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夫人听说儿子媳妇回来了很高兴,立即来到了后院。
可是,看着眼前床上躺着的人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志帆是睡着了,对不对,香儿?”眼泪哪怕是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流下来。
“志帆,你有几天没睡了,娘来了怎么都不理睬?”
一边上前拉着儿子的手一边深情的呼唤。
“娘有五年没见着你了,你怎么都不理娘呢?”
“你个不孝的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再也忍不住了,伍夫人大声的哭了起来。
“娘……”艾香的哭都是藏在心里的,这会儿有人带头哭,她干脆也就放纵自己大哭起来。
哭是可以释放自己的压力的。
“夫人,主子,您们别哭啊。”紫苏和金樱面面相觑,还觉得主子是坚强的,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强撑罢了。
这会儿夫人哭了,她自己就哭起来了。
“夫人,您得注意您的身体。”紫苏叹口气道:“夫人,您别再哭了,您哭少奶奶也哭,少奶奶怀了身孕,不宜伤心的。”
什么?
伍夫人忘记了哭泣了。
“香儿,真的吗?”这算是喜讯吧
。
“娘,伍帆也不知道,我告诉他了,他一直不理我”艾香哭道:“他不要我们娘儿俩了。”
“傻孩子。”伍夫人不哭了,儿子虽然醒不来,但是有孙子了:“香儿,乖,咱不哭了,咱好好的过,等着志帆醒来就好了。”
不过,她的儿子不是在沧南吗?
大战都没有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夫人,少奶奶,接旨,老太爷让你们快去接旨。”王妈妈匆匆而来:“太子登基为帝,第一道旨意就是册封咱们家二公子。”
伍夫人看向艾香。
“香儿,快去收拾收拾。”伍夫人道:“原来志帆是用命去换的这道封赏。”
太子失踪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有传言说他遇刺受了重伤。
现在人好好的登基为帝的,反倒是自己的儿子人事不醒。
艾香被逼跪在那里,听内待沙哑着声音说什么功什么劳的,然后赏了护国公黄金万两。
护国公自然是跪谢龙恩了。
内侍又让伍志帆接旨。
“回公公,小子如今还躺在床上人事不醒,公公您看……”护国公也很痛惜的。
“皇上有旨,伍将军身子不便接旨,可由其夫人艾氏
代接。”内侍看了一眼面前黑压压跪着的一应女眷朗声喊道:“艾氏接旨。”
什么玩意儿啊。
艾香在伍夫人的帮助上跪前两步。
“臣妇艾氏接旨。”想着男人还睡在床上,这位却来彰显他的仁德了,真正是讽刺不已。
“奉天承运皇帝诏……”内侍念了一会儿,好像是封了伍志帆一个侯爵,世袭三代,封伍夫人为太夫人,艾香为一品夫人。
“臣妇谢主隆恩。”艾香磕头,心里却是一片悲凉。
如果这些能换得健康,她宁愿统统不要,只要一个正常的伍志帆就好。她宁愿不要他荣益加身,她只愿他平安归来。
“公公,里面请。”护国公却很激动,一门双爵啊,真是荣耀至极啊。志帆果然不负重望,是一个好孙子啊。
“恭喜国公爷了。”内侍道:“喝茶就了,皇上初承大统事情多着呢,咱家还得回去复命,静等吩咐。”
“那有劳公公了。”护国公塞了厚厚的一叠银票给这个姓洛的公公。
“对了,护国公,皇上有令,明天让太医院派专人来给定安侯看诊。”差点忘记这个大事了:“请护国公放心,侯爷还年
轻,定然会逢凶化吉的。”
“谢皇上。”护国公感激不已:“承公公吉言了。”
高官厚禄,在旁边人的眼中是十分的羡慕,可是,艾香不在乎。
“香儿。”别人接到圣旨是高兴,她却是一直在流泪。伍夫人自然知道儿媳妇为何流泪了:“香儿,志帆历来不省心,他肯定是故意的,咱们都不要生气,等他睡,等他睡足了自然就醒了。”
“娘,我不生气,娘,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并不值。”如果当初受伤能够得到及时的医治,也不至于就这样昏迷不醒永远沉睡了。
可是,他们全都是为了权势,对伍志帆不理不问,还故意将他带到那偏僻的地方去。
护国公在她心中慈祥的样子也全盘否认。
太子,不,现在的皇帝的兄弟情深也是假的。
“夫人,老太爷有请。”正在这时,有婆子过来回禀。
伍夫人一时没回过神,这夫人叫的是谁。
“是定安侯夫人。”婆子笑道:“您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太夫人了。”
这称呼很别扭,老太爷,太夫人,感觉好像是一辈,不行不行,这称呼怪别扭的。
“依然叫我二少奶奶吧。”
艾香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和伍夫人同辈:“在家里就这样叫,亲热一些。”
不过,老太爷找她有什么事呢?
“孩子,我知道你对爷爷是有怨恨的。”护国公是何等精明的人:“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还是要做这样的决定。”
艾香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听,长篇大论道理她都懂的,心里却是怎么也过不去。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护国公的风光不是靠祖上遗传,而是代代血肉之躯换来的。”护国公道:“志帆做出的这个选择是责任所在,我做出这个选择是大局为重。”
“太子是正统,是护国公府必须孝忠的。”护国公知道艾香有心结:“在此次夺嫡之战中,伤亡将士一千零八人,还不包括其他几派的人。如果当时我只顾及志帆,只想着救他,那么再有一千零八人估计都拿不下,你是一个聪明的,孰轻孰重当有定论。”
艾香深呼吸一口气。
她懂,她什么都懂。
只是,她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次次的让她看着伍志帆昏迷不醒,这是为什么啊。
内忧外患,受伤的总是他!
高官厚禄于他又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