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抱着嘉宝儿,在青樱和隋老将军的伴随下,来到关押沐王府小王爷的帐子。
不等进去,就听见帐子里有人骂骂咧咧,“日你大爷,沐王府算老几?你特娘的还敢不服气,还敢骂人,是不是想让这些人揍得你满地找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玩意。咋地,你是听见你鸟爷说不能弄死你,所以觉得有底气了?你就没听见你鸟爷还说了,不听话就狠揍你啊?”
啪,啪。
传来两耳光。
光是听一听,外面的人都感觉到那耳光要是打在自己脸上,该得有多疼。
青樱咳嗽一声,里面的动静消失了。
掀开帘子,进入帐子。
就见中间柱子上绑着一个人,脸颊有些肿,头发有些湿,身上衣服穿得乱七八糟,鞋子还丢掉了一只。
“这是……
“禀将军,他说他是北狄沐王府小王爷,沐昭阳。”
“哦,是小王爷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是谁给打的吗?”
沐昭阳呜呜呜呜,嘴巴里塞了块破布,让他说不了话。
帐子里的士兵腰背一挺,义正辞严道:“没人打他,这是他自己掉到水里,兄弟们为了救他从冰河里往外拉,不小心磕了碰了造成的。”
“将军请放心,属下们一直秉持您善待俘虏的指示,从来不会对抓获的俘虏动手动脚。”
沐昭阳一听,急的青筋暴露直摇头,嘴里呜呜的更响了。
嘉宝儿从进来的时候就在观察他,看来看去,也没发觉他头顶有与凡人不同的那股气息。
奇怪。
若他果真是酆都大帝的儿子,头顶上的黑云应该很浓才对。
就像曦哥哥那样。
咦?
曦哥哥的头顶为什么会有黑云?
是有什么渊源吗?
算了先不管他,先看小王爷。
小王爷的头顶上什么都没有,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难道说,他会隐藏?
不应该啊。
他要是真的会隐藏,那就是法力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一个法力了得的冥界太子,又怎么会被几个凡间的小士兵欺负成这个样子呢?
不对,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把他嘴里的破布拿掉,那布怎么看着像老夫晚上的擦脚布?这是谁找来塞到他嘴里的?”
一名士兵身子一正,大声道:“报,是属下。”
老将军一巴掌挥在他头上,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不拿自己的擦脚布给他塞?你拿老子的塞,弄脏了老子晚上用什么擦脚?”
小兵嘿嘿一笑,躲开老将军的巴掌,狗腿子地弯下腰,为老将军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尘,殷勤地道:“将军请放心,今晚实在找不到擦脚布,属下就把沐昭阳的棉衣拿给您用。属下发现了,他那件棉衣又厚实又细密,擦脚绝对吸水又保暖。”
沐昭阳瞪大了眼睛,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另一名士兵过去,伸手将他嘴里的布抽走,那股恶心的味道熏得沐昭阳一阵阵干呕。
士兵见他敢嫌弃将军的擦脚布,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日你大爷的,再吐,老子用它煮水给你灌进去。”
说罢还对着他挥了挥拳头。
沐昭阳气得脸色胀红,恨恨的对隋老将军道:“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大齐就是这么对待使者的吗?”
“滚你娘的蛋,”一名副将模样的人啐他道:“你特娘的是来使吗?你是北狄派过来的吗?啥都不是,还敢在老子们面前哔哔,丫的再不老实,老子们还弄你信不信?”
冰河也泡过了,擦脚布也吃过了,打也挨过了。
这小子挨打的时候可老实,一有点机会翻身就要嚣张,可见是个狡诈虚伪反复无常的主。
“即便我不是来使,但你们不是说善待俘虏吗?看看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善待?”
终于等到军营里管事的到来,沐昭阳为自己据理力争。
二皇子悠悠的说了一句,“善待俘虏不假,关键你不是俘虏啊,凭什么善待你?”
“你……你们既然说我不是来使,那不就是俘虏吗?”
“俘虏是作战时捉到的敌人,你是吗?你不是,你甚至都不是我们的士兵捉来的。你来的如此诡异,我们严重怀疑你是细作,所以才对你略施惩戒,希望你能老实交代。”
沐昭阳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二皇子。
真是没想到,大齐皇子睁眼说瞎话都那么气定神闲,这黑心的本领,他甘拜下风。
“好好好,我不是来使,我也不是俘虏,好吧?不过我可不是细作,我是沐王府小王爷,沐昭阳。”
“小王爷怎么了?小王爷照样当细作。你说你不是,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突然到我们军营里来的?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天地良心,我哪有什么目的?我要真的有目的,怎么可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过来,连个帮手都不带?”
沐昭阳恨不得指天发誓,让他们相信他的话。
隋老将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对他身边的士兵道:“搜过他身上了没有?”
“禀将军,已经搜过了。”
“发现什么了没有?”
“禀将军,暂时没发现什么?”
隋老将军把眉毛一竖,不怒自威道,“嗯?真的没发现吗?”
“呃……这......”
“你再好好想想,万一落下什么东西忘了说,可要治你罪的啊。”
士兵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脑壳,大声道:“属下该死,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属下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信号棒,还发现......还发现笔墨纸砚,还有......”
他翻着眼皮使劲想了想,道:“还有羊皮地图,以及一大包银票。”
沐昭阳气坏了,大声分辨道:“你胡说,没有的事,你们这是栽赃,是诬陷。你们……你们卑鄙,这是小人行为,我要抗议,我要和......”
和谁讲理去?
这军营里最大的就是隋老将军,他就在眼前,就是他暗示士兵栽赃的。
还有二皇子,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看他们栽赃,连管都不管。
狡诈的大齐人,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