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科长刚开始掌权的两天还不错,整个办公区里一片其乐融融,没有了黄茉莉的严谨和刻板,大家都好像轻松了一口气,只是两天后问题就来了,先是个别人的工作不能及时上交或传递给协同部门造成整个环节的滞后,一周后更是因为一件协同案件无法正常执行,被其他部门投诉。
最后还是丁科长请动上级进行协调最后把事情平了,在随后的问题总结会上他不仅没有总结问题,反而大讲一番理论,并称自己就是在对这个部门进行改革,既要保持工作的高效也要维护员工们的轻松自由。而且当晚又组织员工们去了一次敦煌宫酒城消费,说是要锻炼一下男同志们的坚毅性格,结果柳叶在内的五名年轻女孩都没有参加,因为她们觉得那地方的节目表演太难为情了,根本就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又怕老丁难为她们就去找丘成龙了,正好赶上华昌众诚的员工聚餐,于是顺便一起蹭了个饭,互相认识了一些新朋友,用丘成龙的话就是能促成一对是一对,总之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当天晚上刚睡下的丘成龙就接到应急处理中心杨处长的电话,“小丘,你们单位有个叫丁秋生的人吗?”
他想了一下好像老丁叫这个名字,马上回复“是不是一个有点秃顶的瘦高个,好像有这个人,杨处长怎么样?”“也没什么?就是有十来个人在敦煌宫消费了一把,结果晚上去买单时钱没带够,还差三千多元,被人家店方打电话报警了,我们的人到场后才知道是你们市场经济研究会的,我怕是有人冒充所以才打电话问问你,既然这样我知道怎么处理了,谢谢啊。”杨处长客气的说道。
本来他还想去送钱的,可是想到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求自己的意思,而且从黄茉莉走后就自以为是根本不理自己,那就让他们吃点苦吧,直接关掉手机。
第二天早上,在研究会办公室终于见到了来上班的丁秋生他们几个人,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全部双眼通红,有的脸上还带着伤,像是丧尸一样。原来因为丁秋生为了收买人心,昨晚请老夏等各部门的协调员去敦煌宫消费,因为他脑子里至今还记得丘成龙上次请大家去时,美女成群、节目如梦如幻的感觉,只是他没想到那里消费标准这么高,一夜下来都没敢叫小姐就花了一万多,结果自己钱没带够,十几人凑完了身上的现金也才七千多还差三千多,本来想用机构的名字压下店家,可是没想到敦煌宫的老板背景更大,根本不鸟他们几人,被揍了一顿不说最后被人家报警了。后来经过老夏提醒想要给丘成龙打电话求助时,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关机了,没办法最后经过写欠条、抵押工作证等办法凌晨五点多才出来,这会就是因为走着来上班的,所以像是一群丧尸一样。
因为丘成龙的身份问题,不用参与他们的日常例会,就直接回办公室了。
在随后的工作例会上,丁秋生看到那几个没去参加聚会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在例会上故意把这件小事往没有团队精神、行动不统一的大方向上扯,最后还要求管财务的小刘尽快把帐报销掉,好去补窟窿。
没想到小刘的回答让他尴尬,“我觉得这有问题!不符合报销制度”内务小刘马上反驳道。“如果是按集体活动费用报销必须要事前得到上级批准签字的申请或者有正规发票了我再逐级上报,暂时还不能给你钱。”
丁秋生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下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了,火力马上集中在小刘一个人身上,先是说她在办公区经常嘻嘻哈哈,不遵守办公纪律;再就是说她对工作流程一点也不熟悉,领导都决定的事她不用质疑只要执行就好,现在的你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不自量力……
小刘到底是个女孩子,自从工作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当面指责,已经被他骂的哭起来了。柳叶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丁科长,报销的确有这样的规定,你可以去看下机构制度,只要有上级领导的签字或你拿来发票,小刘二话不说就给你钱,你也不要难为她了。”说完,拉着小刘转身回办公室了。
本来也想趁机打压一下柳叶的,可是人家根本没理自己连发作的机会都没有,这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于是当众宣布:“由于内务小刘拒不执行领导指令,扣发当月所有工资,机要员柳叶不正确对待工作问题反而纵容同事擅自离开工作会议,扣发当月福利,我现在就是要改改你们的臭毛病,要不然都要上天了。”话音刚落下就听到旁边的人提醒,“丁科长,这样不好吧,两个小姑娘嘛,就不要跟她们生气了,万一黄处长回来了不好交代啊。”刚才盛怒之下说的话,这会经别人一提醒他马上清醒过来,自己就只是个代职而已,根本没有处分权。但是他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事我会跟领导报备的,就是黄处长她也不能袒护。”说完赶忙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财务办公室里小刘一边哽咽一边说道:“我只是提醒他手续不对,又没怎么样,他干嘛专门针对我啊,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一大堆不是,虽然黄处长凶一点,但至少是讲理的,哪像他。”“不用理他,他就是小人得志,还没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过两天黄姐回来就好了。”柳叶劝解道。
刚才这些话又正好被经过的丁秋生听到了,冲进来对着两人又是一顿数落,这次因为在办公区里引来了丘成龙的注意,“哎呀,老丁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干吗生这么大的气,她们的问题让黄处长来了处理就好,走咱们喝杯茶去。”过来就拉他的胳膊。这会在气头上的丁秋生也忘了场合,“也有你的份,昨晚为什么要关机?不知道内勤条令规定机关人员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吗?”想起昨晚的屈辱开始对丘成龙发起火来。
丘成龙还是笑着说道:“你的内务条令又管不到我的身上,为什么不能关机呢。”“你既然是经济调查局的人就是要遵守规定,没有特例。”丁秋生摆开了官威。“哎,我说老丁你是属狗的,见谁咬谁,算我多管闲事。”说完转身就要走。“你站住,不要耍你那套公子哥的作风,这里可是机关。早就听老夏他们说你是个关系户,没想到关系网这么大,居然能混到经济调查局里,小小年龄你有什么本事,跟我同级?还有特别调查特权。”正当他说得快活时。
突然柳叶叫了一声:“丁科长,注意你的言辞,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虽然她不清楚丘成龙的真实身份,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作为机要员的她还是感觉到丘大哥不是普通的研究会会员,应该有更重要的身份,所以马上以机要员的身份提醒丁秋生。这句话无疑是当头棒喝,当初黄茉莉走时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丘成龙的身份是保密的,可自己刚才无意间已经透露了一点,如果说仅仅只是柳叶听到也还能原谅,到底她是机要人员,但是还有小刘在场她可是普通人员啊。“我昨晚没休息好,精神有点差,你们不要见怪。”说完灰溜溜的逃跑了。
“就是,这个家伙昨晚估计是喝高了还没清醒,在这里胡说八道,逮谁咬谁,还是咱们小柳叶厉害啊,一言喝退百万兵,大有孔明丞相的风采。”开了个玩笑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区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闹开了,“这老丁今天是天神附体啊,唉昨晚你们干什么了?给他刺激成这样?”“别看今天闹的欢,就怕明天来清算啊。”有人趋炎附势想借丁秋生的光,也有人看得明白知道他长远不了,马上分成两派。
这边内斗如火如荼时,黄茉莉那边也是一头雾水,此时的黄山茶已经回家一个多月了,可能是因为连番的打击让他信心受损,整天也是无所事事,而且一反常态经常出现在以前从不涉足的酒馆、茶楼等地,甚至有时候还会跟别人打群架,加上他是从部队下来的打架没几个对手,很快身边聚集了一群本地的混混,而他自然是他们的大哥大了。虽然黄茉莉也苦劝了几次,刚开始他还能听听后面直接转身就走,来个彻夜不归真是让她有劲也没处使,于是黄茉莉跟黄山茶的原单位联系,想弄明白弟弟变化这么大的原因,可是那边也是被各种推脱而失去了信心。
休假第二周时总部终于来了电话,询问他家里的事办完了没有?因为有几次其他部门的投诉还是传到了总部领导的耳朵里,丁秋生的一些行为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传到了总部,让领导们大失所望,本来还想着提拔他的那个领导也有点冒汗了。
黄茉莉纠结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中止休假回单位上班,这就是所谓的“清官难断家务事”,还不如去单位耳朵清闲一点,再加上总部和柳叶的电话都让她无法安心。临走前专门找弟弟聊了一次,让他要吗找个正经工作总比跟那些混混在一起安全,另外一条路就是让他安心找个对象,反正岁数也不小了,早点成家也能让父母少操点心。
在被丁秋生差点说破身份后,他也不主动来经济研究会了,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公司就是在证券工作室。不过这段时间也确实让他们有了很大收获,主要是两支重组股的成交量明显放大,而这段时间陆晓柔蚂蚁啃象的吸筹明显有了更大进展,规模已经达到了六十万元。两支股从迹象上看庄家已经不再掩饰了,就是给大家一些甜头,好找一票一起撑船拉车的盟友。
另外一点就是曾熙梦的完全康复,最主要是心态恢复了好多,又如以前的活泼、开朗一样,上周还拉着李菇去了趟华昌大学的文学社参加活动,让大家吃惊不小,看着她活泼的一言一行,脸上难抑的笑容,闻子凡的脸上虽然笑开了花,但那颗心也死了。
黄茉莉刚回到单位就被同事们包围了,全都是投诉丁秋生,就连跟他一起喝花酒的老夏几个也没落下,因为丁秋生那晚借他们的钱到现在没还呢。最严重的还不止这些,而是协调单位发来的催办公文,已经有好几个案子快逾期了。算了,先把私人的事情放一边吧,她立马着手组织人员对遗留工作进行补充,虽然有些人还是嘴上嘟嚷着但手底下却没有停,看来大家对工作还是比较负责的,只是黄茉莉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
晚上正当大家都在忙碌时,电梯门打开了,没人注意到是丘成龙带着曾熙梦和李菇提着外卖来了。看着这些人第一次忙的连进来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三人笑了慢慢打开盖子,结果还是四溢的香味才把众人唤醒,“哎呀,丘大哥你真好,啥时候来的?还带着这么多好吃的。”“将来嫁给丘大哥的人多幸福啊,真羡慕那个叫小梦的,嗯今天怎么又多了一个知性的美女?”“小心这家伙,他可是个贪酒好色的花花公子,就连工作都是花钱买的,不过要是真能拴住他的人也不错呢,可是咱们没有机会了,唉!”……
黄茉莉正好也出来了,看到他送来的夜宵当然也不客气,但是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曾熙梦和李菇说:“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可不许在单位里祸害这些小丫头啊!”
“黄处长你这可不地道,一边吃着我的粥一边还要砸我的锅啊!”丘成龙笑着说道。
黄茉莉笑着摇摇头,“你就这一点不好,要是能正经点绝对是个好同志。对了,丁秋生已经被总部调回去了,柳叶把他无意间暴露你身份的事也告诉我了,所幸没有造成实际的严重后果,总部会对他有所处理,你不必担心这些。”
“领导,还说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大家都知道我是贪酒好色的花花公子了,我看到电视里都说保密最好的办法只有两条,一是把他变成自己人,另外一条就是死人,是不是啊?”学着电视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拉着曾熙梦和李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