么,他们就傻眼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神志十分清醒,但是他们的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直到大齐太子带人赶过去抓他们,他们都还在那种傻傻的状态里。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绑起来,被粗暴的扯到马车上,像拉牲口一样拉到这里。
然后,就在刚才,他们又经历了另外一件打死都不想承认的事。
他们竟然在老狐狸的指手画脚下,将自己的底细全部抖搂出来。
天啊。
他们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顶级细作,到了大齐,他们被狐狸审讯,向狐狸磕头求饶,说出去,他们这张脸……
算了,他们已经没有脸了。
连活着的脸都没有了。
细作们生无可恋的看着安定侯府谢姑娘,不停的冷哼加嗤笑。
听得护卫心里烦躁,几脚踢过去,啐了他们一头一脸。
陆氏被诏狱两个字吓得毛骨悚然。
整个人都颤抖的停不下来,使劲将脸转向女儿,她的牙齿打着战,一个一个字从牙缝里问道:“你……做......了......什么......事,快......说!”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太子亲自审问,地上绑着女儿的人,还有那令人恐怖的诏狱,到了这个时候,她若是还以为是个误会,那她这镇北侯府嫡女,安定侯府夫人也算是白当了。
女儿惹下的,定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看来,谢姑娘不想说话,那就由本殿下亲自来告诉你吧,”太子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淡淡的道:“谢姑娘伙同北狄细作,想要绑架大公主殿下,结果没成。所以……她便命人绑架了本殿下的未婚妻,大齐未来的太子妃!”
轰。
陆氏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婉莹,又绝望地看了眼趴在地上以头触地的大哥,脑中已经无法思考,只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是,殿下,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太子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没去搭理她。
安阳举起手来,拍了两下掌,从门外押进来一个丫头打扮的人。陆氏和谢婉莹都认识,这个人是陆氏身边的洒扫丫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陆氏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安阳见太子闭目养神,遂将那丫头往陆氏身上一掼,喝道:“这是你的丫头吧?”
陆氏慌不迭的点头。
安阳又道:“承认就好,承认少受罪。既然是你的丫头,这次绑架太子妃的事情你也是同谋……”
“不,她不是,我娘不是。”谢婉莹涕泪横流,终于说出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滚蛋,”安阳一脚将她踹开,“你说不是就不是?你算个毛。”
陆氏心胆俱裂,心疼女儿,却又害怕盖在头上的这顶帽子。
“我不是同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子殿下,我女儿……莹儿她也什么都不知道,这事肯定跟她无关,肯定是奶娘和丫头做的,肯定是她们,求太子......求太子明察啊。”
听了娘亲的话,谢婉莹的眼睛这才重新聚了焦点。
对,是奶娘和丫头做的,不是她做的,跟她没有关系,不是她,不是她。
“太子殿下,这不是臣女做的,不是臣女,臣女也被蒙在鼓里,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臣女……臣女与此事无关,真的......”
抬头的一瞬间,她的话停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看见了太子不屑的表情,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她,恐惧又一次从脚跟直冲后脑勺,她全身冰凉,仿佛坠入冰窟。
两只狐狸从桌子上跳下来,来到谢婉莹跟前。
老狐狸站起来伸出前爪指着她,嘴里跟小狐狸吱吱两声,好像在现场指点,小狐狸点点头,用心看着娘亲的手势。
就听老狐狸又开始唔哩哇啦念起了咒语,然后,突然手指一伸,对着谢婉莹的方向用力一点。
只在一瞬间。
谢婉莹便失魂落魄的站起来,眼神呆滞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默默地将手伸进衣服里掏啊掏,过了一会,一条颜色正红的珠串被她掏了出来。
正是太子送给毛若娴的那一条。
物证就在眼前,现在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连陆氏都不相信。
然后,当着陆氏和镇北侯的面,谢婉莹将她自己做过的事情,恨公主的心思,以及绑走太子妃所带来的影响,和盘托出。
可见这事她不但做了,而且很明白事情的后果,那就是不但能打击公主,还能给大齐太子的名声带来巨大影响。
镇北侯绝望地闭上眼睛,额头贴在冰凉的地上,许久都没动一下。
完了。
安定侯府完了。
镇北侯府……也在劫难逃了。
孽障,真的是孽障。
竟然只是因为嫉妒表哥喜欢公主,她便恨公主入骨,就想坏了公主的清白,目的达不到,她竟然不赶紧收手,还将目标放到了太子妃身上。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她该死,她死有余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再听她们说什么了。
太子一挥手,禁军进来,直接带走了陆氏和谢婉莹。
二人刚要大叫,就被人一脚踹过去,踹断几根肋骨,疼的她们不能呼吸。
然后又堵上嘴巴,和地上绑着的那群人一起扔到马车上,用马厩里的破草席一盖,便拉了出去。
桃花林里的席面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禁军带来的混乱随着二皇子和三皇子到来渐渐平息,镇北侯夫人一直在宴席上坐镇,那些想离开的听说一会太子也会来,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即使有人看到过从后门拉出去的马车,也以为上面拉的是牲口,谁会发觉少了个安定侯夫人和谢婉莹呢。
一场惊心动魄的绑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