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予月就这样看着城墙下忙忙碌碌的人,她在出神,她在想如何才能让这条街繁华起来,她何时才能到濮阳辰萧墓前说:“父皇,我做的很好,你看见了吗?”
柳灼看她这样子心里难受,若不是威胁到他的安危,他才不会在乎百姓的生死。今日看到她这失神的模样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喜欢她的什么地方。
濮阳予月想够了以后说:“回去。”她坐在议事殿中阿青和阿绿去备午饭了,全福替她按摩头部。
他突然问道:“皇上,您会怀念为您失去生命的人吗?”濮阳予月睁开眼问:“为什么要怀念?他们的命是被镌刻在历史之中供后人缅怀的,若是朕没能建好这个国家,那么他们的死就没有意义。”
可是我想念。
“是奴才愚笨。”全福压下心中的情绪,接着为她按摩。
七天过后朝上永媛汇报:“启禀皇上,这二十种药方药效最快的仅有三种,这三种药方已经派人抄下去了,到目前为止死去的新生儿有三十个,情况还算良好。”
濮阳予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尚可,情况继续保持。七天后情况若是转好,那朕要亲征。”
“皇上,天花即将结束,您为何还要亲征?”
濮阳予月说:“朕再不亲征就打到京城来了,此事无需多谈,朕已决定了。”她起身离开,全福喊了退朝急忙跟上她。
永媛退朝后便赶到议事殿参见濮阳予月。她开门见山的说:“皇上,您若是走了,这京城之中便再也没有主心骨了。原本天花肆虐,您的安危更加重要,所以离开京城也好,现在天花控制住了,您便没有必要再走了。”
濮阳予月说:“锦一又受伤了,西南军队也没有主心骨,原本调他回来就是想让他回来替朕看着,朕去指挥军队。现在他执意要去,到地方第一天就和洛千舟拼了个两败俱伤,朕必须去换他回来,若是等他战死,到时候朕再去就晚了,彻底守不住西南了。”
“一旦被洛千舟打开一个缺口,那必将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遍整个国家。”
她接着说:“再有十年,一批又一批人口生长出来,国家必定恢复至战前的水平,再有二十年,军队便可扩充到二百多万,粮食也可够抵抗三五年灾害的。等集中看管孩子和畜牧业发展起来,人人有功可做,手中能有些存银。再有三十年那必定成为盛世。”
“永媛,朕今年不过十六,三十年也不过四十六,朕会在死之前看到那一天。但是,边境岌岌可危,朕想创立盛世,只能选择亲征。”
永媛张了张嘴,她自然想要追随明君,也想要看到国家在自己的手下变得强大,她说:“您若想好了,便按您的想法去做。但是您要留下后路,您走了以后这个国家该交到谁手上?”
濮阳予月说:“若朕回不来了,那么这个国家将有你、徐尧、卫霖和柳灼共同治理,朕死后暗卫将殉葬,他们不能提供帮助,而朕之所以敢放心与你说这些,也是因为朕信任你。”
“朕知道你永媛秉性纯善,一心为民,定能沿着朕的路走下去,而其他三人也是朕所了解之人,所以朕能够放心的离去。”
永媛明白濮阳予月是真的信任自己也是信任自己的能力,她感激涕零跪下发誓:“臣永媛必将为皇上所希望的未来耗尽最后一丝心力。”
濮阳予月接着说:“朕将大权交到你手里,你一定要盯紧柳灼的一举一动,他自幼跟着父亲学习治国理政,但因为父亲惨死心中扭曲,他的策略比朕更像暴君,他的策略可以采纳,但是一定要看好了,不能让他钻了空子明白了吗?”
“臣遵旨。”
永媛离开,濮阳予月说:“锦十,传信给锦一,让他回来,朕要亲征。”
锦一伤还没好就挣扎着要上战场,自锦十传信回去以后京城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心里慌的很,再加上他瓶内只剩下四颗药,最多能活八个月,这八个月要么洛千舟打到京城脚底下,要么洛千舟退回到原来地盘。
傅眠摁不住他,眼看着他穿上甲胄翻身上马,她认命的抓起自己的兜鍪,骑马跟了上去。
锦二身上一直有伤,此刻更是筋疲力尽,典力护着他说:“你回去休息,这里我挡着。”锦二咬了咬牙说:“我还可以,顾好你自己。”
远远的他便看到有两道人影冲了过来,正是锦一和傅眠。
“你的伤还没结痂,来做什么?”锦二说道。锦一看了看他的胳膊说:“你似乎没资格教训我。”
这场仗因他二人的到来延续了一会儿,随后他们狼狈的逃回城里。
锦二对锦一说:“京城爆发天花,你回去吧,皇上需要用人。”锦一瞥了他一眼说:“要走你走,我不走。”
锦二抽出剑说:“你必须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接受过天花训练,所以你不会再感染,回去总比在这里死的慢。”
锦一说:“把剑收起来,你又打不赢我。若是不能打回去,那么皇上就要亲征,这里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
“你回不回去皇上也会亲征,其他暗卫都会随皇上来,虽然他们单挑打不过你,若是一起上也可以打得过你,所以他们打得过洛千舟。皇上已经送了很多信催你,今天你必须回去。”
锦一抽出剑说:“你我都负伤了,就像我第一天进锦卫那样,打一仗,我赢了,在西南你就要装作看不见我,不再替皇上催我回去。”
“好。”
锦一和锦二早都各憋一肚子火,无论是战场上接连失利还是皇上的命令都领他们二人焦躁万分,现在刚好打一场,释放心中的压力。
典力拿着刀想要上去拦着他们,被傅眠摁住说:“让他们打去吧,都压抑太长时间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切磋一下。我们看个热闹也能缓解不少战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