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坐在御书房里静静的听着石公公禀报浣漱宫里的事。
“皇后进宫这么多年了,她前前后后发作了多少人?”良心风言问着石公公。
“回皇上,皇后娘娘未曾发落一人,连宫女奴才们也未曾这样发落过。”石公公愣了一下,回忆半晌然后说道。
“是啊,她一直是那个善良纯真的叶儿。”风言闭上了眼睛:“今天她发火了,是对刘贵妃的发的火,也是对朕发的火。”
皇帝感觉到了疼痛,那是心爱的女人成长起来了,她的成长无声的控诉着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将十六和十九分别送到二皇子和静公主那儿去。”风言对石公公道:“让他们小心伺候着。”
“是,皇上。”石公公心下大惊,十六是和十九都是培养出来为给储君的人,眼下直接送给了二皇子,看来他果然是这般打算的。
“让虞嬷嬷去浣漱宫里伺候。”风言道:“另外,朕要知道刘贵妃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真怕她在后宫起妖蛾子。
刘贵妃的娇纵跋扈都是自己给宠出来的。
一直不想伍志帆一人独大,朝堂之中也没有人敢与他扛衡,亲手扶持出来一个刘家,却不想他们真的是越来越不
知道天高地厚。
刘家可能会制造的烂摊子自己都要提前防备。
这两家,任他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外面的风风雨雨他可以不管,但是自己的儿女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艾叶打了刘贵妃,砚儿下手不轻,鼻血长流,脸上手指印清晰可见。
这是她一辈子的屈侮。
但是也知道不敢向皇上去告状,毕竟她诅咒的是皇子公主。
皇帝也很忙,就像遗忘了一样对她不理不睬。
“皇上在干什么?”这是被打后的第三天了,刘贵妃脸上的瘀青渐渐消失:“伤在了本宫的脸上,印在了本宫的心上,艾叶,早晚有一天,本宫会让你跪在本宫脚下求饶。”
“回娘娘,皇上带着静公主在御花园赏菊,还让人做了菊花糕。”身边的嬷嬷低声道:“娘娘,您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养休养。”
是的,她需要休养。
她得快点好起来,硕大的一个刘府还指着她呢。
刘府,所有的下人胆颤心惊,大气都不也出一下。
三个少爷瞬间没了,怎么查也查不出个名堂,三个院子的人除了家生子想办法被捞了出来外无一活口,全都陪了葬。
一个是刘伟辰的长子,两个是刘小八
的庶子。
虽然三个都是庶子,但是庶子与庶子的身份地位还是相差很大的。
刘小八娶的是礼部尚书的嫡孙女,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小姐,迫于家族的压力嫁给了他,可是对这个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一点儿也不喜欢。
成亲快三年了还是没有动静,倒是他后院的两个妾室的儿子都是四五岁了。
这一次全没了,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或许,真正的贤妻良母不该有这种不良心思,可是那也得有一个像样的丈夫。
两个庶子没了,他一脸的愤怒。
不知道的以为是他对儿子们有多心疼,实际上也不过是对伍志帆的恨之入骨,觉得刘府与伍府的第一次交锋他们输得很彻底。
“你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刘老太爷的书房里,老人闭上眼睛半晌才开口:“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何还要意气用事?”
刘伟辰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是伤心,而是被伍志帆的本事给吓蒙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短短几天时间就数以倍数的让刘府吃了这么大的亏。
最为关键的是,查证了几天所有的矛头都直指的是意外。
真正的意外也没有这么真。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仅没有讨
到便宜,还连累了家人。”刘老太爷道:“当日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祖父,孙儿错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时被冲撞了,心里一团火立即就叫人抓了。
有人说了他的身份,这让他火气增加了五分。
定安侯世子又怎么样呢,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类那就得听自己的。
动了军法,打了军棍,没想到伍志帆敢直闯军营。
他连夜连宫,皇上也没有偏袒于他,这让自己放心了不少。
殊不知,大意失荆州,真正可怕的事居然在他不声不响中完成的。
“真正有本事的人,绝对不会惹事。”刘老太爷对儿子的做法都颇有微词,更何况是孙子刘小八。
觉得儿子太蠢了,在朝堂上拉帮结派以为皇帝是瞎子。
可是这蠢儿子却是一意孤行,导致自己只能放弃对他的奢望。
一心一意的想要让刘伟辰做出成绩,一明一暗两条腿走路,总会保持平衡的。
没料到刘伟辰又给惹出了事。
“我说过多次,你只需要建功立业,做出功绩,封侯卦爵,这样才有资本在京中立足。”刘老太爷道:“这次换防说明什么?说明皇上不允许你们这些武将生根,你好不容易培训
出来的精兵强将转瞬间就成为了别人的儿子。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沉得住气,你要坚信一点,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那个刘将军,你一声令呼,不管是谁的儿子都能够振臂响应。只有做到这一点,你才不会被别人小覤。”
刘伟辰表示受教了。
“去吧,这是意外就意外吧。”刘老太爷最后说话累了:“伟辰啊,祖父年纪大了,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你牢牢记住,宫中的人你要靠,但不能全靠;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站队,保全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祖父?”刘伟辰不知道老人为何出此言论。
“我的精力越来越不如往日了,或许就是这哪一天的事。”刘老太爷道:“你父亲是一个糊涂的,小八根本就成不了事,宫里那位有些自以为是,所以,你的决策事关着全族人的命运,切记要谨慎,再谨慎。”
刘伟辰出去了,老爷子倚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静。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想要活,但是刘小八一直想他死。
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人到老了都会有那么一日,或许他是该放手了。
刘伟辰回军营的第二日,家人来报:老太爷仙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