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人走出机场时,马上有人过来迎接他们,在车上才知道总部让他们先回特勤局待命。
在宾馆等待了一下午也没有人找他们任何一个人,却又不让离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哪里像是英雄归来反而更像是被软禁了。
众人在焦虑中迎来第二天,早上九点刚过九人同时被通知去九个不同的办公室进行述职。
当丘成龙走进这间并不宽敞的办公室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更像是一间询问室,因为中间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墙壁是那种做了特殊处理的隔声墙体,而且角落里还有监控。
不久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根据鞋子的声音应该是一男一女,果然门口出现了他们两人,都是一身藏蓝色的制服,手里抱着笔记本和录音机。“你好,我们是内卫处的人员,按惯例要对你此次的任务进行详细问询和记录。”
“是吗,那我怎么感觉更像是审问呢?”丘成龙并没有起来迎接,反而是心里有了一丝抵触。
女人倒是反应快:“不好意思,我们这边设施简陋一点,而且我们的工作更特殊,条件没有你们经济调查局的好,请原谅。”但那个男人的目光明显并不和善,在听到女人的话后更加严厉。
两人坐好后打开录音机,女人就开始发问:“请把你这次执行任务的整个行程进行详细的说明,注意是全部。”还特意叮嘱了一下。
丘成龙稳定了一下思绪,就从自己带着孟成邦、焦扬二人离开北京说起,到达南宁后如何调整工作方向、又怎么样联系上黄山茶等一一做了详细的说明,中午也只是吃了送来的快餐后继续进行问询,下午四点时终于把自己的全部情况进行了说明。
男人听完后,一边玩着手里的笔一边问道:“为什么不说说还有一笔他人赠款的事呢?”
“这个呀,的确是有人给我送了一百万元,但那个是私人之间的事,与这次任务没有关系,为什么要说呢?”丘成龙听完后反问道。
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反问自己:“你凭什么说那是私事,而不是行贿或者有其他的目的?刚才小王可是提醒过了,是全部的情节,至于如何分辩那是我们的事,你不用加上自己的理解。”
丘成龙本来就对昨天回来以后的遭遇烦心,男人咄咄逼人的口气更是激起了他的怒火:“反正你们派了人在我身边,不想听我有个人理解的回答,就去问他们吧,老子也不想跟你们废话。”说完站起来就要走,门口的两人马上堵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丘成龙也不动手,就是不让他走。
“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愿意去执行这个任务了,因为有你们这帮王八蛋,正事干不了却满脑子的害人想法。”丘成龙怒骂道。
“请注意你的态度。”男人也大声说道。
丘成龙反问道:“我的什么态度,我们千里迢迢执行完任务回来,不仅没有正常的礼遇,还要在这接受你的质问。如果是你们处在这样的环境,你会怎么样?”
那名叫小王的女人马上站起来:“对不起,可能我们的工作方式有问题,但请你配合一下,这只是正常的述职一个环节。”
“述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吗?是他那个怂样的质问吗?如果是因为我没有交待的款项问题,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款项不仅一笔,而是有三笔,第一笔就是花姐赠送给我的一百万,因为那是我家长辈来认人的见面礼,整个南宁的人都知道,钱就在我的银行卡里;第二笔五百万,那是我带人去大闹对方会所时敲诈的钱,那笔钱我已经全部捐给了慈善机关,这一点有书面证明;第三笔就是我在会所赢得的九十多万,那笔钱也在我的私人帐户中,我想问问,那天是我赢了钱,但如果是我输了钱,你们会给我报销吗?还有其他的事吗?”
在他的反问中,两人再不作声了,看来就是这几笔钱的问题才引来的质问,丘成龙看到他们再没有其他的问题,这次走到门边一把拨开门口的两人就走了。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的咆哮声:“这个家伙太猖狂了,简直是目中无人,根本没把我们内卫外放在眼里,这次没事我都要给他找出一点事来。”
回到宿舍后才发现其他八人已经不在宿舍了,正准备打电话询问时,进来两名年龄小一点的工作人员:“丘科长,因为昨天我们的宾馆漏水所以让你们在这里受委屈了,这会我们来给换房间的。”说完就开始收拾他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去时就一个背包,来时因为带了点特产,又多了一个皮箱。
重新换的这个地方倒是不错,电视机、沙发、空调一应俱全,象个宾馆的样子,还是内外两间的那种,只是仍然只有他一个人,当他追问一起来的其他人时,两个小姑娘只是回答:“我们不知道,去接你时,也没有见到其他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又被暗中分开了,还是只扣下我一个人?再一次拿起电话时,才发现这里居然连个信号都没有。当他再次走出房间时,才看到门外过道里真有两名穿着便衣的人。“同志,这里怎么连信号也没有?”
“您好,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但这里确实没有信号,这是规定请您谅解一下。”这次倒是很客气,但就是不让他离开房间。
无奈回到房间里,可是因为心里有事,躺下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索性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发呆。
其他八个人跟他一起被叫到询问室后,也进行了相同的问话,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压制和质疑的作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在执行命令上却没有什么含糊,都在他之前就完成了问询后就返回各自的单位了,而丘成龙因为那笔钱的事被单独留了下来,要继续接受上级的核实。
他在这幢特殊的酒店里已经四天了,每天倒是吃喝不愁,只是见不到第四个人。除了每天准时送餐的人外就是门外两个内卫处的人了,他们也不跟丘成龙做什么沟通,反正过来过去就是那几句话:“真不好意思,这些情况我们不了解。”“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办法。”“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们。”……现在他的房间里除了原来的设施外,已经有了一套游戏设备、一些简单的运动器材、还多了几本财经类的书,这都是他打发时间的工具。
第五天时,终于有另外几个人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当他们进来看到正在锻炼身体的丘成龙时也有点意外,一般能在这里的都是重要领导干部,而在这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接受上级的审查,丘成龙还是第一个在来这里的科级干部。
“看来,你的适应性很哟嘛?”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说道。
丘成龙放下哑铃走过来,看了看他们:“没办法,在这里只能做这些无聊的事了,要不非憋疯不可。说吧,今天来又是想问什么?”
“你的问题,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而且那三笔钱的事也落实完了,跟你说的一样。只是你是国家干部,怎么能随便接受他人的馈赠呢?而且数目如此之大。”一个年龄较大的女同志问道。
丘成龙看着她:“请问如果是父辈的老人给久未谋面的孩子钱,能不能收?犯不犯法?”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她声音小了一点,没有刚才的气势。
“那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花盛集团创始人花姐正是我师傅的妹妹,按称呼应该是师叔了。只是没想到我家的大人太有钱,给孩子零花钱都是以百万为单位的,可以吗?至于这一点你们也可以等我向上级领导申请后找另外一个证人,只是目前你们不够资格知道。”虽然心急但他还是知道目前黄山茶的身份必须保密。
“咳咳咳,我知道了。”女人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但是这笔钱的数目太大了,你应该拒绝的。”
丘成龙反而更有理了,“为什么要拒绝,长辈给我的,既不是贪污又不是行贿为什么要拒绝?反正我也喜欢钱。”
最后那位国字脸的人说道:“这笔钱可以说的过去,那笔五百万的你也捐了,我们也认可,但是那笔92万的赌博款为什么不上交?”
“领导,我还是那句话,那天我就是去故意捣乱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当时我用的是自己的钱去玩,如果当时我运气不好赔了怎么办?你们会给我报销吗?”
“这、这不能混为一谈。”那个女的先有了反应。
丘成龙反驳道:“咱们的投资政策不是谁投资谁受益吗?既然当时是用我自己的钱去投资的,那么风险收益是不是也该是我啊,为什么要上交?难道你们的权力比法律还大吗?”
正当两边相持不下时,门外又进来两个人,远远说道:“好了,你们去忙吧,看来你们还是没办法解决这个活宝。”
看到三人离开后,进来的人正是特勤局的刘局长和自己的上司郑局长,“你这都是什么歪理啊,你个公务人员一天泡酒吧,打群架还有理了,本来就是那一百万的事,解释清楚就行了,可你非要自个逞英雄又要说出赌博的钱,这不是自己难为自己吗?”刘局长笑着说道。
“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是那天看样子,我不说出钱的事情他们就不会让我走,所以我就全部说了,免得以后又查出什么线索再给扣一个其他的帽子。”丘成龙解释。
“不过,我觉得他说出来也好,至少堂堂正正不会因为这事授人以柄。”郑局长倒是对他的做法很理解。“但是,你以后还是注意点,这种场合最好少去,跟你的身份冲突。”
丘成龙知道今天可能要自由了,于是也娇情起来:“那天,我是不去不行啊,人家已经安排杀手要对我动手了,所以我才故意去摆迷魂阵的。这一点你们可以问问焦扬、高奋宇他们,我可不想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看看,这家伙比我们理由还多,还‘出师未捷身先死’,人家陆游那是爱国情节,可你那只是为了出口自己的恶气,捎带着为同志们的安全着想吧?居然还玩敲诈这种游戏,胆子真够大的,他们可是无法无天的武装毒贩,如果他们当时翻脸了怎么办?你想过吗,那反而是害了身边的同志。”郑局长马上严厉起来,马上就说出了问题的实质。
“我……”他本来还想说外面有人会帮助自己的,但转念一想这种事还是少提为妙,免得再把花姐拉到这种事中。
“你什么你,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再少一点英雄主义。你的问题都已经核实完了,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也不错,临机决断无误,值得表扬。至于那些钱也还是你自己的,也别出去胡咧咧了。其实把你关在这里一周,也是刘局长的好意,因为你们这次立了大功却也捅了马蜂窝,你拿钱的事就是有人故意拿来做文章的。老刘怕你有危险才用了这一招,现在经过大家的证词,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而且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尾巴的事,你现在就可以回学校去了,好好把之前缺的课补一下,听说那三个家伙这段时间表现不错。”郑局长用自己的方法降服了这位福将。
当丘成龙下车后,终于看到了久别的学校,那种熟悉的感觉非常舒服。拖着皮箱走进宿舍时,才看到宿舍里没有了以前的脏乱,现在反而是整整齐齐,自己的书桌、床铺也都干干净净,仿佛天天有人打扫一般。
“老大,你真的回来了,我们还以为看错了呢。”柴安国三人一边擦着大汗一边走进来。
“看来,这段时间你们都过得不错,从宿舍的环境就能看出来,这才像个样子嘛,以后还怕找不到好姑娘啊?”笑话他们三人。
朴恩东想到什么:“对了,老大。这段时间,你家那个辛冷艳好像挺忙活的,也不知道忙什么呢,有空了去看看。”
林天最后过来,拿着几本笔记,“给,这是我们三人的笔记,你看看怎么样?”
“不错嘛,这才一个多月没见你们突然像是变了个人,看来局长的表扬没错啊。好了,看在你们这么努力的样子上,晚上我请大家一起吃饭去。”丘成龙又好像想到什么故意问道:“对了,你们好像还欠我钱没还呢,是不是?”
“恩东、安国,咱们好像还没踢完球呢快走啊,同学们还等着呢。”林天拉着两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