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即将当上明星……却因为我贪这一万块暴露了女性的身体……
也不能算贪吧,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那么多现金,别说是我,换作其他正常人听到打输了也有一万块,都会想着尝试一下。
哪料到狮子头这么狠,一出手就把人的腿打断。再加上那群恃强凌弱的怂蛋把我推上去送死,我才暴露了!
这狮子头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来拆迁区搞什么自由格斗,他对这地方真就一无所知,住在这的人谁也不服谁,越强悍的人越容易成为大家的眼中钉,以前的“杀破狼”和“英雄”都换过好几次领头人了。
还有,他们都是无赖,怎么可能按照你的规矩跟你玩游戏!现在好了吧!你的钱被抢了,你的司机死了,你也跑不掉了!
我无声落泪,心里抱怨再多也没用了。
“去拿开锁工具。”他们达成统一,不再抢夺什么“第一个”,狮子头这个暴发户变成他们的首要目标,而我只是次要。
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命运却各不相同。他们的目标是钱,不会杀狮子头。至于我,身上只有狮子头给我的那两百块带路费,50万要等到明天才能到手,哪怕我做出千般承诺会把钱全部给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我走吧……
白天我还觉得当女生是件好事,晚上就改变主意了,这具身体很诱人,我很清楚开门之后会有什么遭遇,比起清醒面对,我还不如自杀!
我无依无靠,狮子头这么有钱,肯定有人在等他回家,只不过狮子头身上的伤口流血不止,放任不管他会流血而死!
我擦了擦眼泪,起身指着旁边的刀:“等我帮你包扎完,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吧。”
黑暗中,狮子头回应道:“为什么?”
我咬咬嘴唇:“门一开,他们会强奸我,我不想体验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你杀了我是最好的选择。”
我去拿药箱,顺带把多年未开的客厅灯打开,事到如今也不用装下去了,等我取出药箱一回头,狮子头双手各持一把刀搁门口那站着。
他对身上的伤口不管不顾,浑身紧绷着,如同一个不屈战神,摆出架势紧盯着大门,可怕得很!
狮子头低头看向手里的刀:“七年,我有七年没陷入过绝境,这令人怀念的感觉。”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兴奋,这家伙该不会想杀出去吧?外面至少有几十个人啊!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的,为了让他不那么尴尬,我接一下他的话吧。
“哈哈哈哈……”我疲惫不堪的笑了几声:“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别犯傻,他们只是想要钱,你给他们就是了,人不能贪钱,要不是我想从你那拿一万块汤药费,也不至于被人知道我变……我是女生。”
没办法,穷惯了,有50万也会想着那1万,谁会嫌钱多呢?
我慢慢走过去,拦在狮子头面前:“坐下来吧,我给你包扎。”
狮子头不为所动:“让开,我带你杀出去。”
离谱,这也是个疯子,跟外面那些疯子最大的差距还是他有钱,而且不打我主意。
“好好好。”我笑着敷衍他,嘴唇却颤抖着:“这门很坚固,除非他们把门框砸烂,不然一时半会开不了,你不先止血,待会杀着杀着就休克了。”
我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是他还能活,就让他活下去吧。
狮子头觉得有道理,两手一松,原地坐下。
我仔细观察,他的伤口很浅,都是匕首划的。
门外传来谈话声,我没有去听,指着狮子头的T桖:“衣服脱掉吧。”
他没脱,而用力一扯,直接扯烂了,露出庞大的健美身躯。
这身体有很多疤痕,新老伤疤纵横交错,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善不善对我而言不重要了,我掩嘴一笑:“有钱人的脱衣方式与众不同,像我,只能缝缝补补接着穿。”
狮子头转头看我:“为什么不买新衣服?”
我笑打开止血粉瓶子:“我是乞丐,哪有那么多钱,本来我明天就有50万,但我应该没机会出去了吧,待会我给你个地址,等你平安离开,就去找一个叫聂晓慧的人,她长得胖胖的,你跟她说……我拍广告的酬劳全部捐给孤儿院。”
我眼神里又几分落寞,用止血粉按压他的伤口,50万我一分没花,更不能体会到什么叫报复性消费和美好生活,好不甘心啊……
我两眼尽是遗憾,泪水哗哗直掉,哽咽道:“如果我还能出去,肉一定要大口大口的吃,奶茶要大口大口的喝,我还要去上学,要交很多朋友!要拍很多的广告!赚很多的钱!”
“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在说拍广告,明星为什么住这种地方。”
“我是孤儿,还不是明星,以后有可能是……以后再说吧。”我泪水难收,边给他缠绷带边抽泣:“我跟你说,我今天吃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火锅,可好吃了,喝了人生中的第一杯奶茶,还认识了两个女生,一个是导演的女儿,学历超级高,另一个是助理,学历也比我高!她们人很好,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跟我做朋友,我怕她们会拒绝我,没敢往这方面想,我真的好想跟她们做朋友啊。”
我抬头含泪微笑:“还有还有,《暗黑王朝》的导演夸我能魅惑众生,你觉得呢。”
“嗯。”狮子头轻声答应。
我看不到头套里的表情,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跟他说话,说话的同时我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头继续给他上止血粉:“你上过学吗?上学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交到很多朋友?”
“会,不止朋友,还有恋人。”
我目光闪闪发亮:“恋人!我也想谈恋爱!我跟你说我都快想疯了,没人愿意跟我谈……”
狮子头脑袋歪了一下:“确定没有?”
我嘴角一抽:“今天倒是有一个,他是出钱拍广告的甲方,说要给我送戒指,我没好意思要,因为……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找人打架。”
“没有对手。”
啊……回想起那一打十的场面,很合理的理由,他应该也没想到拆迁区的人不讲武德,明的不行跟你来暗的。
“唉……”我长叹一声,由自内心的感慨:“要是有你一半厉害,我就不会被他们欺负了,你刚体会过他们的无赖,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我,本来想着回来收拾点东西,过一晚就走,哪能想到会败露……”
其实回来拆迁区过夜没什么问题,倒也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重点是不该贪那1万汤药费!
毛巾掉了不是我的错,错的还是拆迁区那群人心败坏的无业游民,都是畜生!
聊着聊着,我处理完狮子头的伤口,许是因为长达五年的孤独,我没有朋友,所以跟他说了特别多的废话。
临死前有个人陪着也挺好。
至于他的司机为什么有枪,我没问,死到临头了对这些不感兴趣,内心的悲伤不允许我去多管闲事。
狮子头垂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绷带,再看向门,问道:“你有愿望吗?”
他问得突然,仔细想想,我有好多的愿望。
我想活着,想不被人欺负,想拥有吃不完的饭,想去上学,想交朋友,想谈恋爱,想结婚,想赚大钱,想要奶奶还活着。
总结一下……
我眼皮子一眨,瞬间泪崩:“我想有个家。”
这称得上是我梦寐以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