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战场中,刀剑嘶鸣,暗藏着一道道的杀机。
林长鸣面色平静,身周缭绕着一丝丝的煞气,手中的长枪刺了出去,撕裂诸多狂暴的气机。
老旧的枪身微微震颤,一股锋芒在孕育,渐渐吐芽,仿佛夏花般一下开得很是灿烂。
天地间,无穷的煞气在翻滚,却是静寂无声,唯有一道不断颤鸣着的枪声。
“长枪中的锋芒,可怕无比,几乎将此类战兵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楚豪微微色变,心中凝聚起来的心气,仿佛在被无形的锋芒,给捅漏了一般。
不过,他也是一员老将了,立马振奋精神,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来应对袭来的攻伐。
“嗡!”
他手中丈二蛇矛,对着捅来的长枪,直刺而去,虽然没有动用战技,但依靠着战兵的威能,还是聚起了些战场独有的威势。
蛇矛弯弯曲曲的器身,流转着乌黑的光华,驾驭着无处不在的煞气,点在了长枪上。
“咔嚓……”
林长鸣手中的战兵,不过是随手在地上捡的,质量不行,在猛烈的碰撞下,枪头竟是碎了开来。
“战将在战场上,赖以生存的就是手中的兵器了,如今你的长枪毁了,正是灭杀你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楚豪眼眸中的光芒,冷彻心扉,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要抓住这个时机,一举灭杀了敌手。
他手中的蛇矛,划过虚空,器身上的光芒,一点点的黯淡下来,矛头处却是闪动着刺目的寒芒。
“无头长枪,攻伐更加的决然可怕。”
林长鸣的嘴角,勾出一丝的清洗笑意,楚豪上当了,他手中的虽是残枪,但并不代表杀不了人。
残枪嗡鸣,挥舞过虚空,留下一面赤红的光芒,仿佛一面血色的战旗般,天穹直接被点燃,恐怖的气机落了下来。
“噗!”
楚豪的攻伐还未落下,他眼中已经没有威胁的残枪,却是带着最后的嘶吼,洞穿了他的身躯。
一截带血的尖锐物体,露了出来,仿佛一个漏斗的口子般,将所有的生机,都给放了出来。
“拼杀了这么久,你也可以休息了。”
林长鸣的眸光,从渐渐变凉的尸体移开,关注着大变的战场。
肃王的战部悍勇无畏,战将用命,将诸方的强者,都给压了下去,赵天行一杆龙枪,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跟呼延庭颤抖,终于抓住一个机会,斩了这名大敌。
“老夫虽然老了,但还提得动双锏。”
季恒苍老的脸庞上,泛着红光,双眸微睁,仿佛一头睁眼的雄狮般,展露出了峥嵘的一面。
他挥舞着两条铜锏,掀起一阵阵狂风,倏得往下打了下去,风暴湮灭,所有的东西都归于沉寂。
“砰。”
吴云的两个肩头被擦到了,立即溅起一点点的殷红,血肉模糊,一股庞然大力袭来,整个身躯倒飞而去,躺倒在地上,连战兵都拿不稳了。
“撤退!”
严松一把抓住主将,抗在肩上,身躯如龙虎般飞跃,边跑边大声的叫喊,撤退回关。
现在,随便一个有点见识的战将都看出来了,肃王势不可挡,他们这些镇守关隘的武者,还是不要出头的好,乖乖的窝着就没事。
“不能放虎归山,不然战局就陷入胶着中了。”
季恒的内心中,有些焦急,他可拖不起,一拖下去,整支战部可能都会散了。
目光长远的强者,自是明白这一点,半点不退,普通的武者听从将令,凶悍的厮杀上去,众人发力,一点点将姜国的武者,拉向深渊。
“铁壁,射杀了他们。”
主将重伤,呼延庭陨落,严松扛起了大梁,眼见入关还有一段距离,敌手却是奋勇冲来,形
势危急,他将铁壁这件重宝,给催发了起来。
这件铁壁,可不仅仅是瘦成用的,还有着另外的功用,原本是想着阴肃王的,现在倒是没这个念头了,只能用来保命。
“嗡!”
两面铁壁上,出现了一条条整整齐齐的线条,纵横交错,一个个隐藏的方格,露了出来。
一支支镌刻着符文的箭头,冒出头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幽冷的光芒。
“嗖嗖嗖……”
很快的,几乎是,数百支冲向了天穹,仿佛一朵朵精致的铁花般,绽放开来。
绽放开的箭头,里面冲出更多的箭矢,一支支的纤细华美,缭绕着极为危险的气韵。
“爆烈箭,遇到阻碍就会炸开,狂暴的力量能轻易的撕开武者的躯体。”
季恒神情微变,这种在空中绽放,飞射出更多箭矢的东西,名为爆烈箭,拥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轰……”
战场上轰隆作响,一支支的爆烈箭,贯穿过武者的躯体,带走了年轻的生命,还不肯罢休,绽放出了绚烂的光芒,烈焰滔滔,狂暴的力量吞没了更多的武者。
严松眼神凶恶,发泄着心中的不快,铁壁上的暗格,不断的打了开来,仿佛永无止境般。
一支支的爆烈箭,射向天穹,然后以更悍勇的姿势,占据整片虚空,箭如雨下,大地上的血花,也不断的绽放。
“轰隆隆!”
说得虽多,但发生的一切,通通都在电光火石间,严松率领着残部,终于踏入了绝天关内,两扇张开的铁壁,仿佛一张狰狞的兽口般,严丝合缝的闭了上去。
“差一点,就能破了这绝天关了。”
赵天行冲到绝天关下,面色极为的难看,差一点就能打进去了,一口气憋在心中,他很是难受,手中的长枪狠狠的砸在铁壁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遭到轰
击,铁壁巍然不动,表明光滑细腻,泛着明光,一点破损也没有,几乎无法被打破。
“退出绝天关,不要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季恒压下脑海中,不断涌出的杂念,当即立断的撤退,敌人已经入关,占据了地利,他们再怎么的不甘,都于事无补,只能退后,再徐徐图之。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吴云嘴角上沾染着血迹,眼眸幽幽,闪动着一丝仇恨的光芒,肃王的那一击,差点将他给打死了,正面交战是不可能了,但坚守绝天关,耗死对方,却是完全做得到。
残破的大地上,驻扎着一支战部,在绝天关看不到的地方,又离得很近,仿佛一头虎视眈眈的凶兽般,等待着一个机会,就冲上去,咬死守在关内的敌人。
可惜的是,一连几日,绝天关严密的跟个乌龟壳般,巍然不动,让这只凶兽无处下手。
“这吴云,是打定主意,耗死我们了。”
季恒满脸的无奈,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前路被堵死了,他们只能在这干耗着。
“肃王不用这般无力,转机来了。”
一道从容的声音,从外边传了出来,紧接着,林长鸣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虚弱的老人,双眸黯淡,体内的生机很是微弱,分明是油尽灯枯了。
“小友,这位是什么人?”
季恒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这名老者,绝不是他们战部的武者,身上没有那股子踏破敌军的气势。
看着,也不像姜国的毒修,这千里尽是荒地,也无人烟,那么林长鸣,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老夫故源,原先绝天关内的武者。”
老人不等林长鸣说话,就介绍起了自己,诉说中,勾起了一些回忆,他苍老的眸子中,顿时满是恨意。
故源有理由会
恨,姜国的武者踏入绝天关中,将他的族人屠戮一空,粉碎了古老家族的荣耀。
他几次反抗,最终才颓然的放弃,如同老鼠一般,躲在阴暗的地下。
这段时间中,阴暗的地底,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逃得掉的,自然都不弱,他们都是大族中的强者,在绝天关内,呼风唤雨,最后却是成为了一群老鼠,很是可笑。
老鼠多了,行迹就会被发现,地底遭到了围剿,众人死绝,临死之前,起了古怪的念头,将绝天城内的事,都告诉了他。
依靠着其中的一条秘密,他发现了一条峡裂缝,出了绝天关,遇到了四处观望的林长鸣,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你有办法,带着我们进入绝天关。”季恒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既然这个老者能出来,那他们就能顺着原路,悄悄的杀进去。
“我没办法,只是不愿带着绝天关内的秘密,一起下葬。”
故源摇头,他是从峡谷裂缝中走出来,转了很多条路,都很狭窄,只是勉强能过,更是容易被发现,一个不慎,那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即使想同归无尽,都没有往前冲的地方。
他来此,只是想将绝天关内的秘密说出来,带着进棺材,有些不好。
“徐家的祖上,很是显赫,密室中藏着一门强悍的功法。”
“黄虞世家的老宅,藏着一口蕴养了千年的好剑。”
“城西处,存在着一条寒脉,结成了一口天寒泉。”
……
故源不管有没有人听,两片嘴皮子不断的张合,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就怕突然断气了,将秘密给带入了棺材中。
“等等,寒脉,天寒泉。”
林长鸣突然打断了故源的话,在知道绝天关中有一条寒脉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点灵光,然后如同野草般疯长,化成了一个可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