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夫人同时也明白,这样的儿子大约是因为儿媳有本事。
一次次的将志帆从死神手中抢回来,就凭着这一份功劳也值得伍家上下将她当祖宗一样供起了。
这一天,伍夫人正和温春兰说着话,就听人说钟夫人来访。
“都抬进来。”钟夫人来时笑容满面,吩咐下人将礼物抬进来。
“你这是……”要不是因为艾家早就没有姑娘,伍夫人差点以为她是来娶媳妇的,林林总总抬了好多抬。
“郡主,伍夫人,我这是高兴,我来谢恩的。”钟夫人道:“咦,定安侯夫人呢,我可是打听好了,她在城郊的艾家,我这才赶了过来的。”
找艾香谢恩,这是杨珍怀上了?
“是啊,怀上了,三个月了,不是说三个月后才能告诉外人吗,我这是憋得有多辛苦。”钟夫人道:“幸好有香儿啊,若不然,我这一辈子没准儿都抱不上孙子了。”
哪有这么严重。
不过,等温春兰听说是艾香治好了他儿子的不孕之症后还是愣了一下。
自己的女儿接生什么的倒是听说过的,没想到还能治男人的不孕,这要怎么个治法。
艾香醒了,青竹就说向妈妈来过了。
向妈妈来找她,定然是温春兰的意思。
艾香连忙去了前院,就见着钟夫人和她的两个娘说得正高兴。
一见艾香,钟夫人连忙就将礼单送了上来。
“钟夫人,我怎么能要您这么多礼物?”艾香吓了一大跳:“看诊也是收了诊费的,这些礼物我不能要。”
“香儿,你一定要收下。”钟夫人却是不依不饶:“你不收下我可不高兴了。”
在钟夫人的眼里,再多的礼物
都不如她的金孙重要。
金孙,就这么希望是一个男孩,要是女孩子岂不是要将礼物给收回去了吗。
“没有的事,我就觉得真是太好了,不管是孙女还是孙子,都是我嫡亲的,想想要不是因为香儿医术高超,我儿子这一辈子岂不是就耽搁了吗?”钟夫人到现在都还有点后怕。
还说以后府中的平安脉什么的都想请艾香去请。
艾香才不想干这种事呢。
她要么不出手,要出手肯定就是疑难杂症了。
若不然,名声传扬出去了岂不是坏了好些人的饭碗。
对于礼物,艾香说不要,但是有人坚持要送,艾香当然只好收下了。
有时候艾香就想,都说人多的地方好挣钱,果然是这个道理啊。
看看在京城,她看诊的人数屈指可数。
一个艾叶、一个易王府的莫氏、一个这上钟家的将军,每一个都是大手笔,一送就是无数的金银珠宝。
技多不压身,果然是这样的,学了到京城不行医也有名声了。
“钟夫人,我行医的名号叫白艾,这是入行的时候就说过的。”艾香友情提醒道:“若是他日有人来请医,一定是白大夫才行。”
“好,白大夫,白大夫。”钟夫人笑眯眯的看向她:“年纪轻轻,一身的好本事。”
偏偏还这么低调。
其实,白大夫根本不借调了,在酒楼一楼装药丸的陶罐上,已经标准了白大夫这个商标。
这是艾香特意让烧陶罐的人烧制的,也算是防伪标签吧。
艾香觉得,自己的药丸效果好,这个年代本事高的中医也不少,说不定要不了多少时候就会被人识破其中的成份。
她能造的,别
人也能造,所以艾香准备做一个标商。
还特意交待了掌柜,回头一定要多向客人推荐几次,告诉他们认真白大夫这个牌子。
艾香傻傻的想着,白爷爷知道自己将白大夫的牌子打响后会是什么表情?
说起来,又有些时候没见着白爷爷了,还有云婆婆他们,天高地远的,相信也没有办法。
艾香特别的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抬脚的功夫,人就已经飞了几千米的高空。
就在艾香想这事的时候,宫里的艾叶也想家里人了。
“娘娘,您想的话就召了郡主进宫啊。”晋嬷嬷不明白这个皇后为什么不喜欢招家人进宫。
看看那刘妃,说是怀了孩子,动不动就召了刘夫人进宫,一会儿又是太医,一会儿又是请皇上什么的。
反正是将一个后宫折腾得天翻地覆,就好像只有她才是嫔妃一般的。
“不了,我娘胆子小,不太习惯进宫。”艾叶淡淡一笑:“我进宫也有好些年头了,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宫的那一天。”
晋嬷嬷没敢吭声,出宫,怎么可能啊。
一日为帝王的女人,一辈子的后宫高墙,出不去的。
艾叶正和晋嬷嬷说着话,就听有人说宁王来了。
“母后!”小小的人儿,有规有矩:“宁儿见过母后。”
一边问着妹妹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都挺乖巧的。”深宫内院,幸好有一双可人的儿女能够解乏打发光阴。
艾叶一边问着儿子这些天学了些什么,一边又问着富公公宁王吃得可好,睡得可香。
当娘的人啊,总是这样操心着儿女的。
艾叶忍不住又想起当年在山沿
洞中温春兰养育她们姐妹俩的日子。
过去的苦难,在现在的艾叶回忆起来也是一种甜蜜。
现在她也是养儿养女的人了,但是却没有那种充实感。
是的,艾叶现在很空虚,她不喜欢后宫的算计。
很多时候,能免的都免了,嫔妃们只需要初一十五来请个安就行了。
那什么天天请安的她直接给拒了,她说自己要休息。
其实是不想看着这个大肚子,那个说皇帝又在他那里。
那个男人,说要将自己当成妻子的男人,终究是一个皇帝,她不该奢侈再多的。
能护着她们母子三人,能给予她足够的荣华富贵,她似乎就该感恩戴德了,哪还能要求太多。
宁王来了一会儿,富公公说又该去上书房学习了。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学很多东西,艾叶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可是想着皇帝对她说过的事,只好默认了他的苦。
倒是女儿,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
艾叶想,女儿或许是她在深宫里陪她最久的人。
不过,这么漂亮的女儿,终究会有一日远离她而去。
艾叶想起了传说中的筱筱郡主,她的那个外祖母,她是有着几分羡慕的。
易王夫妇对女儿好,好的程度无以复加。
居然允许她嫁一个一见钟情的穷书生;也允许她浪迹天涯。
艾叶觉得,她对女儿的好,估计都做不到这一点。
其实,不是她做不到,是女儿注定得不到这些宠爱。
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可是,她依然没办法抛下世俗的那些观念,让女儿去追求她的幸福。
就像自己一样。
爹娘也好,姐姐也罢,还有先生,一直是小心翼翼
的呵护着自己的。
她们知道风头太过就会遇上一些不幸的事,所以,她们尽量掩着自己的光芒。
到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一道圣旨。
皇宫,是家,因为有儿有女;皇宫,是囚笼,因为没有她的想要的自由。
“皇上驾到!”外间有内侍传唱。
艾叶心里苦笑一下,皇上,她的夫君来了,可是她得跪着迎接她。
“梓潼,起来吧。”皇帝就像寻常的父亲一般接过了女儿:“我的小公主今天乖不乖呀?”
“公主乖着呢。”晋嬷嬷将小公主将到皇帝的手上:“可听话了,今天还吐了几次小泡泡。”
“呵呵,让朕好好看看。”皇帝抱着女儿一边逗一边道:“今天宁王来过了?”
来过了?
又问些细细碎碎的东西,艾叶一一回答。
其实,这样的话真的没什么意思。
可是,每一次来都是只有这样的问话。
他们找不到新的提议,新的问话,新交流方式。
艾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十分的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她想要飞离这个后宫,可是却没有翅膀,她飞动,没有人知道她有心里有多痛。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梦,可是现在,却是恶梦一样的人物。
守着她的身体,却不能给她心里想要的幸福。
艾叶有一搭没一搭的等着他走人。
皇帝起驾离开,艾叶又恢复了那个呆呆的女人。
“娘娘,不如您做点别的吧,弹琴或者画画。”晋嬷嬷在艾叶身边呆的时间越久,越知道这个女人的才华,也知道她不屑于后宫的争宠,心疼她的处境,总想替她做点什么,却又无助的样子,让晋嬷嬷感觉到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