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漫的步伐停在了赌桌前,然后自顾坐在椅子上:“这小孩儿当初抵押了多少银两?”
“一千两!”
贵老板坐到蓝花楹对面,看向她的眼神流露出势在必得的自信。
“所以我们每一局的输赢金额,就定为一千两银票如何?如果我输一局,我付你一千两,如果我赢一局,这小孩儿和他的契约就归我了?”
蓝花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她赢不了,贵老板不可能会让她赢。
“公子说的规则没有问题,不过赌金可不是一千两,我这众鑫赌坊的规矩是:赎回人或物,赌金需得在原来抵押金额的基础上翻十倍,也就是说,公子若是想从我手上赢回这小孩儿,每把赌金需得一万两银票!”贵老板眼神犀利如刀,笑容让人生寒。
香寒跟着蓝花楹见识了一次打斗的大场面,今日又见识了一番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暗斗,这贵老板,还真是狂妄得很,胃口大得胜过想要吞象的蛇!
她刚刚进赌坊的门就听到众人对他的称呼,这会儿听到他漫天要价的做派,还真是符合他的名字:富贵险中求!贵老板!
蓝花楹邪气一笑,她虽然钱财不少人却不傻,她的钱也不是那么好坑的。
“贵老板胃口倒是挺好,不过没有问题,你说多少便是多少吧~”
你这坑挖得太深,就不怕一会儿把自个儿给埋了?
听到少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定的金额,贵老板心里都快要乐开了花。
“公子果真是豪爽之人!”今日这肥羊,上赶子一般的往自己刀口上撞。
他伸长脖子询问对面之人:“公子打算如何赌?”
“赌骰子猜大小吧~”蓝花楹往椅背上斜靠,慵懒散漫的姿态,漫不经心的语气。
而她之所以说赌骰子,是因为她对赌博之事根本就一窍不通,连看都看不懂,要怎么赌?
“就依公子的意思!”
贵老板一拍桌子,侍从就立马将骰子和骰盅搬上了桌子。
蓝花楹则招来身后的香寒,香寒识趣的将身上一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一万两一张,大约三二十张。
至于为什么让香寒掏银票,原因她都不好说出口:不是她炫富,她身上都是十万两一张的银票,拿出来不合适,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做出要输光银票的假象,而她身上的银票,贵老板这一时半会儿真赢不完。
蓝花楹对赌博之事原本就没有半分兴趣,且知道自己输得毫无悬念,每一次揺定骰盅之后,她都是随意说个大小,甚至连骰子上的点数都懒得验证,反正都是输,反正也猜不中,有什么好看的?
她维持着吊儿郎当的纨绔德行,仿佛地主家的傻儿子,看不懂出老千套路的傻样,让贵老板一连赢了二十几把,居然也没有产生丝毫怀疑表情,致使对面的贵老板都在怀疑这少年是不是人傻钱多?
直到输到桌上的一叠银票只剩下了三两张,蓝花楹这才来了精神,她演戏的时机要到了。
下一刻她就皱起了眉头,装模作样的叹气:“贵老板今日这手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愿赌服输啊公子。”
看到对面之人沉不住气的样子,贵老板也来了精神,不管怎样,只要是入了自己口袋的钱,就休想他再拿出来!
直到自己面前的银票消失不见,她仿佛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完了~我今日输了这么多银票,我爹定然要气急了,说不定还会打断我的腿……”
“公子可是把身上的银票输完了?”
“不行!我就不信我手气能这么背,我一定要把银票赢回来!”
蓝花楹适时表演了一个输急眼的赌徒该有的反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为自己找理由。
随后伸手在自己身上搜寻值钱的物件,下一刻那枚熟悉的玉佩就出现在了她手中:“这是我之前从一位叫‘语然’的公子哥手里赢回来的玉佩,看上去挺值钱的,贵老板你再抵五次机会给我!”
说完她将玉佩像抛石子一般的丢到贵老板面前,她之所以编出‘语然’这个名字,是为了解释玉佩之上有云皓然的‘然’字,她担心会让贵老板联想到云皓然的名字和身份,故而事先误导于他。
贵老板拿起手里的玉佩,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可断定,此玉佩绝非凡,不可估价!
只是对面之人是个不识货的,自己当着他的面不能表现对玉佩的看重和兴趣,否则他要是知道玉佩的价值之后,反悔要拿回去就不好了,眼看都送到嘴边的鸭子绝不能让它飞走了!
贵老板也没敢将目光长久的落在玉佩上,唯有内心久久不平,暗想今日真是财源滚滚啊!
站立在蓝花楹身后的香寒,着实被自家公主的演技惊到了,尤其是将辰王殿下的专属玉佩丢出去的随意感,视宝玉为废石的浪荡不羁,实在让人佩服!
料谁能想到她能将那般贵重之物作赌注?还只抵了五万两银票?不知辰王殿下要是看到这副场景会作何感想?
心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看到她的出现,蓝花楹知道时机成熟了,而她用玉佩换来的五次猜骰子的机会,毫无悬念又输了。
她装作极难接受这个事实的模样,对小男童说:“你先在这里等哥哥一会儿,哥哥一会儿就回来接你。”
之后便由心柔和香寒两人搀扶着下楼,走出了众鑫赌场的大门。
贵老板从窗户看到蓝花楹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扭头看着立在桌边的小孩童笑道:“那哥哥其实是骗你的,他根本就带不走你!”
男童目光纯洁无暇,眼里的星光闪闪发亮。
“哥哥说过他不会骗小孩子的,所以他一会儿一定会回来接我的。”
贵老板嗤笑一声,他才懒得和稚子争论是非,他将那枚玉佩映在阳光下仔细观摩:极品啊!实在是太完美了!
“不好了贵老板,我们赌坊被官兵包围了!”
一侍从连滚带爬的冲上二楼,惊得他差点将手里的玉佩落到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
贵老板接连经历大喜大悲之事,这会儿还有点回不过神。
侍从战战兢兢回答:“似乎是皇上御赐给辰王殿下的什么物件失窃了,辰王殿下的贴身侍卫影风,正带兵来此地搜查。”
“谁人敢胆大包天的偷盗御赐之物?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贵老板心里那个气啊:难道是来自己赌坊里的哪个赌徒偷了辰王的东西?却不知道是御赐之物?
不知死活的东西!偷东西竟敢偷到辰王身上!如此不是要连累到自己的赌坊?让他也盖上窝藏逃犯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