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县的来这儿办公了。
艾香想了想又觉得很正常,毕竟这个鸦口遂道开通是一件大事,受邀过来观看也是情理之中的。
胡知县带着人进去看了,他没去。
出事了,作为朝廷命官,他帮着善后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艾香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或许,这姓章的人长得不让人反感吧。
“请示夫人,接下来怎么办?”章程站在了艾香的身边,却是没忘记殷勤的问她。
“之前修路的工匠何在?”艾香问着道。
“听胡大人讲,修路的主要工匠早在完工之时就撤走了,去了安远县,离这儿有一百多里路。”章程道:“只留了三个善后,都跟着胡大人一起进鸦口遂道里面了。”
“对面山可派人查看了,有没有出口,或许他们从那边出来了呢?”这坐山又高又大,也是可以攀登的。
“回夫人,已察看过了,鸦口遂道两头都封闭了,没办法了。”章程道:“估计里面也塌了,怕是……”
“第一,迅速派人去安远县将工匠接回来,你的人去,紫色,派一个人同行,就说是我的
命令。”艾香是绝计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给这个章程的:“第二,砍几根大竹子,将中间的竹节打通。”
艾香想起了矿井的救援方式,通过管道补给的方式给里面的人补充营养。
这么宽大的遂道,如果只是两头被炸,那中间是有足够的空间的,死亡的人数应该不是太多,至少中间没有土石垮塌的地方成活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章程立即就派人办了,但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那感觉就是他原本干得好好的活,艾香一来就被抢了风头了,自己就变得缩手缩脚的。
“你去安抚民众。”艾香越看越觉得这人有问题:“首先一个,事情出了,那肯定就是有一个前因后果,该谁的责任谁负责,皇上不会让犯罪逍遥法外。”
“第二个,这个时候说责任在谁要告谁的话为时过早,事情自会有定论,公道自在人心。”艾香最受不了的就是人们的议论纷纷中提到了艾蒿,回头她就要好好问问了,好些连山都没出过的人,怎么就知道京城姓艾的大人了。
是谁将这样的消息撒播出来的,那
可真正是别有用心了。
“第三,现在是救人的关键时期,官民同心,齐心协力来做。”艾香看了一下这些人群:“从即日起,封锁出鸦口的路,只进不出。所有的人就在这儿守着,建立粥棚,原地休息等待家人归来。”
虽然,很可能归来的只是一具尸体,但是,艾香也要给他们一种希望。
“夫人,封路怕是不妥当吧?”章程立即就反对了:“下官还要回县里,那边还有公事要办。”
“那边的事放一放,再急也没有这边人命关天重要。”艾香看了一眼章程,她防的就是这人:“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人一走谣言四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都聚在一起,最后由朝廷来解决这事儿。”
“这儿离京城几千里路程,朝廷知道还不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夫人,此事不妥……”章程就是打了要离开的主意。
“本夫人做事容不得你置疑。”艾香冷眼看向他,这是急于回去找他的组织呢。
艾香向青米使了一个眼色,青米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重点看护的对像。
他做了什么,说了什
么,都必须回禀。
“夫人,竹筒来了,怎么使用。”有人砍了竹筒来,也用长长的铁棍将竹节打通。
“你随我来。”艾香带了这个叫文州的小年轻到洞口:“咱们不能动这些泥土,还是可以将这根竹筒前端塞了,然后慢慢的往里送,能送多远送多远,说不定还能送到里面的人面前。”
到时候,传话也好,传递食物也行。
艾香是抱着这样的希望的。
“来几个兄弟,我们一起用力。”
这根是楠竹有四米多高,艾香让他们将竹头那一块绑了布条,然后拼命的往里送。
这些泥土是松动的,只要中间没有大石头,送进去的机会还是很大。
“一、二、三,用力!”文州一声吼,七八个抱着楠竹就用力,看着一节一节的消失在眼前,艾香心呯呯跳不停。
有希望,一定有希望!
想着梦中的那个小男孩的手,艾香希望拉住他,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夫人,动不了了。”一根竹根还余下了两尺的竹尾在外面了,没法再送了。
“取长铁棍来。”艾香想将绑着的布条捅掉:“然后
你们轮流着朝着里面喊话,看看能不能有回应。”
这样也行?
文洲第一个跑去喊。
“老三,老三,你能听见吗,老三,你别怕,哥哥就来救你啦。”这次被压在山洞里的是他的三弟。
“儿子啊,儿子,听到爹的话你快回答。”一个三十开外的男子拉开文洲就吼道“儿子,你们娘三都别怕,爹来接你们回家。”
说到这儿,他哽咽说不下去了。围着竹筒要说话的人也全都抹泪。
不行,不能让这种悲伤的氛围蔓延。
而且,这个竹筒好像有点短了。
艾香又让文洲组织送竹筒,不同的是,在竹尾的最后几尺的时候,又套上了另一根楠竹。
第二根送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里面有力量在拉一般。
“停下。”文洲立即叫停,所有人站在那里,艾香看见了竹筒在往里面钻。
“他们还有人活着。”艾香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跑过去对着竹筒道:“里面的人,快叫一个来和我说话,你们别再拉了,再拉就全拉进去了。”
里面的人还有活着的?
这一消息瞬间让鸦口遂道口欢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