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父亲终于回来了,值了一夜的班两眼通红,丘成龙安排父亲去休息,自己则去准备中午的饭菜。新年头一天,应该吃点好的,方才对得起新年新气象,可是做什么呢,这对于平时只会煮饺子熬粥等简单充饥品的丘成龙确实有点难度,正在苦恼时传呼机来了条信息“我到机械厂家属院门口了,出来接下我--方颜”。啊她怎么来了,马上穿好衣服向大门口跑去,果然在门口看到一身劲装的方颜。“姐,你怎么来了?”方颜高兴的说:“怎么不欢迎我啊,今天父母去看望他们老战友了,家里一个没事就来看你啊。你们厂区真大,我问了几个人不都知道你家在哪,所以只能叫你来接我了。”
绕过厂区广场和大食堂后终于到了他们家的那栋楼,漂亮女孩的来访总能马上引来众多邻居的关注:“这个女孩比上次那个小姑娘还漂亮,看来小龙是决心脱单了。”“没看出来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方颜听到了大家的话,红着脸赶快跑进丘成龙家,看到收拾干净的屋子,方颜也很高兴,“没想到家里挺干净的,就你一个人啊,叔叔不在吗?”
“我爸昨晚替人顶班了,早上才回来这会正睡觉呢。我刚才正琢磨大年初一做什么饭呢。”挠了挠头皮尴尬的笑笑。
方颜却洋洋得意的说:“既然本大厨来了,你就不用迷茫了,交给我来处理,你给我打打下手就好。”脱掉外衣想了会说道:“新年第一天春意盎然先来个炸春卷;都说年年有余那就再来条清蒸桂鱼;祝你将来事业红红火火那就来个红椒鸡块;阖家欢乐那就来个清炖什锦锅;再加一个甜甜蜜蜜八宝饭,最后再来个酸酸辣辣肚丝汤就全了,我安排的怎么样?”看丘成龙半天没反应又问道:“你是觉得我安排的不好还是家里没有准备原料吗?光盯着我看。”
丘成龙慢慢说道:“每天只看到你工作的样子,今天才发现你不仅是上得了厅堂还是下得了厨房的好媳妇啊。”说完拉她到怀里紧紧抱了一会。
“好了,好了,小心让叔叔看到,羞死人了。”她红着脸推开丘成龙“咱们干活去,免得中午大家饿肚子。”
一会儿功夫,全部所需材料已准备妥当,“家里就你们两,准备的食材倒是不少啊,正好都能用上,其它的下次给你做一虾两吃怎么样?。”厨房里两人配合默契,丘成龙就是择菜清洗找东西,大厨师方颜系着围裙已经开始炒菜了,快到中午时家里已经飘起一阵饭菜的香味。
突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哎,小龙,今天听你做饭的动静不小啊,啥时候厨艺也增长了,你不会又去学厨师了吧?”随着声音已经来到客厅,看着桌上的佳肴“嗯,色、香、味俱全!”再看到丘成龙后面站着的方颜:“我还以为是你本事渐长呢,原来是请来的外援啊。”
“叔、叔叔你好,我叫方颜,是丘成龙的朋友,今天给您拜年的,祝您新年万事如意!”本来很羞涩的应答想到正在过年马上顺口说出来。
“好好好,快坐快坐。难得今天家里来客人,小龙快去取饮料和瓜子、糖果啊,傻愣着干嘛?这一桌子饭菜是你做的?真不错,看来将来这小子饿不着了。”父亲马上想到丘成龙曾经提过的那位比自己大三岁的女朋友,热情的招呼。
两人也听懂了父亲最后那句话,红着脸相视一笑。趁着父亲转身去取酒的空,方颜问:“你是不是说过我啊,你爸好像明白了什么。”丘成龙也悄悄说:“我只是提过一次而已,没想到老爸他就记住了,不怕,反正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你说谁是丑媳妇的?”方颜掐了把他的大腿。
看到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父亲心里也很高兴:“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就贡献出自己的珍藏了,你们只许喝一点。”
方颜忙摇头:“叔叔,我不会喝酒的。”
老爸仍然还是倒了三杯,“你先尝尝这可是我复员那年老连长送的酒呢,现在就这一瓶了,平时我都舍不得打开。”
方颜硬着头皮尝了一点,回味了一会,马上一口喝完手中的整杯,“这个酒不辣,而且有一股柔柔的感觉。”看着方颜的样子,丘成龙也是一口喝下,“哎呀,老爸,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今天才舍得把好东西拿出来。”“废话,让你知道了,早就见底了。”说完自己也悠然的喝下一杯。
美酒就要配佳肴,三人一边吃着菜一边聊天,很快那最后一瓶珍藏也见底了,“哎呀,就知道好东西不能出手,看、看,又没了。”老爸开始心痛自己的珍藏。
吃完饭,老爸让丘成龙陪着方颜,自己就去找老兄弟们打牌了,临出门前还特意给方颜塞了五百元,说是新年第一次见面给的红包。丘成龙怕她待会像上次一样醉倒,还特意留她在家里一边看电视两人一边吃着零食聊天,可是这次除了脸红之外没有任何醉酒的反应。下午临走时方颜又差点哭出来:“叔叔对我这么好,万一知道了我要和别人结婚怎么办?”反而是丘成龙比较想得开,紧紧搂着她:“傻瓜,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我只要知道你是快乐的就好。”感受到他的温暖方颜红着脸问道:“平时你那么坏,为什么刚才不趁机要我呢?”说罢马上低下头。“我当然爱你,甚至想到一时一刻都不分开,但我不想你将来为此而受到伤害和侮辱。”说完把她抱的更紧了。“那……如果是我愿意呢!”方颜鼓足勇气说道,但后面的声音已如蚊蚋般。看着她绯红的小脸,丘成龙再无顾忌直接吻上她温润的双唇……事后看到床上的朵朵桃红,方颜眼里又泛起泪花“我们将来无缘在一起,唯有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听完这话丘成龙再无言对答,只能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把方颜溶进自己的身体。
晚饭,自然还是方颜做的,炒了几个小菜,跟他们一起吃了才准备回家。出来后方颜一直搂着丘成龙的胳膊,两人就如新婚夫妻般如胶似漆,走到广场上又拿出早已备好的炮竹和烟花,看到那满天盛开的烟花,方颜也如小孩子一样高兴的跳起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送到车站感觉话没说完,两人又走了一站,还是仍然不想分开……于是两人就这样磨磨蹭蹭竟然走到方颜家楼下了。看着楼上的灯光方颜羞涩的说了声:“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最后在丘成龙脸上狠狠吻了一下后,逃也似的跑回家。
初二是夫妻回娘家的日子,对于客居异地的丘成龙一家跟平时没什么区别,父亲照常午后去打牌了,而没啥事的丘成龙去了袁华的修理铺帮忙,顺便学习修车技能。刚开始对车辆及配件都不熟悉,只能做些递工具、找配件的辅助工作,几天下来见的多了也慢慢知道了各种配件的作用、型号等信息,大大加快了修理速度。这天跟着他们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总共检修了三辆车,才闲下来一起吃饭,袁华大概算了下,按这个进度应该可以如期完成订单了,谢谢你呀兄弟,要不是你帮忙就我们俩人估计很难完成订单,等交工了我一定也给你一个大红包。
“客气什么,都是兄弟还分这些,再说了我也是来学习汽车知识的,为的就是将来发生小问题了自己可以处理。”
初五早上正要出门去袁华那,收到一条信息“这几天一直在拜年,今天终于忙完了,有空吗咱们去逛庙会。--方颜”。想了一下还是给袁华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又给方颜回信“中午城隍庙门口见”。
平时城隍庙门口就比较热闹,而过年期间更是热闹非凡,卖旧文物的、写字画的、玩具、各种小吃的吆喝声响成一片,还有表演杂耍的围成一个个小圈让人目不暇接。刚转了一会就看到方颜远远的微笑着走过来,原来她这几天跟父母回了趟老家,顺便去男方家把结婚的事情又商量了一下,最后确定就在今年的五月一日,现在开始主要就是做结婚前的准备工作了,收拾新房、布置家具等。看着她说到这几天的经过并没有特别的兴奋表情时,丘成龙的心情才算好一点,这难道就是嫉妒吗?
当他俩从人群中穿过,向后面锣鼓喧天的戏台走去时,很自然的拉起手。每年的正月初五开始城隍庙就会有折子戏表演,内容全是一些家喻户晓的经典片段,比如“四郎探母”、“女驸马”、“木兰从军”等。虽然他们也不是很懂戏,但凑个热闹还是可以的,反正城市里过年也没其他活动,两人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炒板栗一边看着热闹的表演才真有过年的感觉。这边戏曲表演刚结束,就听到后门有人叫道“快来、快来社火表演开始了。”人群又像波浪一样向后门的马路上涌过去。
还没看到人影就听见远处传来的隆隆鼓声,整齐的鼓声震动着现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好像要把压在心头许久的烦恼打烂一般。首先过来的是一队开路的太平鼓队,每个人都是古装打扮,像是威武的士兵,两根鼓槌不停击打着上下翻飞的五彩太平鼓,即好像是英勇向前的军队,又像是得胜归来报喜的信差。后面又是一黄、一红两条长龙,紧跟着前面的明珠时而如腾空飞起,时而又似潜入深海,时而又缩成一团……展现出巨龙的种种形态。后面还有大家熟悉的赶旱船、大头娃娃、踩高跷等方阵,尤其看到憨态可掬的大头妹妹表演,都给观众带来阵阵的欢笑。两人正在兴头时,突然听到传呼机的声音,原来收到一条陆教授的信息“小丘,这会如果不忙能来下我家吗?”,想到老人可能有重要的事,所以直接拉着方颜一起上了车。
顺便买了两盒礼物才一起走进华昌大学家属院,家里老两口都在。一进门就先开始拜年:“您二老过年好啊!这是我表姐方颜刚才我们正在逛庙会呢,就一起过来看看你们。”“这个姑娘好眼熟啊”陆教授看着方颜,“陆教授,我就是贵宾室的小方啊。”“噢、噢想起来了,今天看上去更漂亮了所以没认出来。”本来还没有什么事,可是当阿姨一看到丘成龙身边的方颜时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丘成龙赶忙追问。
安静了一会,陆教授才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女儿年前就说有事要忙没空回来过年,但是这几天连打电话也不接了,老两口嫌家里太安静,就想着叫丘成龙过来一起吃个饭热闹一下,可是一看到这位姑娘老伴就又想起闺女了,”原来她女儿毕业后就留在了广州工作,后来又去了深圳,在一家外资的投资公司工作,一切也都顺利,而且去年听说还确定了关系,说是再拼两年,在当地买了房子就准备结婚的。可是今年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是有事,就不回来过年了,而且这两天打电话也不接,公司电话也没人接,让老两口有点上火。丘成龙知道后宽慰道:“大姐可能真是忙呢,听说深圳那边啥都讲究效率,估计是忙的忘了,过两天就会有消息的,要不你把她的地址、电话给我一份,我请朋友帮忙看看去?”突然想到曾有一面之交的黄岩,就索性要联系方式准备一试。
听到这陆教授来了精神:“你真的在那边有朋友?那可要谢谢你了。”一边说着忙去找纸张。还一边吩咐老伴“小丘有办法帮咱们找找小柔的,还哭啥,快点准备做饭去。”
“好、好”阿姨也高兴的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厨房走去。“我来帮你”方颜也跟着走进了厨房。
拿着写好地址、联系电话、公司名称的纸条,放进口袋。“陆教授,因为朋友的电话号码没记住,只能回家再打了。你们也别太着急,还是要保重身体。”接着又聊起了年前的股市的话题,引开老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