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再害怕什么了。
这两团红色的火焰,是上次没有的。所以那里一定有异样。
我拍了拍张队的肩膀向他示意。
几条手电筒的光,一起照射过去,一条条煞白的光柱中,粉红色地说雾弥漫,血腥的味道刺鼻,让我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刚才身后那一阵阵惨叫的声音。
眼前三十几米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洞口。
洞口是椭圆形的,足有四五米高,里面一片暗红。
外面的墙壁凹凸不平,像极了刘玉梅临死之前,身上那些溃烂的脓疮。
就在洞口的顶上,有两个圆鼓鼓的火球,凸出在墙壁之外,红光忽闪,就是我们刚才所看到的。
不过,这明显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直径至少有两米。
这洞口,是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过的。
我和张队对视一眼,从眼神中,他就明白了。
“走!去看看!”
他一挥手,一声令下,人们继续保持戒备的队形,朝这个陌生又奇怪的洞口走去。
很快来到了洞口,这才发现,那凹凸不平犹如脓包的墙壁却是坚硬如铁,又好似一块块青石。
用手在上面敲了几下,发出铛铛的声响。
而那个洞口的下面,却是万丈深渊,手电筒向下面照去,十几条光束瞬间被黑暗吞噬,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深渊跨度足有三四十米,连接着深渊两岸,有一条狭窄细长的独木桥。这独木桥连同洞穴的四壁,都是暗红色的。
我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这独木桥上也满是了黏液,在手里捻了几下,又粘又滑。
如果人走上去,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跌入谷底。
下面到底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可这么深,摔也会摔死。
我们正在犹豫,该不该冒险从这条独木桥走过去,忽然,我听到对面那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呼救声。
“啊,救命啊,救命啊,好痛……”
听到这声音,我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眉头紧蹙,因为我分辨得出,这也是刘玉婷的声音。
她没死?
她已经被大癞蛤蟆抓走了这么久,看来还没死,或者说大癞蛤蟆还没有把她当成培育后代的容器。
有了刘玉梅的例子,我清楚地知道,只要大癞蛤蟆把自己的卵,注入到他的体内,他便会断气死亡。
而人仿佛活着一样,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虽然死了之后还会行走,但实际上是不能说话,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以可以断定,刘玉婷还活着。
我又惊又喜,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飞过这座深渊,找到刘玉婷,但他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我把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冲里面喊:
“玉婷……别怕,我来救你……”
“宝哥哥,救命,救命啊……”
里面的刘玉婷回应道。
那声音凄惨,我的保护欲立刻倍增。
我扭过头,眉头紧蹙,一脸严肃地对张队说:
“我要过去救我的人,但这座桥实在太危险,你们没有必要跟我冒险。”
说完我拽了拽腰带,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踏上了这座独木桥。
张队长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枪揣进了腰间,扭过头,冲着身后的队员使了一下眼色。
他们竟然毫不犹豫地跟在了我的后面。
桥很窄,勉强能容一只脚踏上去,所以前后两只脚必须走成一字。
桥面上的黏液特别的光滑,所以每一步必须踏得正正当当,一点都不能歪,否则的话就会失去重心,滑落下去。
大黑牙把双手高高地举起,身子挺直,纵身一跳就跳进了我的怀里。
我横着抱着他,好似一根平衡木,三千化作一只小老鼠,蹲在了平衡木的中间。
就这样,我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努力地稳定心神,一步步地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好在这座桥很坚硬,也很结实,我们几个人同时走上去,也没有丝毫的摇晃。
走到桥的中间,可以清楚地听到,脚下传来阵阵呼呼的风声。
风很凉,顺着裤管钻进我的身体,我的两脚很快就被冻得发麻。
我咬紧牙关,努力地忍着,因为我知道只要稍一分心,就有可能掉下这深渊中去。
三四十米的独木桥,走起来却特别地艰难,我终于走过了一半,眼看就要到终点。
忽然,我一脚踩下去,感觉软绵绵的,不再像刚才那样坚硬。
我不由得心里一颤,下意识地缩回了脚。
独木桥的材质突然改变,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陷阱?
还没等我想清楚这个问题,忽然,独木桥开始摇摆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惊,一个队员已经跌倒在地。
我努力地扭头看去,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抓住桥的边缘,大半个身子已经悬在空中。
可桥上实在是太滑了,他只坚持不到两秒,便已经抓不住,双手一松,随着一声绝望地喊叫,他终于掉了下去。
张贝不顾一切地弯腰伸手试图抓住他,但显然已经来不及。
独木桥这一端,迅速地向下低垂,张队顺势趴在上面,手脚并拢,紧紧地把这细长的独木桥抱住,大声地冲着人们喊:
“使劲抱住,使劲抱住……”
我们一共过来了三辆摩托车,除了我和张队,以及大黑牙之外,还有三个队员。
这一下便又损失了一个,只剩下两个。
虽然他们训练有素,但面对接连不断的死亡,他们也被恐惧侵袭。
赶紧把枪甩在身后,学着张队的样子,俯下身,手脚并用,紧紧地搂住这狭窄细长的独木桥。
可一切来的太晚,这独木桥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
另外一端继续向下垂去,仿佛是一根没有支撑的绳子。
“啊,……”
又一声惨叫,又有一个队员滑了下去。
他悲惨的声音在这无尽的深渊中来回飘荡,不过越来越弱,很快就听不见了。
下面一定特别的深,两个队员掉下去,都没有听到摔落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我纵身一跃,原本被我抱在怀里的大黑牙的骨架脱手而出,可它在空中一旋,活像一个体操运动员一样,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竟然跃到了我的身后,手脚并用,搂在我的身上。
我努力地抱住这已经变得柔软的独木桥,用我全身的力量,紧紧地抓住他,奋力地向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