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谷果然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艾香心道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有钱人都是会享受的主。
现代人会做侯鸟,古代人也不甘示弱的。
这个院子位居山谷之中,因为有钱打理得像花园一样,不同的是真山真水,清澈的泉水从门前流过。
有贪凉的丫头最喜欢的就是站在山泉水里浣洗衣服。
艾香和艾叶坐在亭子里面喝着茶,看着这静谧美好的场景会心一笑。
游山也好玩水也罢,无非就是求得内心的一片安静和详和。
“姐,我怎么有一种回到向阳坝生活的感觉。”在山洞里,她们用葛藤编了吊床,躺在上面可以看鸟儿自由的飞翔。
春兰娘就坐在洞前绣绣花补补衣裳。
鸟叫虫鸣就是天然的音乐,那时候的她们无忧无虑。
“时光荏苒,轮回再现,只不过场景不相同罢了。”艾香微微一笑:“人这一辈子,追名逐利,最后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这样的片刻安宁罢了。”
就在亭子旁边,伍志帆和风言正在下个棋。
这一对从小就是挚交好友的患难兄弟,数番同生共死,误会和猜疑曾经让他们疏远,此时
此刻又感觉到他们特别的和谐。
风言也就罢了,但是艾香知道自己家那口子绝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主。
不管是战场还是棋场,甚至是生活上,脾气会闹上一闹,但不会往心里记。
说到底无论在何时,风言都还是将他当成了了兄弟。
“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不对,草民一直是这个性子!”
……
艾香和艾叶面面相覷,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人,转眼之间又闹起了争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伍志帆居然悔棋。
艾香感觉自己脸都没地儿放。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居然还悔棋。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也知道落棋不悔,他怎么可以……
“反正是玩的,怎么着也该给草民一个机会。”这一次伍志帆揪住不放:“草民就没有赢过您一次,这步棋让草民试试,一准儿会赢的。”
这个不要脸的。
悔一步棋还想要赢,赢得也不光彩好不好。
“那好,朕就让你悔。”风言抓住他的手道:“先说好,只准悔一步。”
可不能步步悔去。
艾香听到这儿觉得脸都丢尽了。
索性就装聋作哑。
没料到的
是,半个时辰后又听到了伍志帆的欢呼声。
他还真赢了。
“这也值得庆贺?”艾香没好气的说道:“人生如棋,人生可没有悔改的机会。”
“怎么就没有了。”伍志帆低声道:“他不也在悔过吗?”
当年对自己这防那防的,最后怎么着,还不是接受了让明辉担起了这份重任。
而且有言在先,建功立业那都是明辉的本事,由着孩子们去折腾,他们都不准插手。
“你也不怕他生气。”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朝堂上他既然放手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必再提。
“生气,生气就没人和他玩棋。”伍志帆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当今西楚,能和他争执的就只有我一人;能陪着他玩的也只有我一人。”
虽然和海亲王也有亲密的关系,但是放荡不羁的海亲王在他面前从不会逾矩。
这也是风言的悲剧,整个西楚没有一个知心的人。
他可以和海亲王喝酒谈女人,但是风宁不行。
“合着你悔棋还是他的荣幸了。”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优越感。
“那是当然。”伍志帆道:“证明我将他当成的是朋友,而
不是太上皇。”
什么歪理!
艾香没再理他。
不过问起了还会在安阳谷住多久的日子。
“听说太后很喜欢这里,大约是立秋后才走吧。”伍志帆道:“我算过,如果要去看明珠的话,从这儿启程要大半个月时间。”
“不去了。”艾香最后和凤七娘讨论了一下,觉得不去为宜。
因为她现在是陪驾太后左右。
如果半途离开,叶儿也就算了,风言必然会追问。
自己家姑娘嫁的是一个什么人外界知道的甚少,她一走必然会引起风言的猜疑。
摸藤摸着瓜,没准儿就连老巢都会被发现的。
如此以来就得不偿失了。
明珠有韦神医保护,比自己这个大夫还要强上许多。
更何况,越是亲密的人,越容易紧张。
艾香想起了舍小家保大家的故事,或许,她这般做也有这样的深意。
“不去也行。”虽然闺女是自己的,但是修之迷更是护国公府的,那是标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
他们不去,伍明珠一定不会出事。
但是,一旦他们去了,修之迷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是八成。
轻重权衡一番,夫妻二人
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但愿明珠不会怪我们心狠。”艾香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
“不会,我伍家的儿女才不会拘于这些小心思。”伍志帆摇头:“明珠是懂事的。”
呵呵,在大义面前往往都会牺牲自我,这就是人的宿命。
艾香想起了历朝历代的一些和亲的公主,不也是因为朝堂的需要,拿自己一人的血肉之躯去换取家国的安稳吗。
她们享受了皇家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要履行皇家给赋予的责任和义务。
明珠这会儿大抵也是这个意思吧。
她在山庄是长老的孙媳,同时又是修之迷主子的嫡女,这份高贵无人能及。
但是,也正因为她这样的双重身份,在她生产之时,因为艾香的无暇顾及而放弃陪她。
但愿,女儿能懂这份苦情。
“放心吧,明珠不是那小心眼的孩子。”伍志帆道:“等他们回宫后,我们就去看明珠。”
“嗯,我们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艾香不禁感到自豪。
别家的孩子是纨绔,自己家的却是顶梁柱;别人的女儿是千娇百宠,自己的女儿却要独自承担那么亲人不在身边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