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予月并不着急,这些年锦一的所作所为她心中有数,对于他会不会回来她心中也有数,不过是好奇他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回来。
就在他们离开后的第四天,一群贼匪盯上他们,马车被迫停下,锦六拿出钱袋本想破财免灾,但那匪首不依不饶。
“车里面的是什么啊?肯定还是有好东西的。”他的人慢慢围上来,濮阳予月跳过去掀开车帘说:“里面只有个孩子,你们还想要什么?”
匪首拿起他的刀说:“男的杀了,小孩儿留下!”
锦六拿起剑而濮阳予月躲回马车,她掀起窗帘看外面并不高的山丘,看着衣着整洁的山匪,看着他们训练有素的交战方式。
锦六说:“殿下!您拿好暗器!他们的实力不简单!”
濮阳予月心中有一个不敢去细品的猜想,她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看见锦六挨了一脚,正好倒在她脚边。
锦六连忙起身想要挡住濮阳予月,他说:“殿下,快躲起来!”她假装站不稳倒在锦六身上说:“你假装打不过,将他们带到孤身边,明白了吗?”
锦六不敢冒险,他说:“殿下是觉得老大能来吗?属下不敢赌。”
“他若不来,这里就不会有山匪,明白了吗?”
锦六心中一惊,起身将濮阳予月抱进车厢,出去继续与他们厮打,然后在不经意间拽着两个人一起摔进车厢。
那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举起刀往濮阳予月的方向砍去,锦六抬剑挡住一个,而另一个砍在了从窗户进来的锦一身上。
锦一挡在濮阳予月面前,他背后渗出来的鲜血滴在她的脸上,她看向锦六,挑起一边的眉头。锦六将那两人打出去,看向濮阳予月的目光中瞬间带上崇拜。
锦一还在那里焦急的说:“殿下,请环住属下的脖子,属下带您出去。”濮阳予月听他的话抱住他,头自然而然的放在他肩上说:“苦肉计不错,放你一马。”
她明显的感觉到面前的人僵了一下,她松开他的脖子说:“让你的人走吧,打来打去的无聊死了。”
“殿下!”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无措的眼神,他准备的太匆忙,终究还是将自己背地里的小心思放在明面上。
“这不是你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你难道在等孤追究过往吗?”
这是濮阳予月在警告他关于锦四的死因。
这件事绝对不能被捅破,若是真被捅破了,那么他和她之间将彻底分心。
“都退下吧,回去报告长老,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他掀开帘子对门外的“山匪”说道。
那些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离开了。
“锦六过来给他上药,别把自己玩儿死了。”
锦一趴在榻上,锦六撕开他背后浸满鲜血的衣后,濮阳予月凑过来看了一眼发出“啧啧”的声音。
锦六学的有模有样,不出意外的被锦一威胁了:“你最好掂量清自己的身份。”自此锦六只能在心里回忆曾经那个威严的锦一。
濮阳予月盯着锦一伤口并不多的后背好奇,锦四排在第四身上都有很多疤,为什么锦一身上的多是新疤?她并没打算问,她越发觉得锦一这个人很蹊跷,总有一条她会撬出他所有的秘密。
再往后的赶路中濮阳予月丢条被子到地上,锦一就趴在那里,锦六为了赶路两天睡一觉,睡觉的时候就躺在锦一身边,眼中带着调侃的神色。
锦一不想理他,起身要出去驾车,被濮阳予月踹了下小腿:“回去趴着,让你动弹了吗?”
他别无选择,趴回去接受锦六眼神的洗礼。
又过了三天,他们终于到达泉县,之前的大部队早已到达这里,藏了起来。
锦二早在的就等在门口,迎接他们回来。他虽然不说,但眼睛一直盯着濮阳予月的膝盖。素舆早已早已做好,上面铺了很多层垫子,还有看起来很软的靠背。
濮阳予月被人扶着坐上去后前往前往住处。这里条件很差,房子还不如帐篷来的遮风,她不挑,怎么样都能住,她问锦二:“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西南那边也送来不少粮食,随时都能启程。”
濮阳予月望着外面发灰的天空说:“快要入冬了,这件事有点来不及,在这边多训练一下,准备些钱财鼓励将士之间相互切磋,胜者有奖,等西南那边最后一收的粮食送过来时我们再启程。”
她想了想补充道:“你去计算一下粮食能不能有多余的,去问谷国能不能换些兵器,兵器太贵就换铁,回来我们自己做。”
“是,殿下。”
倒不是因为缺少武器,也不是因为快要入冬,主要原因是因为锦一受伤,战场上没有她能托付的人,想等他身体养好在出发。
若不是锦一当时非要阻拦她,耽误一个月,现在早已打上了,尤其冬天,光是张德忠封地里的粮食不够供应那么多兵的,这边难以凑出足够的粮食,只要他们还有粮就能耗死对方。
濮阳予月不敢浪费兵力,她向来节俭不说,打了这么多年仗她很难凑到更多的兵了,所以只能节省一些,留着以后对抗金朝。
锦二清点完成后进来汇报,看到濮阳予月累的已经睡熟了,他将统计好的册子放在她旁边转身离开。
濮阳予月就这样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她幼小的身子骨差点散架,她双手撑着素舆站起来,勉强活动一下身体,看见一旁的册子,翻了翻大致明白了,对门外说:“锦二!”
锦二立马进去问:“怎么了殿下?”她说:“查明白了就派人去询问谷朝。话说谷朝是个什么情况?”
锦二回答:“谷朝太子与您同岁,今年登基,他们国很平和,没有什么纷争。”
“孤知道了,你派人去准备吧。”
“您是殿下,应该您来安排人。”锦二说道:“我们都是遵守您的命令的。”
濮阳予月恍惚了一下,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她当甩手掌柜当久了,什么命令都吩咐一半的习惯是该改一改了,她说:“那就派锦十去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