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还能外敷,艾香让人取来吴茱萸,用米醋适量调匀,用纱布包敷涌泉穴。
“每晚一次,引火下行,专治小儿鹅口疮,不能吮乳。”艾香看着小侄女心疼的说道:“这几天怕是要遭罪了。”
这玩意儿就像大人喉咙炎犯了一样吞咽困难,吃不下东西肚子又饿,那感觉可不好受。
“你们这几日精心一点,多喂点次数,不管吃多吃少,能吃一两口也好。”艾香是对赵妈妈等人说的,她甚至想着是让孩子少抱到莫诗言的房里来,省得看孩子哭闹影响了她的休养。
“怎么会这样呢?”莫诗言都还是没想通孩子怎么会生病:“是我哪里没有做好?”
“弟妹别钻牛角尖了。”艾香苦笑一下,新手妈妈做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孩子生病了自然就自责得不得了,万一一直想不通就得抑郁了:“别说你了,我带着孩子们的时候不也一样生病。人吃五谷生百病,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这只是小病,不用担心。”
就说生病,艾香想起了苏家那个孩子,也算是命大的。
长这么大了,鸡蛋过敏都不知道,让他白受了好多
罪。
身边的父母和奶娘婆子才是真正的有责任。
“那孩子后来好了吗?”莫诗言听说后瞪大了眼睛:“说起来,苏家和我们还有亲。”
还有亲?
原来苏清源的母亲是莫诗言的表姑的女儿,算是表姐妹吧。
“她年纪稍长一些,我也只记得在她出嫁的时候母亲让我跟着去添了一次妆,知道是嫁进了苏家。”莫诗言道:“她算是高嫁吧,母亲当时就替她担忧,说她的性子不适合选苏家那样的门第。”
不得不说,莫大太太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艾香从给苏青源看病的过程就能看出来,苏家的门第深深,斗争不停。
再好的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不着调的家庭都是毁了一半。
看莫诗言欲言又止的样子,艾香也没有追问,有些事你一问反而让她不好开口说起。
“孩子遭了些罪,吃了半年的药,不过身体有些弱。”艾香道:“我已经建议他们带到庄上去养一段时间了。”
孩子在府中就会太金贵,这不让那不让,出个汗水都是难事。
丢到庄上去,特别交待了要和庄上的孩子们一起玩玩,只要他们一起奔跑打
闹,活动量大饭量也就大,身体抵抗力自然强健很多。
“姐,苏大人和刘大人曾经是同窗,情谊很深。”莫诗言斟酌再三决定告诉艾香。
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朝堂关系错综复杂,而且自己绝对是站在艾家跟皇后娘娘是一心的。
而刘家,注定就是仇人。
她在宫中虽然不见圣首颜也没有刻意的去打探,却因为她性子极好得了管事嬷嬷的喜欢,刘贵妃做下的什么事都没有落过一一告诉了她。
刘贵妃无时无刻的想要将艾叶拉下马,偏偏艾叶又没有错处让她逮着。
一边是蹦跶,一边是不理不睬,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让刘贵妃更是抓狂。
“原来是这样!”艾香笑了笑,看来她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以前是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用的人和事上,就刘苏两家来看还真不知道是深交。
据说他们俩在朝堂上会掐的,原来也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果然是情谊深,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这样子才更能看清别人的脸。
此事就是一句话,带过而已,似乎没什么影响。
两人的话题再次转向了苏家
的孩子。
“嫡长孙身子弱,注定会成为他的软肋。”莫诗言是世家大族的人,很多利害关系比艾香还看得清:“看来我那表姐的日子并不好过。”
“弱是可以调养的。”艾香道:“除非他们放弃了。”
莫诗言点了点头。
如果放弃了,他们就会将孩子送到庄上。
这对孩子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当然,送到庄上调养的孩子不会被人看在眼里的,这个孩子就会有心理阴影了。
孩子何其无辜,不过是大人的争名夺利的一个牺牲品。
想想艾家的儿女其实都是挺幸福,艾长青没有那么多野心,也不会让儿孙成为牺牲品。
哪怕是孙女在他的眼里也是宝贝而不是一个工具。
宝贝孙女生病了,艾长青和温春兰每日里都要来问两三次。
艾香也担忧,除了外敷涌泉穴以外,她还将黄柏研末用麻油调了轻轻的涂在茵茵的口腔上。
“孩子小,只知道哭,看着真是怪可怜的。”这样做也是清热燥湿解毒治小儿鹅口疮,怕茵茵的啼哭让莫诗言心疼特意抱到了自己住的院子用药,饶是这样,艾香自己也是噙着眼泪。
“都
说当大夫的人心硬,你看看你心软成这样了。”伍志帆见状打趣道:“喂孩子药也能哭一场。”
“谁说当大夫的人心硬?”艾香抹了一把泪反对:“那是因为我们见多了生死别离,也知道自己本事有限无能为力,是痛到无法呼吸,痛到麻木了而已。”
这种感觉其实是很糟心的。
艾香觉得中医好像还好一些,特别是现代的西医,重症急诊室里的工作的医护人员一定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否则自己就先给崩溃了。
每一天都在迎来送往,病床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躺着出去的。
每天都要面对病人的恐惧绝望和家属的痛哭,每一天都处在那种悲伤痛苦的氛围之中,环境足够影响一个人的好坏,可见那是多么的糟心。
如果再像自己这会儿一样流泪,那就根本走不出去了,病人没死自己先挂了。
伍志帆抽了抽,媳妇儿要和他讲理就好,以免被茵茵的哭声影响了心情。
“嗯,你们都是救死扶伤的天使。”这话是艾香说的,伍志帆揽过她道:“有了你们病人才能轻减痛苦,你们是世上最好的好人。”
那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