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覃云松开了她。
郑易水这才反应了过来,当即伸出手,一巴掌便要向他的脸挥去,却被覃云紧紧握住了手腕。
郑易水此时恼羞成怒,“你疯了!”
覃云紧紧环住她的腰肢,一脸郑重,“我没疯,我清醒的很。在下守了半生的礼法,可如今想要为郑姑娘违背一次。我想要娶姑娘,我知道我没有你那未婚夫的家世,但我的才能比他强,我配得上你。将来我定会封侯拜相,我也会一生敬你,爱你,定不会教你受半分委屈。”
“更何况,他的聘礼还未下,所以他算不得你的未婚夫,我依然可以向你提亲。”
“那……那你倒是提啊,大晚上的来我房中做甚?”郑易水的脸色依旧潮红,头别向一侧,不敢再看覃云。
覃云感觉到郑易水的身子放松了几分,不禁问道:“你同意了?”
“谁同意了!”郑易水看向他,“你不要自己臆……”
看着这一张一合的红唇,覃云又想起了自己妹妹给出的损招,如果她不同意,你就亲她。
根据郑易水刚刚的表现来看,他想着,这个法子虽不齿却甚是有用。
于是乎,他竟又一次吻了下去。
这次之后,覃云先开了口,“不知郑姑娘意下如何?”
郑易水虽然羞愤,但心底还是愿意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庞,半晌后,才点点头。
覃云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不禁问道:“真的?”
不问不要紧,一问郑易水便变了脸色,想要推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大,覃云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拉住了郑易水的手,又抱住了她。
但这一次,郑易水也紧紧地把住了他,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细语:“明日。”
“好。”
明日,便来提亲。
府内的房间内,一对有情人紧紧相拥。
而府外的三人面面相觑。
几人听得断断续续的,但大体还是懂的。
“覃公子真是勇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朝颜下意识地点点头。
不曾想过覃云会这般行事。
但她扭头过去,竟看到了除覃黎和高澈之外的一个人,他站立在树干之上。
安朝颜不禁问道:“你怎在此?”
闻言,覃黎和高澈也别过头来。
此人正是陈钧,他看向几人,微微一笑。
这时,覃黎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现在这个树干上已有四人,能撑得住吗?”
陈钧本想说明来意,但一听覃黎说的话,本张开的嘴还未合住便觉一阵天旋地转。
陈钧下意识地护住了身旁的安朝颜,安朝颜得一平安落地。
另一旁,覃黎则被高澈横抱着。
那只粗壮的树枝断了,发出了很大响动,所幸,几人皆无事。
几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动静有些大,郑府的人应当很快便会找到他们。
陈钧看向安朝颜,“夫人,我带你回南阳公府。”
安朝颜不肯,“那黎儿呢?”
“本王可以带她暂时躲一躲。”高澈自高奋勇。
安朝颜也知时间宝贵,便点点头,同意了。
接着,几人分便散开了。
陈钧武功高强,很快便带着安朝颜回了南阳公府。
回去之后,安朝颜倒是不慌乱,用火折子将烛火点着,又坐在了清辉琴前。
她善琴,日日在叶诩屋中弹奏,也是希望叶诩能感受到她琴音中蕴藏的情绪以早日醒来。
高澈贵为皇子武力不俗,覃黎的安危倒是不必担心。
双手抚上琴,她愈发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
她的心似乎一直有一个缺口。
只是究竟是什么,她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安朝颜今日弹的曲子有些飘忽不定,时而婉转曲折,时而铿锵有力,整体风格抑扬顿挫。
琴音在指尖和琴弦之间游走,余音绕梁,忽实忽虚,飘渺虚无似神音。
一曲作罢,安朝颜解去外衣,躺在了床榻之上。
看着眼前沉睡着的人,不禁伸手以食指指腹去描绘着他的脸庞。
她想要将他的样子永远铭刻进她的心中,于她而言,他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
自他昏迷的数月以来,她夜夜描绘着他的面庞。
但他一直沉沉的睡着,不愿意醒来。
她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起来,“怀瑜,你就像玉一样,内里敦实,很是温润,而外表则浑身散发着光泽似的。我愈发觉得你是身怀神玉骨,亦狂亦温文。”
“好像从我第一次见你起,你便是这般,无喜无忧,无悲无怒,你有一种独特的气场。现在,你睡过去了,这种气场却还在。”
“我觉得,你像是修习过什么神术似的,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能吸引着我主动向你靠近。”
安朝颜阖眸,轻叹出声,“怀瑜,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上次送我的生辰礼我很喜欢呢。”
“还有你送我的别的东西,我都很喜欢。”
“我喜欢你送我东西时,那种令人欢喜的感觉。”
“自从你昏迷不醒之后,我再未有那般感受了。”
“怀瑜,你的梦中,到底有什么呢?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安朝颜说着说着,又破天荒的问了一个问题,“梦里,有我吗?”
“有。”
安朝颜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听到这声音,眼眸骤然睁开,嘴唇翕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面前的男子以一双满含柔情的眼眸看着她,并以一只手主动抱住了她。
半晌,安朝颜才反应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身子还在颤栗,有些不敢置信,“怀瑜,你、你……”
慕容祎先前告诉她,叶诩有三成的可能会在一年至三年内醒来。可自第一次针灸才过去四个月不到,叶诩竟然醒了。
“是,”两人心有灵犀,叶诩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的头向前顷,轻轻吻住了安朝颜的额头,“我醒过来了。”
我终于回到了这个时候。
我也全都记起来了。
你是清,是安朝颜,是瞿如萱。
他问了一句安朝颜不明所以的话,“朝颜,只做我一人的妻子,好吗?”
虽然安朝颜似懂非懂,但还是微微颔首,“我自然只是你一人的妻子。”
所幸,我成功了,我回到了现在。
这一次,你会是我一人的妻子,从心到身都是。
曾经的悲剧不会再上演了。
这一次,我们会执手相伴直至终老。
再不会有人染指于你。
他们不配肖想你。
这一次,无人能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