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忱看着那些东西,傻了许久,被弟弟推了一下,才回了神。
这一布包东西,拿去换钱,十万两银子都不止。
他们现在若是不走,明天就成了盗匪。
他肃然的对弟弟道:“把我们家房契拿着,我们去和隔壁林叔换他们家的马车,现在离开。”
周少惟点点头:“好。”
两人一身伤的去了隔壁林家,周少忱只说弟弟被坏人抓去,现在逃回来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能在百花镇住了,想用房子换他们家的马车。
林家也是做酒生意的,一直就想买下哥俩的房子,做存酒房。
见房子送上门,自然求之不得。
不仅把马车换给他们了,还额外补偿了两人五百两银票。
两人拿着钱,赶回马车,把屋里东西收拾干净,准备连夜离开百花镇。
周少忱想到那个帮他找弟弟,还给他请大夫的姑娘,眼里闪过不舍。
但他们斗不过严家,必须离开。
他托邻居给她留了一句话,谢谢她帮忙请大夫,恩情来日再报。
寅时中刻,镇门打开,兄弟两人,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离开了百花镇。
云靳离开周家后,又逛回了严家,飘到了严俊方的院子。
站在屋顶,她都能听到严俊然和严俊方的靡靡之声。
可惜门口的护卫都晕了,严家其他人似乎听不到严俊然的惨叫声。
回到家,正好寅时末,她就没有再睡了。
换洗一番,跑到镇外锻炼身体去了。
天亮,童屹瑧早早的做好早饭,可他早课的时间到了,云靳也没有回来。
他委委屈屈的去了书院,却没有认真听夫子的课,脑子里一直思索着自己错在哪里?
他惦记的云靳,正在耍着她的新宝贝,一把厚重的玄铁打造的剑。
玉公子依在树旁,看着娉婷袅娜的女子,拿着剑,踩着轻盈的步伐,若蝴蝶般翩跹起舞。
他是从夏竹口中知道了云靳现在住在镇上,便每日来镇外陪她练剑。
和他打的畅快的云靳,也不再计较他故意让童屹瑧多受一天罪的事了。
“这剑很好!我很喜欢。”
云靳练完最后一招,收了剑,来到玉公子面前。
“喜欢就好,还有什么想要的,我为你找来。”
夏竹打听清楚了,云靳和童屹瑧是被迫在一起的。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们不会有结果的,他很期待他们分开的那一天。
云靳举起剑,轻笑,“这个就很好。”
这把剑,重且有力,她用起来特别顺手。
玉公子虽然很神秘,云靳现在也不怵他了。
毕竟他所有的招式她都了如指掌。
她若不故意藏拙,杀他也是毫无压力的。
“明天见。”云靳忽略玉公子眼里流淌的柔情蜜意,背着剑快步离去。
“哈哈,这样都勾不住你,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玉公子摇着扇子笑的郎艳独绝。
回去后,正碰到严家抬着鲜血淋漓,没有几分气的严俊然来了。
“玉公子,求你救救我儿。”
严耀祖和夫人双目焦灼的看着玉公子。
玉公子目光落在严俊然的臀部,一眼就猜出原因了。
“他这种情况,需要手术,手术费五千两,药费十万两,
他伤了肾脏和肛管,今后会大小便失禁,若想治好,准备五十万两银票,我派人回医仙谷取生肌养肾丸。”
“要这么多钱?”
严耀祖惊呼出声,他严家是有钱,但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来啊。
严夫人心疼的看着小儿子,“玉公子,你先给我儿子做手术,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抬进来吧。”玉公子摇着扇子,进了逍遥居。
夏竹和忍冬刚起来,听到有病人来了,立马来了医馆。
见到严俊然的惨样,夏竹心头一跳。
云姑娘不会把药给他吃了吧?
他看向严家人,“另一个人是谁?”
严耀祖夫妻俩,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那个畜生,玩玩别人也就算了,竟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
药吃多了,到现在还在屋里发疯了。
严夫人道:“不知道,我儿昨夜被恶徒所伤,那贼人跑了。”
夏竹的心放下了,不是他给出的药就好。
容诲渝给严俊然诊脉后,脸色一僵。
这是中了他们医仙谷的药啊。
他瞥眼看向夏竹,见他神色不对,却也没有多问。
半天手术,外加十颗药,他们又赚了十多万两。
另一边,童屹瑧想了许久也没有明白云靳气在哪里?
直到散学了,看到书院门口的纤细身影,他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了,“云靳,云靳。”
云靳看见他像个孩子似的飞奔而来,脸色微红,大呼小叫的干嘛?
没看到你同窗都在你后面笑话你吗?
“今天有没有好好听课?”云靳冷冷的看着他。
“嗯!好好学了。”童屹瑧低着头小声嘀咕着,既是心虚,也是委屈。
“吃饭去。”
“哦!”
晚上,童屹瑧见云靳没有陪他散步,没有陪他喝茶,没有陪他看星星,委屈更甚。
睡到半夜的他,终于忍不住来到云靳的卧房。
“还没有睡?”云靳在他出他自己的房门时就醒了。
“阿靳你为什么不理我?你生气了吗?我做错了什么?”
虽然是一声声的质问,却全都是委屈到不行的语气。
“你知道牛郎是干什么的吗?”
既然敢来质问她,那她就好好和他说说,教育教育他。
“知道啊,放牛娃啊,像我一样娶了你这样的小仙女啊!”
童屹瑧自然而然的说道,这故事他在书中看过好几遍了。
“啊?是这个意思。”
误会了怎么办?
“呵呵!要不要一起睡啊?”
“好啊!”
童屹瑧飞快的上了床躺好。
哎呀!这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啊,哈哈!真美!
“你?”云靳无语的往床里挪了挪,她就是随口一说好吗?
天亮了,云靳忍住想踹人的冲动,推开趴在她身上的童少年,起身去了镇子郊外。
解除误会的两人,又过上了恬淡温情的日子。
云靳通过玉公子了解到,麒麟国沿袭前朝凤凰国的习惯,崇文亦尚武。
大型书院里都是文武双修的,但学武用处不大,大家更愿意学文,武学现在慢慢没落了。
这里的武功比拼,拼的是强劲的内力。
而内力可以通过自己的修炼得到,但需要很长的时间。
还有一条捷径,便是通过灵药获得。
这片大陆,叫山海大陆,崇山峻岭颇多。
里面藏着很多灵药灵物,若是有缘得到,便能一次性增加百年千年的功力。
然而,这个世界的人不修仙,也不问道什么的。
是个正常平凡的人类世界。
普通人最多也就活到六七十岁。
修炼内力的人,没有定数,但不会超过两百岁。
也有例外,相传这世上有返老还童的灵药,还有长生不老药,需要机缘。
三天后,严俊方清醒了,人也废了。
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严耀祖看着大儿子没用了,直接让家中护卫,给他送到了外县的道观中去了。
严俊方没有哀求,也没有狡辩。
那个害他的黑衣人,他要他千刀万剐。
清阳村,石香雅看着娘亲品着她新酿出的百味人生,满面焦急。
“娘,你快说说,我有没有进步?”
文娘抚摸着她的小脸,“我家雅儿是个酿酒天才,这次的酒比上次酿的酒好。”
“大娘,我也尝尝呗!”来送花的石狗子讨好的看着文娘。
“好,只能喝一口,小孩子不能喝酒。”
文娘递了一小杯给他,“上次给你们家的酒喝完了吗?”
“没有了,我大姐酿的酒好喝,我爹娘可爱喝了。”石狗儿小口小口的抿着。
“哼!我辛辛苦苦忙这么久,都便宜二叔二婶了。”石香雅瘪瘪嘴抱怨。
她为了酿出云靳说的鸳鸯醉,不停的酿酒,酒味不好的,就送给她二叔石大树喝了。
“又说傻话了,你二叔喝你一口酒怎么啦?”文娘嗔怒的看着她,“你酿那么多酒又喝不完,狗子,把这坛子抱回家给你爹娘喝。”
“好嘞,谢谢大娘。”石狗子抱着酒跑了。
“娘,这是我酿的最好的一坛子酒,留给云靳的。”石香雅气的跳脚。
“啊?我,要不你再继续酿?”文娘有些愧疚说道,可给出去了总不好要回来啊。
“哼!以后我酿出来的酒谁也不给喝了。”石香雅转头跑进了酿酒房。
石狗儿抱着酒出了文娘院子,却没有回家。
他急急的跑到自家屋后大树下,脚还没有站稳,轻快的声音脱口而出。
“萱萱,童萱,酒拿来了。”
“狗儿真棒。”
童萱接过酒,打开闻了闻,又尝了一口,黑瘦的小脸露出满足的笑意。
她虽然分不出酒的好坏,但她觉得石香雅酿的百味人生一定是世间最好的酒。
“狗儿,酒方子你记全了吗?”
石狗儿挠挠头,傻笑回道:“差不多吧,可惜我不识字,要不然我直接看石香雅的酿酒方子就行了。”
童萱告诉他,记住了石香雅的酒方子,以后他也能成为酿酒师,像石香雅一样天天吃肉,吃甜甜的糕点。
“你说她有酒方子?那你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等我们学会酿酒,就能过好日子了。”
童萱眸光一闪,一抹狂喜划过。
“好,我试试看。”
石狗儿想到童萱说将来要和他在一起过好日子,他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狗儿真乖。”
童萱摸了摸石狗儿黑黄的小脸,笑的像朵花,把石狗儿看的痴了。
童萱把酒放在篓子里背回家藏在了床下面,心里算着时间,喃喃自语道:“马上到端午节了,小叔也该回来看看了。”
时光流转,到了四月底,云靳心烦气躁,血气翻滚。
她用内力压制身体的异样,却没有一点效果。
她需要一口血止渴。
做好晚饭的童屹瑧,喊了几声都不见她从房间里出来,进屋一看,
云靳头发散开,还扯乱了自己的衣服。
她正疯狂的摔打着卧房里的桌椅。
他想靠近她,却难以近身。
他快速撸起袖子,伸出手臂,“靳儿,阿靳,快咬我。”
陷入疯癫的云靳终于发现了他,猩红着眼睛向他扑来,扯开了他的上衣。
“呃!”一声低吼过后,云靳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童屹瑧紧紧抱着怀里的云靳,忍着肩头的剧痛,等她平复下来。
喝够了血的云靳,愧疚的看着童屹瑧鲜血淋漓的肩头,快速的为他包扎。
“阿瑧,对不起,我不饿先睡了,你出去吧。”
云靳不看他,合衣躺在床上,她不想伤他,更不想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
“阿靳,我不怪你。”童屹瑧满眼心疼。
他知道小媳妇有病,她也不想那样的,小媳妇不发病的时候那么好,他怎么舍得怪她呢?
“我就在书房,饿了喊一声,我给你做吃的。”
童屹瑧坐在床边看了云靳的背影许久,才起身离开。
云靳没有吃饭,童屹瑧也没有胃口,坐在书房看了几页书,却是只字未进眼里。
灰蓝的天空换上了黑幕,他实在坐不住了,端着一盆水进了云靳卧室。
云靳并没有睡,目光茫然的盯着蚊帐顶部。
童屹瑧拿着湿手绢抚过她精致的眉眼,掠过如玉的脸庞,又碰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最后他又帮她擦了白皙的脖颈,“阿靳,你真好看。”
云靳一动不动,任由他擦洗,宛若没有生气的木偶。
童屹瑧满眼心疼,今后他要好好呵护她。
“乖,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吃。”
“不要走,陪我好不好?”
童屹瑧起身之际,云靳拉住了他,软弱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娇气和无助。
童屹瑧从不曾看过云靳这样的表情,他心头酸涩。
“好!我陪着你。”
他上床把云靳揽在怀里,“乖,睡吧。”
躺在他臂弯的云靳,渐渐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半夜。
她看到童屹瑧睡着了,便轻轻的挪了挪身体,却发现自己被他抱的根本不能动弹。
她试着往上冲了冲,将自己的小脸对着童屹瑧转过来的脸。
两人鼻尖几乎挨着鼻尖,他口中高山毛尖的清香扑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一丝丝迷醉。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他俊逸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光洁的下巴。
无声道:“小傻瓜,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除了我,谁也不能伤你。”
“棉花糖,好甜。”
睡梦中的童屹瑧呓语,整个人也顺势压了过来。
“臭小子,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今天我就忍了。”
云靳攥紧拳头,忍着脸上童少年的猪嘴。
次日醒来的童屹瑧没有看到云靳,只有床头一张纸条。
云靳用刚刚学会的几个丑的不能再丑的字,说她回清阳村了。
不能一起回家,童屹瑧有点失落。
书院要到五月初四才放假。
他提前买了礼物送给唐夫子和季松家,又为文娘石香雅买了礼品。
最后为云靳买了一个挽发的玉簪子。
云靳并没有去文娘家,她直接到了堂庭山找到白猿王。
一人一猿耍个痛快。
白猿王似乎没有什么长进,云靳不消片刻就给它打趴下了。
“笨死了,不教你了,你自己玩吧,我去泡温泉。”
云靳背起玉公子给他的重剑离去。
白猿王却蹿到她跟前拦住她,它晃着手里的鸾凤剑又指了指云靳背后的剑。
“你想要这把剑?”
云靳把重剑递给它,白猿王欣喜若狂的接过,又顺势把鸾凤剑给了她。
“好吧,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云靳笑着,当初她没有带走鸾凤剑,也是因为白猿王想要一把剑。
现在它既然喜欢重剑给它也行,她自己用鸾凤剑就是了。
泡了温泉的云靳不想回文娘家,更不想见到童屹瑧。
只因睡梦中的童屹瑧得寸进尺,把她当成棉花糖啃的干净。
她的嘴唇还在疼着,他对她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