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之帆抱着嘉宝儿走到远一点的地方,随从和护卫们全都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看热闹。
不用上去拉架,他们知道姑爷不会输。
别看姑爷的脑子受过伤,记不起事情来,但是姑爷这些年在军营的历练可不是白搭的。
就看他那一身腱子肉,打十个陈猛都不在话下。
果不其然,还没等过上十招呢,陈猛就被打的哭爹喊娘,鼻子嘴巴全是血。
“陈大有,我日你娘,爷爷我今天和你拼……”
啪,嘭。
陈大有一拳头过去,杵在他脸上,接着又一脚踹过去,把他踹退了好几步。
护卫们忍不住鼓掌欢呼,“打的好,姑爷威武!”
陈猛刚刚爬起来,陈大有的拳头又跟过来了。
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嘉宝儿眼见目的达到,当即从崔之帆怀里溜下地,带着小狼就往家跑。
刚到家门口就喊了起来,“娘亲,爹爹和二叔打起来了。”
打得可热闹了,这么解气的场面,不让娘亲看一眼,太可惜了。
刚才舅舅一说要带爹爹出去走走,嘉宝儿直觉就觉得舅舅是出去搞事情的。
她赶紧跟出来,想趁机添一把火。
马上就要进京了,听大娘婶婶们话里的意思,陈香还想利用娘亲和舅舅的身份往她自己身上贴金。
想的可真美。
当初差一点掐死娘亲的一幕一直记在嘉宝儿心里,她可是个记仇的小灵仙,谁得罪过她,她都是要算回来的
当初是她灵力不多,只让石头绊倒陈香磕掉她的牙。
今儿个要不是陈香主动跳出来,嘉宝儿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娘亲被打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只让陈香掉掉门牙就抵消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在离开之前,给陈香制造点故事,让她再也蹦跶不起来,留一个比弄死还要难受的结局给她。
看乡长的脸色,这样的结局已经在向陈香招手了。
等乡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再对县令对其他官衙老爷们一说,那都是一群人精,谁还不会做做人?少不了陈香和她相公的肉铺要倒霉。
然后,就是他们出门不受待见。
再接着就是陈香被相公厌弃。
弄死她太便宜她,还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打击她更有意思。
嘉宝儿美滋滋地跟娘亲跑到打谷场,爹爹和二叔的战争已经停止,娘亲没看成热闹。
二叔不扛打,爹爹几拳头下去就打得他鬼哭狼嚎。
开始的骂骂咧咧换成爹爹的拳头和脚踹,要不是三叔及时赶过来,二叔今天能被爹爹揍死。
舅舅神情冷淡地坐在那里,乡长在一旁诚惶诚恐。
佝偻着腰,频频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大人,小的真不知道这些事,是她自己在镇子里吹嘘,说她和贵府姑奶奶多么亲近,还说您和她们是实打实的亲家,”
“她特意让人将这些话传到小的耳朵里,故意误导小的,小的这才让她帮忙带路过来看望您的。大人,但凡是小的知道一点点她曾动手打过贵府姑奶奶,小的也剥了她的皮了。哪里还会再让她给引见啊,小的自己过来看望您不更香吗?”
要不是眼前站满了百姓,乡长都恨不得跪下来表态,说着说着话,他也想大哭一场。
呜呜呜,今儿个没看黄历,被坑死了。
“不知者不为罪,本官不怪你。往后做事记得擦亮眼睛撑大耳朵就行。”崔之帆摆摆手,停止了乡长聒噪。
“一定一定,大人放心,小的都知道,小的都记住了。”
乡长点头哈腰,跳了半天的心终于放回去一半。
眼见过来一名气度不凡的妇人,走到崔之帆跟前,叫了声:“哥哥,这是怎么了?”
乡长赶紧使劲低下头,再也不敢直视。
“没什么,就是有人叫的厉害,我嫌吵。大有则是听见有人骂嘉宝儿,所以打起来了。”
崔之帆心里清楚陈大有在借题发挥,实际上是为了给惠娘出气才狠揍陈猛。
揍得好,要不是陈志拉开,连他都想上去弄断陈猛一条腿。
崔氏嗔怪了一声:“哥,大有记不起来事,你也不知道劝着不让他打。”
“为什么要劝着?我都嫌打得轻了呢,”崔之帆很认真地表情:“敢用那么难听的话骂我妹妹一家,我都想拔了他舌头。”
围观的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京城官老爷,说起话来竟如此果敢狠辣,果真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
乡长也在身后讨好道,“姑奶奶还请放心,这等琐事不劳烦崔大人和姑奶奶费心,小的马上就能处理好。姑爷那里也是气极了才动的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都觉得揍的好,嘴贱的人就该这样揍。”
说着还举起拳头对着陈大有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令人哭笑不得。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帷幕。
乡长无比虔诚地离开了,离开之前一再保证会为姑奶奶出气。
至于这气怎么出,陈香又会倒什么样的霉,谁又会在意呢。
等众人散去,崔氏让浩哥儿去将村长和老胡他们都叫到家里来。
胡婶娘和孙大娘来的早,一进来就将嘉宝儿抱在怀里不舍得放开。
“婆婆,嘉宝儿和哥哥会回来看您的,您可别忘了嘉宝儿啊。还有婶婶,也别忘了嘉宝儿啊。”
“忘不了,忘不了,婆婆这辈子都忘不了。”孙大娘撩起衣襟擦擦眼泪,转眼间又落下来了。
没想到孙曦刚不告而别,然哥儿他们又要走了。
胡婶娘的眼睛也红了。
这几个孩子和她家大壮好的都像亲兄弟,大壮听说陈浩要进京的消息后,到现在为止一口饭都吃不下去,昨晚还听见他睡梦里喊着浩哥儿名字哭了呢。
崔氏走过来,拍拍嘉宝儿的后背,“下来玩,不要累坏婆婆,娘亲有话和婆婆婶娘说,嘉宝儿听话自己先玩一会好不好?”
“好。”嘉宝儿脆生生的回道。
从孙大娘怀里扭扭落了地,抱着小狼跑去大哥屋子了。
崔氏拉着孙大娘她们的手,诚恳地道:“再过不了几天我就该跟着哥哥走了,事情太仓促,许多事情都还没安排好。叫你们过来是有几件事想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