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掌柜看着艾香笑得合不拢嘴,又送画来了,看来是高产的人。
“还是老价格,行不行?”反正价格都是主子定的,而且主子也喜欢,就这个价格了。
“行,咱们都是老交情。”艾香没有时间讨价还价了,爽直的人就多逢一次。
不,确切的说这一次卖了画应该就没有下一次了,她宁愿自己出山看诊也不愿意艾叶靠卖画来维持生计。
她是长姐,责任她来担就行。
这一次也是权急之下没有办法的事了。
“掌柜给我一些碎银和十两的银票就行。”懒得对调换了,午时就得出门。
韦掌柜看艾香神色匆匆而去有些好奇,拿那么多碎银应该是要急用的。
这一家子是遇上了什么事?
“掌柜,这幅画收到二楼?”小二看他拿着画发神连忙问。
“噢,不,我要送到主子那儿去。”韦掌柜说道:“你看着点,我走了。”
风言看着画。
用手沾了一下墨。
“连夜画的?”风言皱眉:“你说她拿着画匆匆而来,拿的是碎银匆匆而去?”
“是的,主子。”韦掌柜惊讶的说道:“主子,您说这是连夜作画变钱,是等钱用的,那这画……”
可不能买失手了才好。
“还好,质量更胜上一幅。”风言叹口气:“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枉我还一直在钻研,不如,不如也!”
韦掌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您是什么身份居然醉心于此。
“主子,您有比作画更重要的事。”韦掌柜道:“主子,作画的人可
以有千千万,但您未来要干的事普天之下不能有第二人。”
“别来宽慰我了,罢了,以后也懒得画了。”风言轻声说道:“以后有这个女子的画作就收藏了,多年后就可以办一个画展。”
韦掌柜嘴角抽了抽,主子唉,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为此费心。
更何况,一个沦为作画换钱的女人,哪有什么值得尊重的。
真正的艺术上的造诣是不醉心于金钱的。
韦掌柜也好,风言也罢,他们都没有料到,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君谦的画作。
二百八十两银子,艾香这次做主只要了八十两。
“娘,这两百两留着你们在家开支。”艾香道:“卤菜坊那边可以让向妈妈隔些时候去收点回来当零用,这些钱就做大项开支。娘,您记住了,在家里,无论是有关我和爹的什么消息都没信,我发誓,我一定会将爹平安带回来的。”
“香儿,你自己也要注意,我和叶儿蒿儿在家等你们。”温春兰抹了一把眼泪,向安师傅行了一个礼:“安师傅,我家老爷就交给你了。”
“夫人,快别这样,我怎么担得起,这是我的本份。”安师傅连忙避让:“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老爷和姑娘的。”
“安师傅,从现在起,我叫白艾。”艾香笑道:“走吧,我们一起出征。”
艾香走出去好远,温春兰和艾叶向妈妈她们都在还在抹泪。
这女人啊,就是泪水多。
呵呵,艾香自己乐呵了,穿上了小厮的衣服还真以为自己是男子
的。
“白艾!”艾长青看向艾香:“想不到有一天我身边也有会叫你白艾!”
白艾,艾大人身边的贴身小厮,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让随行的官员们都侧目。
“安师傅,您负责老爷的安全,我负责老爷的起居饮食。”白艾笑道:“咱们分工合作。”
“好!”安师傅点了点头:“我会护了老爷和你的周全。”
“你们啊!”艾长青笑了笑:“别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没什么事的。”
押运粮草一行人共有三百多人,他的责任是监督,其他的安全是钟大人负责的。
艾香去清点了一下车马数,让安师傅每天都记得每停歇一次起起落落都要核对。
艾香对爹当监督官有点担心,这老好人不知道怎么安排任务。
没办法了,很多事都由艾香提点安师傅出面。
反正安师傅是江湖出身,人往哪儿一站,不言也自威。
“押运粮草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行走了二十天,人马都疲了:“按规定一个月之类必到,安师傅,您给算算路程。”
“别担心,只要不出意外,时间绰绰有余。”安师傅道:“此去不到五百里路了,十天时间足够!”
这样就好了。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一早,下起了大雨。
“全体就地歇下。”春上的雨,一下就淅淅沥沥,少说也是三五天了,艾长青抬头看天有点担心:“这个样子怕会耽误时间了。”
五百里路,两三天耽搁得起,怕就怕长期耽搁下去。
才歇了
一天,就有人前来见艾长青和钟大人。
“大将军正和敌人恶战,粮草消耗得快,请大人务必在五天之内送达。”通讯兵道:“否则会影响战机。”
艾长青和钟大人全都傻了眼。
“还好,还来得及。”艾香道:“日夜兼程,大家都累一点就行。”
“你懂个屁!”钟大人愤怒的朝着白艾骂道:“你他娘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有的粮草马车负重而行,路又滑,一打滑倒了米粮你能一颗颗的捡起来不成?”
女儿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艾长青脸一下就红了,他站了起来想要护短。
“大人说得是。”白艾向艾长青使了一个眼色:“小的确实不懂,关于大人提出的这个问题,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粮草遮风当雨倒是做得很好,就只是轮子滑,怕侧翻而已。
有什么办法?
白艾出的主意是请这个镇上的铁匠打铁链子挂在车轮上。
她想起的是上辈子的防滑链。
防滑链是为了防滑为了安全,如果选择不当,不但不安全,反而会增加安全隐患。
“数量太大了,忙不过来。”艾长青不想次次都是女儿当在自己前面:“白艾,你退下,此次当由本官和钟大人商议。”
“是,老爷。”白艾低头退到了一边。
她在想一个问题,这是战争时期,民众们出点力都是可以的。
路滑的其实也可以征用民夫的,用碎石填大路,碎石没有这么多也好解决,边走边挖,后面的铺到前面,只不过是劳累了
一些,总比大部队在这儿不能动弹的好。
果然,一个文弱书生,一个莽夫,两人商量了半宿都没有出路。
不得已,白艾再次站了出来说了自己的想法。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钟大人双眼一瞪:“上哪儿找碎石,上哪儿征民夫,我们又凭什么去争。”
凭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白艾决定自己出马找当地的村长里长族长。
这个叫蒙山村的人家姓蒙,都是蒙姓族人。
“这位官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帮衬帮衬?”族长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儿。
“是的,族长大人。”白艾说道:“前方战事吃紧,急等粮草,天雨路滑,我们被困在了蒙山村,如果族长大人及村民们愿意助一臂之力,不耽搁战机,前方将士将全体感激你们蒙氏族人。”
“官爷,没有国哪有家,打仗到了我们蒙山村,最受伤的还是我们老百姓。”族长站起来拍着胸铺:“说吧,要我们怎么帮衬。”
自然是出力了。
在蒙山村的村落里,有一个被人打过的石场,碎石很多。
族长一声喊,全村两百多号男儿各挑了一挑竹筐将碎石铺在了路上。
“这样铺何时是一个头啊。”一挑只能铺一点儿地方,钟大人还是觉得不可取:“这样没有效果。”
“总比我们坐以待毕的强。”艾长青有点恼火了,对自己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粗口,他都想骂娘了。当自己没脾气的吗,打狗还看主人呢,这个莽夫只会发脾气,不会出半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