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将军在自家府中举办升官宴。
因为大将军是武将之首,这场宴会举办得浩浩大大,上至皇帝,下至七八品官员,可以说,整个官员阶级,除了一个被贬职到塞北打工的可怜的岳涯,都如约出席。
将军府一片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欢呼声不绝于耳。
坐在一旁的元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的确看不顺岳涯那小畜生欺负白衡的不良行径,可他更不看不顺眼张裕这个傻里傻气一身黑的毛头小子抢了岳涯的宝贝饭碗。但碍于当今小皇帝的面子,只得闷闷地喝酒,一声也没有吭。
元德坐在上位,也不喝酒,就定定地看着白衡,白衡也不看他,就静静地品着茶。众人不明所以,但也没权利介入其间。
但有人还是不长眼啊,就比如说安国公张山山,他胡子都发白了,肤色黝黑,眼睛不知是熬夜了还是怎的,微微发红,眼睛下边还有两道明晃晃的黑眼圈。
他笑得花枝招展,“皇上,老臣敬你一杯。”安德眯了眯眼,手上拿着宫女刚刚端上来的酒杯,闷声咳了咳。
咳嗽间,他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将酒杯摔了下去。一旁的宫女吓坏了,颤颤巍巍地跪下来去捡,却被安德用脚踩住了手。
那宫女急得红了眼眶,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只是害怕地打着哆嗦。
安国公立马急得跳了脚,他气冲冲地站起:“不知皇上这是何意,是不满府中女眷吗?”
他是张裕父亲,这句话虽是情理之中却多少有些古怪。
白衡看着安国公,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清朗好听,甚至带了些笑意:“一个宫女而已,安国公何必在意?还是说,安国公当益壮,这么大了还跟皇帝抢女人?”
众位大人们面面相觑,他们看着皇帝,眼神特别奇怪。
这该不是个变态吧?
可老当益壮的安国公没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他的心中全都是事业。
只见张山山一个眼色,一众将士将白衡围了起来,他在群大臣惊异的眼光和众人的议论声中,朝上首的皇帝拱了拱手,“老臣是三朝元老,自认也是这小子的长辈,这小子既然口无遮拦,便让老臣收拾收拾吧。”
安德和白衡都还没说什么,元尚书便急了。他转手一个茶杯就甩了过去,身体也自然而然的猛的站了起来,“你他妈什么狗的三朝元老,屁的长辈,你要是敢动我们小白一根毫毛,老子弄不死你。”
那小嘴叭叭的,引得群臣百官一阵目瞪口呆。这是哪门子谦逊有礼的元尚书啊,这是被什么素质鬼附了身吧!
比起元尚书的脏话乱飚,白衡自己却是不甚在意,他甚至显得十分从容淡定。
只见白衡在一堆将士的包围下慢悠悠的晃到安德面前,用修长白暂的手指十分淡定的指了指安德踩着宫女的脚。安德愣了愣,移开了脚。那宫女见见着这似天神般降临的白衣卿相,眼眶红红的,脸也红红的,如同看到了救世主。
白衡没有看她,只是顶着全屋人的注视,十分清闲地捡了一片杯碎片,再慢悠悠地在一群人的包围下走到张山山面前。
只见他十分淡定地行了一个晚辈礼,使得上座的皇帝陛下手中的杯子又掉了。
只听他悠悠开口,”晚辈十分抱歉扰了前辈干坏事的兴致,可是前辈兴许忘了,干坏事是要遭雷劈的哦。”
说话间,在一众侍卫的视线下,他一个后跃翻到张山山身后,手中的瓷片晃了个漂亮的花,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张山山的脖颈上。
张山山睁大了双眸,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不理解传言中不懂武术的少年是如何做到这样的,可不等他想明白,少年再度开口:“安国公可知罪。”他说话的同时,围着少年的士兵纷纷举起武器,片刻间就能杀死少年。
“白丞相何必呢?总不想年纪轻轻就找死吧!”张山山的脸上也含着笑意,眼底却闪着寒光。他知道,这个少年是万万不敢杀他的。
可谁知少年就如同没听见他说的话,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瓷片,淡淡地看着他。张山山盯着他,却只看见白衡一贯公子如玉的笑,连孤度都像是计算好的那般完美无暇。
“安国公这茶里怕是有毒吧!”
少年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惊天地。
安国公怒视着这个少年,“老夫可没时候陪你过家家。”
谁知白衡眸中血光一现,手中的瓷片一闪,安国公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既然安国公觉得无毒,出一出血排排毒也没什么不好的。”
安国公气得脸都绿了,“放开我,你这个……”他话还没有说完,白衡便听话地松开了手,像丢垃圾般丢开了他。
“你不说我倒忘了,多谢提醒。我嫌脏手。”
说着,还用帕子擦了擦手。
安国公这时候哪管白衡说了什么。他吃过解药,立马叫人围了这里,一个个身穿盔甲的士兵立马齐踏步走了过来,将各位大臣一一围住。
嘈杂间,他也恢复了自身一贯的模样。他看向安德,拱了拱手,十分郑重地道:“皇上,臣现在要为陛下除了奸臣。”
安德的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但他的语气却像极了被气的。
“安国公,朕待你不薄,你这是干嘛?!”
安国公却是笑了笑,看向众位大臣,道:“皇上有命,从此由安国公监国,各位谁不服。”
说着,他还特意亮了亮手中的虎符。京城内五万禁军都在他手中,他当然有资格这么器张。
这群大臣也不是全是像他那样贪心,却都还是怕死的。
瞬时间,数百名大臣竟然声都不敢出,整个大殿连一个蚊子的嗡嗡声都能响彻全场。
白衡叹了口气,站出来:“我自是不服的。”
瞬时,不服声一一响起,安国公看着那些大臣,眼神中尽是毒蛇的尖牙。
安德也着着这样的景象,他还以为这些大臣只不过是一群带薪吃瓜的群众罢了,没想到还是有有气节之辈的。
但有白自然有黑,黑白永远是相生的。有许多贪生怕死之辈在下面振振有词,
“自然是支持安国公啊,这小皇帝病弱的很。”
“是啊是啊。”
“皇上别怪我呀,我上有80岁老母,下有孩童还不会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