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涵注意到王术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餐车：“臭流氓，愣在这里干什么，走啊。”
“想掀他摊子。”
嫉妒使人面目可憎。
苏知意也注意到动静，回头望向广告牌，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那天夏日炎炎，她和陈语涵一起逛街，看到一位同龄的男生正在吆喝生意，汗流浃背却没有顾客上门，四顾张望窘迫样子，苏知意心软了。
好心照顾一下他的生意，结果被骗了三千块钱。
松山市谁敢卖假货给苏大小姐，一直出入奢侈品店的她，久而久之养成了验货的习惯，东西拿到就随手放进了包里。
结果，在一次重要的宴会上，她临时起意，从包里翻出王术给的玻璃珠子参加宴会，被人当场戳穿，不少人看见苏小姐戴着假货，还以为苏家是要破产了，搞得鸡飞狗跳，当时的场面光是回想起来，尴尬的要死。
事后还被爸爸训斥了一顿。
苏大小姐当时委屈的掉眼泪，越想越气，就杀到商场蹲点，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看见王术的身影。
如今旧时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苏知意银牙咬的“咯吱”作响，悄悄的溜到愣神的王术身后，也不去管周围有没有人，使出全力，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上。
还在缅怀过去的王术，猝不及防，挨了大小姐的一拳，疼的龇牙咧嘴，回头望向得逞的苏知意，脸上不解的神情仿佛在说：“你有病吧。”
大仇得报。
望着王术吃瘪的样子，苏知意掩去脸上的得意，再次恢复以往大家闺秀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小涵，我们走吧。”
说话间，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陈语涵回头略带同情的望了一眼王术，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回头揽住苏知意的胳膊，朝着商场走去。
据说越好看的女孩子打人越疼。
王术反手揉着后背，他算是领教到了，网上那些女生打不开饮料瓶盖都是假的，就凭她惊人的力道掀开自己的头盖骨都行。
一路上，王术刻意拉开距离，心生戒备，以防苏知意脑子抽风再给自己来一下。
“各位，她们到了。”
与此同时，商场里每一层都有人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王术感觉敏锐，踏进商场大门的瞬间就察觉到好几股与众不同的视线，带着莫名的情愫，被人盯上了。
在他想要开口提醒的时候，一位职业装的少妇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朝着她们跑来，走近一看，女人脸上尽是笑容，像极了平白无故在路边捡到钱的感觉：“苏小姐，陈小姐，您们怎么来，也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出门迎接。”
苏知意微笑回应，跑来的女人是古驰的店长，两人认识，很早之前她进对方店里买过十来件衣服之后，每一次两人心血来潮的逛商场都会过来迎接。
看着两人寒暄，王术神色微动，女店长的眼神和其他几股视线一样，隐约带着贪婪，像是看见了散财童子。
王术也卖过东西，瞬间明悟，这是宰冤大头来了。
“被她抢先了。”
“这个女人怎么跑到这么快？”
“真的烦，怎么次次都是她。”
果不其然，人群中他又听见几声抱怨，才明白过来是自己神经紧张了。
女店长笑容满面，领着几人朝着自己的店面走去：“苏小姐，咱们店里最近正好进了一批最新款的包包，还有几件专门找国外大师定制......”
“这次我不买衣服。”
苏知意打断她继续推荐女装，指了指身后，坐在店里等待席位吃着果盘的王术：“我来是专程给他......我的随从买几件衣服。”
女店长一愣，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才注意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王术，瞅见脚踩三十块钱不到的鞋子，正要皱眉，却听见“随从”二字，不禁肃然起敬。
在社会摸爬滚打，她早就看清楚所谓的面子，都是虚的。
随从又怎么样？
能傍上苏小姐，整个松山市最有钱的富婆的大腿，就算是狗，普通人也得礼让三分。
“男装，男装也有。”女店长开始张罗起来，指挥着店里其余几人将所有符合王术尺码的男装取了出来。
王术望着一排排推出来的衣服，光是材质就看着很贵。
陈语涵和苏知意坐在休息区，随意瞅了一眼，感觉这一批衣服还行，点了点头，指挥王术换衣服。
王术拿着店长准备的衣服，走进换一件，发现从内到外包圆，余光不小心瞥了一眼内裤的标签，心头一震，不再敢去看其他衣服的价格。
换好衣服，走出换衣室，在场所有人都被王术吸引了目光。
店长不愧是店长，衣品俱佳，选了一套轻奢风格的西服，优雅端庄的同时又含着一点休闲的感觉，配上王术俊秀的脸，一股儒雅公子的气质呼之欲出，和先前老实的学生模样形成强烈的反差。
人靠衣装马靠鞍。
两女看着愣神，尤其是陈语涵双眼放光，平时没事看小说的时候，被霸道总栽按在墙上壁咚，幻想的就是王术这种斯文败类。
“只可惜，他喜欢男的。”
想到这里，陈语涵忍不住的叹息：“浪费啊。”
两人打量了半天，不禁啧啧称奇。
一连换了好几套衣服，她们坐在那里也不免玩性大发，讨论一下，开始起身挑挑拣拣的选衣服，玩起少男养成游戏，比拼起谁的眼光更好。
几番折腾，王术已经换了不下二十套衣服，两女总算是玩累了，苏知意随手将之前看着顺眼的十多套衣服让店员包起来。
她没有付款，直接记账，年底一起结清。
王术没有忍住内心的好奇，凑过去瞅了一样账单，上面一串数字比自己掌心的生命线还长，不免手脚冰凉。
在他震惊之际，苏知意出声招呼道：“死骗子，过来，拎东西。”
原本都是包好找人专门送到家里，但是王术在这，苏知意突然也想追求一下逛街的仪式感。
回过神来，大包小包已经被店员挂在他的身上，不过毕竟是帮自己买衣服，他默默承受这份幸福的痛苦。
好在王术体力不错，拎着十几套衣服也能跟上两人的步伐。
珠宝店、零食店、美妆区、百货超市......陈语涵还想搬几箱矿泉水带回家喝，被王术用凶狠的眼神制止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子已经快被包装袋淹没，就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看上去很是滑稽。
“大小姐，我感觉差不多了。”
王术坐在商场提供的椅子上，气喘吁吁的望着苏知意和陈语涵吃着买来冰淇淋，无视了他，笑嘻嘻的讨论待会去哪里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斜眼瞧了他一眼，苏知意压下嘴角的弧度，心里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