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域南部,沙域最为贫瘠的土地,无争的绝望之土。
没有沙民会想到,就算他们被逼入了这种死亡之土,还会有外界的战争席卷过来。
但事实上,战争,它就那么悄然而理所当然的来到了这方土地。
望着那位缓行过前方的男人,蒋思光面目狰狞,却无力反抗背后的持械军士,只能被他们死死的压制在泥土中。
“统领,城主最新的命令已经传来了,让我们尽快完成周边清缴工作,配合明月对沙暴城进行围攻”
“知道了,拟文送回给城主,就说我赴死部已经全速清缴沙傲城周边,预计沙傲城开战起一月内抵达战场,另外让张克威放弃之前的战术安排向主阵靠拢,同时让沈黎顺道将这批劳逸送往隐龙”
“行,我这就去安排”张若烟回头望了一眼地面上的那狼目四顾的青年,将文件递给了陈斐然后转身离开。
“我认识你!你这个背弃先祖的怪物!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可不是沙民,那个男人早就被我杀掉了,如果你继续侮辱我的话,我甚至有权利让你失去最后活下去的权利,我劝你,闭上你的嘴巴”闻声,张若烟回头扫了一眼,眼中的冰冷让整个营地的空气都冷了一分,本肃穆的表情也是露出了魑魅之态。
砰砰!!
两拳打下,在次将身下的褐发青年压制,两个赴死军士有些警惕的看着那完全变了模样,如同鬼魅的张若烟,完全无法想象短短的一句话竟然会让张若烟直接发生如此变化。
感受到突然压抑的氛围,本走入临时居所的陈斐然再次走了出来,随意撇了一眼那个之前还想要“刺杀”他的沙民青年,有些疑惑的出声问道:“怎么?要我杀掉他吗?”
“不用管他,沙族都是这样不服管教之辈,城主这一次恐怕要失策了”冷声说着,张若烟快步隐没在了小巷之中。
“将他押回去关起来,虽然我说过你们有着一部分自由,但最好管住你的嘴巴,如果再有下次,我保证,她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你死,是肯定的”
前一句话对着压制青年的军士说的,而后一句,则是对着青年本身直言,语气虽然一贯平淡,但没有人会认为他的话是开玩笑。
毕竟,昨日攻破酒村后,说给他们“自由”,他们就有了“自由”,没有任何人为难他们,只是收缴了他们的军械而已,与传说中那些外界军士完全不同。
期间,他们“反抗”过,“挣扎”过,但都没有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情,除了生活条件更差了,从进食方面,他们反而得到了从未想象过的,梦想中的食物。
以前完全触及不到的白面馒头成了他们三餐,这是他们以前从未想象过的生活,大部分时候,他们需要刨开贫瘠的沙土,寻找可能进食的植物根茎,这是沙民最大的食物供给,甚至沙域所有生命最大的食物供给。
好在,这类根茎植物在经过沙域的特殊环境催生后,成长周期极短,产量极高,只是,味道麻,不言而喻,没有水分供给,苦涩而干瘪,除非习惯,初尝如蜡。
能够狩猎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极端中的极端,毕竟,沙域生成的业兽,都是成群出现,极少落单。
明心初时进入沙域时就曾因为无法适应这些植物根茎而出猎过一次,直接解决了当初纱夜村数月的食物问题,杀死毁灭了一个庞大的沙狼集群,虽然最后因急速的扩张不过月余就全部消耗。
可惜,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要“反抗”,因为,传说中,外界军士进入他们的土地后,只是为他们带来了灾难,死亡,与绝望。
凡是被带走的生命,都受尽了折磨,在痛苦中死去,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
那一个个流传于沙民之间的传说无一不展现着外界之人对沙民的不友好,他们恐惧着外界之人,躲避到了沙域之南,尽起武装,希望外界之人不要在迫害沙民。
但如今,他们还是来了,带来了一个不愿苏醒,却必须醒来的美梦。
反抗,是必然的,就算在如何无力,他们也必须反抗。
没有人会屈服于对方的一时的温柔,因为外界之人总有一天会化为传说之中的厉鬼,向他们索求更多的报酬,用痛苦与绝望来偿还。
就这般如死狗般拖离陈斐然的住所,蒋思光的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滴落在黄沙中,他们的“反抗”再一次失败了,而且,听那个领头者所言,他们即将被送往不知何处进行劳逸。
那一定是一个地狱一般的土地吧,难怪外界之人会再次来到这里,一定是没有人愿意去往的地狱,才会找到他们的吧。
“你们把他怎么了!不是说好会给我们相当的自由吗?为什么还要伤害他!”
“这位姑娘,请不要这么激动,你的丈夫他差点惹怒了我们领军,如果不是我们提起暴发,让那位大人动手的话,你家丈夫恐怕很难活的下来,那可是“明月城的魔女”,不是堪堪三阶的普通人能够招惹的存在”
右侧的军士取下了头盔,露出了铁面下温和的面容和褐色短发。
沙民!
“明月城绝对不是你想象中那般恐怖的存在,即使你们将会参加劳逸,也不会受到与正常民工驳异的差别对待,你们即将去到的地方,是一个堪称伟大的土地,我以我的先祖发誓,若有半句谎言,永世不入祖地”
“所以,请不要为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还害得自己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