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安的人将老板娘和两个伙计清了出去,刚刚还喧闹拥挤的单人房,如今只剩下姜柚宁和沈逸安两人。
屋里气压不对,甚至能听见对方带着怒气的鼻息。
姜柚宁露出招牌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逸安冷言:“你用的是我的卡。”
“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可以算利息。”姜柚宁赶紧承认错误,态度好绝没错,这招百试百灵。
突然想起什么,姜柚宁又补充到:“我还写了欠条,你看见了吗?”
没想到沈逸安更生气了,上来抓住姜柚宁的手腕,皓白的皮肤轻轻一碰便泛出淡淡的红色。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还是你觉得沈逸轩比我好。”沈逸安捏住她的手大步向前,将姜柚宁死死抵在墙上,眼神锋利得像把刀。
姜柚宁被禁锢在他身前,费劲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没有。只是我们没有感情基础,不适合结婚。”
沈逸安沙哑着嗓子,低头靠近姜柚宁:“那就婚后慢慢培养。”
姜柚宁尝试收回被沈逸安紧握的手腕,无果。看着他逐渐靠近,姜柚宁拼命压下紧张的喘息声,别过脸轻声道:“你弄疼我了。”
闻声,沈逸安的手松了许多,最后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穿成这样。”沈逸安的视线下移,看见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闷声警告姜柚宁。
姜柚宁:这……我?这是睡衣啊。
回家后,沈逸安忙着操办沈老的葬礼,姜柚宁见过最多的是梅姨。
“我是跟着我家小姐到沈家的,看着大少爷从出生长大到现在。别看他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很没有安全感。”
姜柚宁来了兴致,将手边的茶放到一边,挺直背脊发问:“真的吗梅姨?”
梅姨在姜柚宁对面坐下,开始细数沈逸安的往事:“他阿爸后来赚了钱,出轨现在的老婆,我家小姐知道后难产,生下小安后就去了。”
“那人不久就再娶了。安安在沈宅长大,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感觉和他们就不是一家人。”
姜柚宁苦着脸,没想到权势这么大的沈逸安,会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儿子。
梅姨:“他小时候啊是我带的,总是半夜醒来摸摸我的脸。”
姜柚宁:“为什么?”
梅姨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因为害怕旁边的人会离开。”
“柚宁啊,我年纪大了,离开是早晚的事,”梅姨伸手握住姜柚宁,“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这样我下去见小姐的时候也有交代。”
姜柚宁不知所措地看着梅姨。她只是被送来冲喜的媳妇,如今沈老去世了,她还想着怎么脱身。怎么答应梅姨一直陪着他?
“我知道你们结婚还不是因为互相喜欢,但看得出来,小安他对你不一样。”梅姨依旧紧紧拽住姜柚宁,生怕她会跑。
梅姨:“你答应梅姨,留下好吗?”
姜柚宁看着梅姨几近乞求的目光,不忍拒绝,只好点头:“好。”
葬礼的那天,姜柚宁终于见到了沈逸安。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眼神依旧锐利,却看起来很疲惫。
外界谣言四起,就连姜柚宁都略有耳闻。无非是说沈逸安害死了沈老董事长,好继承老人家的位子。
只不过人到了他面前,就不敢再说闲话了,只是低着头默哀。
忽然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打破了寂静。
喻玲拨开人群,不顾劝阻朝沈逸安走来:“沈逸安!就是你害死了你父亲!你偿命!”
姜柚宁想看清来人:“她是谁啊?”
梅姨见状,将姜柚宁拉回自己身边,小声道:“这是小安他父亲后娶的老婆。看着瘦小柔弱,心思可不少。”
姜柚宁点头,眼神却没离开过她。喻玲虽说已经快五十岁了,可容貌似乎停留在了三十多岁。就连岁月也没磨去她身上的那种娇媚。
“看来沈逸轩是随他妈妈了。”姜柚宁小声念叨。
“少奶奶你说什么?”梅姨侧过耳朵来问。姜柚宁连忙笑着摇头:“没什么。”
面对喻玲的质问,沈逸安一字未说。
眼看着那女人的拳头就要锤到沈逸安身上,姜柚宁两步上前,直接拦下她的手:“沈老那是因病去世的,跟沈逸安有什么关系?”
喻玲更加气急败坏,朝着姜柚宁破口大骂。
“哟!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明明跟我家逸轩订了婚,转头就跟这个沈逸安领了证,你可真会审时度势。”
“你说!老爷子遗嘱都没来得及立就死了,不是沈逸安害死的还能是谁害死的!?”
为了躲开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姜柚宁嫌弃地松开了她的手,淡淡吐出两个字:“泼妇。”
喻玲一听,上手就要抽姜柚宁的耳光。没曾想手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再往后一用力,喻玲被掀翻倒在地上。
“沈逸安!你害完你爸又来害我!”
女人的声音实在刺耳,寂静的墓园仿佛瞬间被她活生生扯了个大洞。
“把她带下去吧。”沈逸安吩咐手下。
两个身材健壮的黑衣人闻言,架起喻玲的胳膊,从悼唁的人群里走了出去。
葬礼回家后,沈逸安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晚,就连梅姨也没敢打扰他。
“沈老董事长已经是癌症晚期,这不能怪你。”
姜柚宁端来一杯蜂蜜水,递给沈逸安。
沈逸安注视这楼下七彩的霓虹灯,声音落寞:“你说这个干什么。”
见沈逸安不接杯子,姜柚宁直接拿起他的手,将蜂蜜水塞到了沈逸安手心:“一直不吃东西会低血糖的。你这么大的个子,我和梅姨可都扛不动你。”
手里突然多了杯水,温温的,沈逸安先是觉得诧异,而后终于放松地笑了。
沈逸安转过身问:“你怎么认定我在想这件事?”
姜柚宁想了想,神情狐疑:“第六感。”
“女人是很敏感的生物。所以但凡男人有了什么猫腻,家里的女人就能立马嗅出不对劲。”
沈逸安的手指忽然划过耳后,将姜柚宁耳边的碎发后拨,声音出奇的温柔:“你这是在说我是你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