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吉祥渐渐收了自己失态的情绪。
真心赞叹道:“姑娘,你这不仅是百花镇的头名酒,也是当今天下的第一酒啊!”
镇长举着大拇指道:“对对,天下第一酒。”
接着其他人到镇长面前取了石香雅酿的酒,一口下去,皆有失态的表现。
曲墨燕看着文娘身后的童屹瑧,挨着唐涣之问,“这什么情况?”
唐涣之摇摇头,“没看明白。”
人群中忽然一人喊道:“怎么会有两个百味人生?且还是一模一样的酒味。”
“也不一样,这小姑娘的酒更好喝。”
镇长也好奇,看向石香雅,“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镇长大人,这酒是我父亲传给我的,这酒方子是我家祖传的,就在三个月前酒方子被人偷了。”
石香雅大声回道。
她一句祖传,下面的人开始鄙夷的看向严家人。
“严家这酒方子来路不明呀!”
“难怪啊,今年都不用他们家的琼林酒参赛了,原来弄了人家祖传的酒方。”
当众人都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严家人时,严耀祖却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酒方子确是我严家祖传,雅儿我的乖女儿,闹够了快下来,跟爹回去。”
石香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大惊失色道:“你不要胡说,谁是你女儿?”
文娘跑到女儿身边,骇然的看着严耀祖,“严老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可不认识你。”
“文娘,十年前你带着女儿任性的离开,我爱着你,宠着你,便随着你住在外面,
今日雅儿带着我家祖传方子酿的酒回来比评打我的脸,我也不怪你们,
你们第一就你们第一好了,反正都是我们家的,现在你该消气了,和我回家吧!”
严耀祖说的深情款款,把在场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唐心苓看到台上石香雅和文娘站在一起脸色发白,身子瑟瑟发抖。
她满心畅快,看向曲墨燕问:“娘,严老爷说的是真的吗?”
曲墨燕拧着眉头,“十年前,是听说严家丢了一个小妾,是不是她们,我就不知道了。”
童屹瑧略微思索,就猜到了严家意图。
他们这是想用认亲的方法,当众把酒方子贪去。
他上前厉色道:“严老爷,石香雅爹是我们清阳村人,一查便知,还请你不要侮辱我文姑姑的清白,
也请你不要把大家都当成傻子,她们的户籍,在官府是可以查到的。”
严耀祖盯着童屹瑧,眸底闪过杀意,随即面色坦然的指着自家的家仆,
“你若不信,可问问他们,文娘和石香雅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小妾和女儿。”
童屹瑧大声反驳,“你家的人,怎能作证?”
严耀祖刮了童屹瑧一眼,“十年前,我家小妾出走,是全镇皆知的事,难道我会认错自己的女人?”
他的夫人已经抹着泪看着文娘,满眼自责。
“文妹妹对不起啊,当初是我嫉妒老爷宠爱你,才把你赶走的,
如今你回来了,就和我们回家吧,我以后不和你争老爷了。”
严家的仆人们也纷纷跪地求着。
“文夫人跟我们老爷回家吧,我们老爷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你和小姐的。”
文娘看着他们说的煞有其事,失控的吼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你们,
我是清阳村人,我是石秋生的妻子,雅儿是我和秋生的孩子。”
石香雅见严家仆人上来拉扯她们,大声呵斥:
“滚开,我们和严家没有关系,你们无凭无据,怎么能随意污蔑人?”
童屹瑧一看严家这架势,不仅是想贪了百味人生的酒方子,还想抓走文娘和石香雅。
他环视一圈,来到鉴酒会上实力最强的卫吉祥面前,
恳求道:“请大人做主,制止这场闹剧,文姑姑和石香雅,并不是严家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严家人给文娘和石香雅设的套子。
卫吉祥长在深门大院,对这把戏,已经司空见惯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帮这孤儿寡母呢?
难道她们给他的好处能比严家多?
卫吉祥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童屹瑧,这少年好颜色啊!
“这位公子,在下只是一个采买,掺和不了严老爷的家事。”
言外之意,他不仅不会帮忙,还认可了严家说法。
童屹瑧一下子就怒了。
“你既然是二王爷府中人,出门就代表了王爷的形象,看见不平之事,怎么能袖手旁观?”
卫吉祥神色一僵,眸底噙着冷笑。
“这位公子,你说的没错,可我不能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她明明就是别人家的小妾,我非要横插一脚,倒显得我这个王府之人,多管闲事了。”
他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闭了嘴巴。
严耀祖更是露出森森笑意。
看着台上苦苦挣扎的文娘和石香雅人,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对家仆说:“带夫人小姐回去。”
本就向童屹瑧文娘围过来的严家仆卫一拥而上。
石香雅虽然跟着云一他们学了几天功夫,但没有内力,对上严府仆卫根本就不够看的。
严家仆卫轻轻松松的就抓住了三人。
“爹爹,快救瑧哥哥 ,救瑧哥哥啊。”
唐心苓看他们把童屹瑧抓住了,急得直落泪。
唐涣之想到上次在镇衙就没有救童屹瑧,心里一直愧疚。
他上前拦住严耀祖,“严老爷,我们不掺和你的家事,但童屹瑧是我的学生,还请你放了他。”
严耀祖纠结之际,严俊然想到了云靳,身子一抖,忙求道:“爹,放了他吧,
我们好歹同窗一场,上次误会了他,我心里一直愧疚着,就不要带他回去了,他也不是我们家人啊。”
严耀祖望向唐涣之,皮笑肉不笑,“那我就给唐老弟一个面子,放了他。”
得了自由的童屹瑧死死抓着文娘和石香雅的手臂,大声喊着,
“夫子师娘救救她们,她们不是严家人,严老爷,你们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抓人,
请大家帮忙拦住严家人,不能让他们把人抓走啊。”
唐涣之和曲墨燕,寒着脸看着他,没有张口相助。
宋秋年见他望向自己,赶紧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童屹瑧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死死抓着文娘石香雅不放手。
唐心苓气的柳眉倒竖,“瑧哥哥,人家是一家人,你捣什么乱,快放手,让她们回家。”
文娘和石香雅的嘴塞了布,发不出声,摇着头,目露祈求的看着众人,却没有人上前帮忙。
严耀祖冷眼看着童屹瑧,“童学子,我们无冤无仇吧,你拦着我妾与女儿回家是个什么意思?”
“童屹瑧,你给我滚开,文娘就是严老爷十年前出走的小妾,我也是清阳村的人,我可以作证。”
童来康蹿出人群,一把给童屹瑧推开。
“啊!”童屹瑧一个不小心撞到了鉴酒台边沿棱角上。
唐心苓赶紧跑过来扶住他。
“瑧哥哥,你没事吧?”
唐斯哲也跟过来,劝道:“屹瑧,人家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斯哲,你相信我,她们不是严家人,不是的,我们快拦着他们啊。”
童屹瑧红着眼眶哀求唐家人帮忙。
然而大家都无动于衷。
童来康看到文娘石香雅已经被押走了,大声喊道:“文娘石香雅就是严老爷的小妾和女儿,
十年前文娘在严家受了委屈带着女儿出走,严老爷便让我把她们安顿在我们清阳村居住,
这些年严老爷还让我带不少东西给她们娘俩,不然她一山野妇人,如何长的这般白皙动人?
那就是她们根本没有下地做过农活,全靠严老爷养着。”
他的话落,人群中又热闹起来。
“原来是真的啊!严老爷是个痴情好男人。”
“女人就不能太宠她,你看这闹得像什么样子。”
宋秋年原本不太信,现在也不怀疑了。
就想过去劝童屹瑧几句,却不想童屹瑧已经跑出人群了。
他又站在高台,哈哈笑道:“一场闹剧而已,祝严老爷家的百味人生获得头名酒,再祝严老爷迎回小妾和女儿!”
台下众人附和。
“哈哈,严老爷好福气!”
“严老爷,财貌双收啊!”
卫吉祥低头喝了一杯茶,这次他帮了严家,没个十万两的好处,可不行。
一路狂奔到家的童屹瑧气都喘不出了。
云靳正坐在秋千上看着那些练武的书,见他进来神情痛苦,蹙眉问:“阿瑧,你怎么呢?”
童屹瑧弯着腰,疾走几步,扑倒在她跟前,终于哭出声来。
“阿靳,文姑姑和石香雅被严家人抓了。”
“说清楚?”云靳脸色瞬间变得冷凝幽寒。
“瑧哥哥,瑧哥哥。”
“童屹瑧。”
这时,唐心苓和唐斯哲也跑了进来。
“瑧哥哥,你身体怎样了?疼不疼?”唐心苓跑过来就要抱童屹瑧的手臂。
童屹瑧厌烦的避开了她,跑到茶桌旁,喝了一口茶。
云靳再次冷声道:“快说,文姑姑和香雅怎么了?”
“云姑娘,她们被严老爷接回家了。”唐斯哲先一步回道。
“哼!原来你那朋友是严家小妾的孩子啊!”唐心苓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云靳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住嘴,童屹瑧你说。”
童屹瑧缓过气,蹲在她面前,详细的说了事情经过,哑着声音问她,“阿靳,怎么办?我们去县衙报官吧。”
“你在家待着,我去救她们。”等到报官,她们不知要受多少罪了。
云靳脚不能走,但内力在,她运功飞到了马车上,又回头说了一句,“在家待着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回来。”
唐斯哲看着远去的马车,惊的半天不动,她的武功这么好啊!
童屹瑧哪能待的住,踉踉跄跄的又追了出去。
云靳到了严家,并没有下马车,直接一掌拍飞了严家大门。
门口的护卫被她的掌风扫到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她架着马车直接进了门,在严家大院里一路狂奔,遇到阻隔物,就用内力拍飞出去。
一路跑到后院内宅,也没有看到文娘和石香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