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协会大厅。
安叔从保险柜里拿出了「记忆卷轴」，卷轴表面陈旧发黄，边缘都是皱褶，看得出被翻阅很多遍。
打开卷轴，很舒服的羊皮纸面上，写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显然，这是象形文字。
一种古老的语言。
他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图形，比如人、刀、剑和月亮，越仔细看，楚凡有一种感觉，这是一幅描述大屠杀吼的场景画。
这是图画还是文字？
上面有不同等级的人，有的小人用一划表示皇冠，拿着刀的应该是战士。
最令楚凡在意的是，上面布满了大量扭曲的人形。
虽然比划简单，但能明显感觉到，这些扭曲的人形的压迫，有些扭曲人形像跪着，有些弯着腰，有些挤成一团，看起来很不舒服。
这些人形大概代表奴隶和战俘？
这是象形文字的魅力，有些字形凭直觉便能猜测意思。
那么一群扭曲的人代表着什么？
如果跪着又代表什么？
楚凡越想越不安……
“太诡异了这卷轴……”
楚凡来不及过多思考，当他用左手触碰到卷轴的时候，掌心的蓝光骤然亮起，符文如同悬空般在纸张中流动。
一种奇怪且语焉不详的声音在他耳朵轻吟。
卷轴如同长了翅膀般，挣脱出安叔的双手，把他吓了一跳，直摔在地板上。
“这是亡灵语？”理查德率先开口。
楚凡与理查德对视，从眼神中得到一模一样的想法。
他们莫名其妙学会了这种语言。
为什么两人会突然学会一种新语言？
楚凡无法翻译给安叔听，但词义和句子的意思，似乎都默认在脑中，好像他天生就会一样。
亮光持续了好久，楚凡盯着强光，嘴里念念有词。
过去了一刻钟，又仿佛一瞬间，卷轴的亮光终于渐渐黯淡，如同熄灭的蜡烛，发光的字符一一消失，等掉落在地上时，记忆卷轴似乎变成一张发黄的旧纸。
楚凡大脑经历风暴，久久不能平静。
“好像是一本书……”
“不对……是两本书……”
安叔从地上站起，楚凡发现，他已经汗流浃背。
“什么书？”
楚凡吞吞口水，试图翻译脑海中的书名。
“一本叫做「死灵法师法术大全」。”
“一本叫做「死灵法师道具制作手册」。”
这卷轴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会直接学会死灵法师的法术，没想到居然只是两本工具书，里面的法术要自己学。
而且知识太多了，估计他得花好几天才能消化。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两本书并不全，都是残卷。
安叔听闻后，思考了一会，似乎想到什么，他说：“也许剩下的在南部大陆……”
“南部大陆？”
安叔点点头：“是的，南部大陆的海棠市也有一个「死灵法师协会」。”
楚凡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惊得张大嘴。
“我作为一个非觉醒人士，肯定不可能亲自去这么远的，但我小舅子每次旅行的时候，我都会托他帮我拜访那个协会。”
“很可惜，我小舅子两次出差，协会都没人，他透过窗户发现有人住的气息，可能只是运气不好，恰好管理员不在，我留下了联系方式，过去很长时间，都没人回复。”
楚凡对这信息喜忧参半，一方面，他非常渴望收集齐全册的两本书，另一方面，南部大陆太远了，中间要跨过无数个高级妖兽的聚集地。
还有一大段海路，更是臭名昭著的波里海湾，除了大量海王类妖兽，全是布满穷凶极恶的海盗，像他这样的人，没出海就已经被人宰了。
同时，他作为邪职人士，也不能坐正常的交通工具。
哪怕是路上的城市、乡镇和栖息地都不一定欢迎他。
他忧心忡忡地说道：“总而言之，我得先出波里海湾。”
安叔似乎想到什么，他眉头展开，说：“对了，如果你要坐船离开的话，我倒有一个方法。”
“七八年前，有一个贸易老板欠了我人情，你可以坐他的船出去。”
“老实说，我舍不得你这么快走，毕竟我等了15年，才等来你一个死灵法师，但不得不说，你留在北辰市不妥，你在大都市还好，哪里奇奇怪怪的人多，但在这里，你带着一个骷髅，太显眼了，加上你来自楚村，那里刚刚发生了大屠杀，很容易让人联想不好的事情，不用多久，铁定有人找你麻烦。”
楚凡一听，大脑浮起一段亡灵语，他似灵魂出窍般说道：
“对了……「死灵法师法术大全」中，有一个神奇的法术……”
“叫「角色伪装」……它能直接将「死灵法师」的图腾转换成「狂徒」……”
“同时，里面对「本命召唤」有更加详细的描述，如果我花点时间练习，应该能将「理查德」跟召唤物一样收起来。”
理查德一听，有点不悦，他说：“最好别，我在地下埋了几百年了，难得出来，请不要将我收起。”
楚凡倒没有太在意，一旦他的角色图腾伪装成「狂徒」，一只骷髅就不会是麻烦。
有不少觉醒的人一开始带着「特技天赋」，他可以谎说天生带一个「骷髅召唤术」。
「角色伪装」绝对是神技。
这是他立命的根本。
为此，他几乎什么都不管，先学习这法术。
接下来两天，安叔跑出去疏通关系，他一个人盘坐在协会，不断翻滚自己的左手，试图施展「角色伪装」之术。
花了整整一早上，没掌握诀窍，但快关节炎了。
为了更好的感悟这法术，他干脆闭上眼睛，让理查德告诉自己的结果。
他念完一通咒语翻手。
“不行，还是死灵法师。”
他深吸一口气，又试了一次。
“不行，但……图案有点晃动了。”
楚凡再来一次，理查德又说出了那两个字。
“这次直接没变。”
楚凡来来回回翻了一个小时，他惊奇的发现，如果他在内心中默念亡灵语，图腾就会有一些变化，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傻想，图腾是几乎不动的。
就在一瞬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拍手掌。
“我好像明白了，亡灵语不单只是一种语言，也是一种咒语！”
“这恰好解释了为什么我念亡灵语的时候，法术更接近成功！”
搞清楚这点后，楚凡开始不断感受亡灵语的词义和声息流动的节奏，反复读念的时候，他还发现，有一些时候，亡灵语声音会更大一些，有些时候声音很小。
理查德惊奇地说道：“好奇怪……我发现，你发音虽然每一次都相同，但只有剧烈共振的亡灵语，我能听懂，一旦没有那种共振，就好像另一种语言。”
楚凡突然有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
根据那两本书的描述，死灵一族是消失的远古族，亡灵语作为一种古老的语言，如果字字均为咒语，他们种族之间是怎么交流的？
语言是一种信息交流的工具，跟咒语扯上等号之后，会十分不方便。
除非他们种族之间，不需要信息交流，完全摒弃了废话和无意义的交互。
他只能想象到一种情况——
那就是只有命令，成员之间只有命令的传达，同时是施展咒语的命令。
这意味着死灵族每两人的关系，只能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不可能是其他关系……
想到这里，结合亡灵文字给他的感觉，楚凡不由自主头皮发麻，随后一翻手，发出一声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该声音响度阴森，语气瘆人且强硬，把楚凡自己也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
他猛地发现手掌图腾从骷髅变成了一把剑和刀。
“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