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与王夫子告别之后，便带着柳束回了府衙，让他写下了证词并且摁了手印之后，才放他离开。
与此同时，鲍老大手底下的一个小弟，过来报告了一个最新消息。
齐世召，也就是齐夫子的儿子，在今天一早偷偷摸摸去了万通钱庄，密会了近一个时辰，才偷偷离开。
过后，张三麻便关了万通钱庄的门，偷摸去了如意赌坊。
褚灵谢过递消息的那人之后，让那人给鲍老大带个消息，让他全力盯住张三麻，找到万通钱庄和吉祥赌坊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领了命令之后，便被张洞从府衙后门送走了。
褚灵端坐在椅子之上，望着万三金等人沉声道：“看样子，这万通钱庄和如意赌坊的背后或许是同一个老板，所以赌坊里面的借金方式，被运用到了别处。这齐夫子这么有钱，便是放贷赚的钱，赚的黑心钱。”
“这放贷的利率高的吓人，就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吗。”万三金皱着眉道。
傅轻玉持不同看法，“有的人不会算账，有的人觉得能还得清，而且这些借贷的人，都是急需用钱的人，急需用钱能的人自然是哪里能借便直接借了的。”
褚灵轻扣桌子，轻声喃喃道：“一个林筑，一个齐夫子，都是通过担保人借的钱，一个是万通钱庄的张三麻，一个则叫秦长丰，张洞查了那个秦长丰是吉祥酒家的掌柜的......”
“大人怀疑这几家背后是同一人？”傅轻玉问。
褚灵点头，甚至是有些笃定地道：“这种借贷方式，绝对是同一人想出来，所以我们的关注点要在如意赌坊上。”
“不调查万通钱庄，去调查如意赌坊吗？”万三金有些不明白，钱庄应该更容易查到背后是谁吧。
褚灵摇头，望着万三金道：“谁都知道天胜大钱庄背后是万家，这个是给人一种信任感，所以才能让人存钱。但是万通钱庄作为一个钱庄却并没有多少人认识，这太奇怪了，这分明就是个幌子。而这个幌子，为的就是遮住如意赌坊而存在的。”
万三金摸了摸下颌道：“等会儿我和苏和去赌坊看看？”
褚灵眸光一亮，“我看行，你们去如意赌坊打听打听消息，我去临河街齐家走一遭看看。”
“那行，我们分开行动。”万三金说罢，便站起身来出门了。
褚灵也打算换一身衣服出门。
傅轻玉拦了一下褚灵，道：“既然是我报的案，不如我一起去？”
褚灵眸光一转，忽然想到齐夫子是傅轻玉的启蒙恩师，又住在他们府衙，所以......
“傅公子，你带着青桐从大门进去，去找齐世召，就说......说我一直扣留着齐夫子的尸身也不是个事儿，你找他商量，看如何能尽快将尸身带回来，好让恩师入土为安。”
傅轻玉点头道：“这当然可以，只是大人，我去见齐世召，那你去齐家怎么去？”
“我翻墙去。”褚灵道。
傅轻玉目露疑惑，“大人，青天白日的，你翻墙进齐家？”
褚灵挑眉道：“对啊，这一般人想不到吧，谁也想不到有人白天翻墙进他家门，这叫反其道而行之，更安全。”
傅轻玉歪头想了一下，好像这样说也没错。
但是——
“大人，你是翻墙进去找线索？所以我需要拖着齐世召对吗？”傅轻玉问。
褚灵肯定点头，“对。”
傅轻玉无奈笑了声，应下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褚灵嗯了一声，“那我们尽快准备，这就出门去。”
傅轻玉道了一声：“好。”
半个时辰后，府衙后门。
傅轻玉和青桐上了马车，青桐驱使着马车小跑去临河街。
马车里，褚灵一身黑衣装扮，袖笼里塞着蒙面用的布条，腰间是束好的银针，一切准备就绪。
傅轻玉看着褚灵这身打扮，欲言又止。
褚灵抬眸看他，“怎么了？”
“大人，你，你这身行头在白日里是不是太显眼了些？”傅轻玉迟疑道。
褚灵摆手道：“无妨，我都想好对策了，若是有人问，我就说我给人扎银针，担心血喷出来在白衣服上比较明显，于是便换了一身黑。”
傅轻玉指了指自己问：“大人扎针的对象，不会是我吧。”
“是你啊，你最好拿来做借口的，不然怎么解释我追来齐家。”褚灵理所当然地道。
傅轻玉微抿了一下唇，坚定地开口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加油拖住齐公子，你尽情地翻找吧。”
褚灵笑着应了一声好。
很快，马车缓缓停下。
傅轻玉掀开马车帘子走了出来，上前去敲了齐家的大门。
而青桐则是被指引着，将马车停到了齐家的后院处，然后便离开了。
等外面安静下来之后，褚灵蒙着面巾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猫着腰看着这个地方，而后低声望着一旁的齐夫人问：“您来过这儿对吗？”
齐夫人点了点头，“来过几次。”
“那好，您给我指路，齐世召的书房在哪儿？”褚灵压低声音问。
齐夫人想了想后，往前飘了过去，褚灵立即小心跟了过去。
齐夫人一边飘，一边打量着这偌大的屋子和不时走过的丫鬟小厮，心中难免有些怨愤道：“他们这么多的下人，竟是连一两个都不肯施舍给我。”
褚灵低声道：“当时求娶的时候，你就该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论那个媒婆说什么，你爹娘还能在你脖子上架着刀子吗？”
“可我当时也到了年纪了。”齐夫人小声道。
褚灵干脆地翻了个白眼，“而且你嫁过去也太好说话了，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人活一辈子，不自私点，那就只能累死自己。”
齐夫人眼睛微微有些瞪圆，“嫁为人妇，自该以夫为天。”
褚灵没忍住骂了一句道：“放屁，你夫君是个什么天，这天差成这样，早该一脚踹开了。你就是在外给人浆洗衣服还能赚些钱，在他手底下做奴隶，一分钱都没有。”
“大人，您说的这些话，有些，有些违反伦常了。”齐夫人低声道。
褚灵靠在一处墙边，往里望，等那几个丫鬟走了之后，才压低声音道：“那得看看这伦常规矩是谁定下的，若是男子定下的，那他们自然制定对自己有利的，所以，我才不听呢。”
齐夫人一愣：“啊？”
“到了吗？”褚灵压低声音问。
齐夫人立刻点头：“到了，这儿就是他们最秘密的书房，我当时只是靠近，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确定就是这里。”
褚灵低声应了声好，一个掠起，踩着瓦片飞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