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众人趋之若鹜、挤破脑袋也要讨好的叶凛,居然对一个女游客产生了如此大的好奇和执念,磨着他,非要找到这个人不可。
应棠才刚刚恢复,这些日子事情又多,哪有多余的时间和功夫帮他大海捞针。
说不定人早就没影了,再说不准,什么惊鸿一瞥,什么命中注定的缪斯,全是他做的梦,事实上根本没这回事。
听到这番话,叶凛不乐意了,脑门突突直跳:“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亲眼所见,比黄金还真!!!不光我看到了,很多当地的人都看到了!”
“其实,你根本没有好好帮我找对吧?”
迎着叶凛探究的视线,应棠眼皮都没眨一下,承认了。
叶凛无语:“我就知道,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儿,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场景有多美,我给看迷了眼,所以才没有一时间冲上去要联系方式,这才硬生生跟我的缪斯在人海里错过。”
“所以说,不管如何,你都一定要帮我把她找出来,下一期杂志的封面,必须是她!换谁都不行!!!”
叶凛回想起与温眠的初见,忍不住双手捧心,就好像被爱神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一样。
应棠被他烦得头疼,打断道:“知道了,所以,你的缪斯到底长什么样?”
叶凛认真回忆了一会儿,给出回答:“气质飘渺出尘,容颜举世无双,总结来说,就是不食人间火的仙女。”
应棠:“……”
还仙女,这人在梦吧,肯定是在梦吧。
叶凛生怕他不信,举起三根手指诚恳道:“我说真的,她长得真的跟仙女一模一样!!!虽然你没见过,但你不能否认她的存在!!!”
应棠沉默了一会儿,突兀出声:“谁说我没见过?”
应棠虽然也不想承认,但听着叶凛给出的关键词,他脑海里浮现的是今天在药堂外看到的温眠的模样。
面纱遮面,看不清脸,可是在天光下,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层层堆叠的桃花,令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欢喜。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应棠僵硬了一下,眼眸中浮现懊恼。
该死的,怎么又想起她,她是给他下药了不成,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她?!
再说,那个人跟美能沾得上关系吗??除了那双眼睛,除了身材和气质,还有哪里好看的?!
明明面纱下的脸庞布满斑斑点点,明明就很丑。
应棠向来是一个心口如一的人,他讨厌谁厌恶谁,从来都分明,因为身处他这个地位,不需要掩饰,也不屑于掩饰。
可是这一次,他却隐约觉得异样,因为在心里说了违心话。
这种自我批评又极度不愿意承认的纠结情绪,让他整个人都很烦躁。
偏偏叶凛还不依不饶,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冰城可是你的地盘,只要你帮我,肯定能很快找到。”
“我跟你说,你绝对不会吃亏的,她长得真的特别好看,我敢说,放眼整个冰城,绝对不会有长得比她好看的人,连应芙都比不过!”
应棠听着这句熟悉的话,慢慢皱起了眉头。
放眼整个冰城,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
这句话,他好像听他妹妹应芙说过,应芙那小妮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说温眠长得特别好看,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
说好的要给她找个医生看看眼睛,他还给忙忘了。
温眠这个名字,再一次浮上他心头,应棠叹了口气,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越是抗拒一种东西,那么它出现的频率就会越高,这是一条铁律,或许自己应该尝试顺其自然,把温眠当成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这样,她才不会再次左右自己的心绪。
应棠沉默一会儿,觉得甚是有理,于是,他问叶凛:“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看中那天那姑娘的脸还是气质?”
叶凛被他问得一愣,摸着下巴沉思道:“这俩还能分开来看吗?”
应棠皱眉,耐心显然快要告罄:“少废话,让你说就说。”
叶凛纠结一会儿,轻咳一声道:“好吧,大概或许……是气质?”
个鬼。
他的缪斯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显然都已经到达了顶点,根本无法做出比较。
只不过这样回答,能够稍微显得他不那么以貌取人一点。
应棠若有所思。
叶凛捶他肩膀:“怎么样,到底帮不帮?”
应棠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叶凛不太放心,追问道:“那你找不到怎么办?”
应棠勾唇笑了一下:“找不到,我就赔你一个。”
反正他看的是气质,又不是脸,大不了,把温眠赔给他,除去脸蛋不看,其他的,也大差不差。
对了,说起温眠那张脸,应棠又想起一件事。
送走叶凛之后,应棠派人去寻冰城最好的医生,请他给温眠开了些祛疤的药,希望能除掉她脸上那些骇人的瘢痕。
做完这一切,应棠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温眠戏耍他,他不仅没有发火,反而还替她着想,帮她治脸,简直是圣母、咳,圣父在世。
别问,问就是他单纯发善心,绝对跟温眠毫无关系。
应棠做事向来稳妥,滴水不漏,防止温眠的脸治不好,他还贴心地给她附赠了几张冰城零差评整容医院的推荐名单。
一条路走不通走,还有另一条嘛。
咱不认死理儿,十分的灵活多变。
所以,在当晚,毫无预兆收到一大堆药剂,外加一沓整容医院传单的温眠陷入了沉思。
靠,这什么意思啊?让她去整容?这是在侮辱她的颜值还是智商?
业务太多没处发展了,也不应该找她啊。
幸好应棠送东西的时候,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优良品德,不然温眠说不定还得找他理论个几小时。
至于那一沓传单,最终还是投入了垃圾桶的怀抱。
温眠则是安安稳稳地被白烬抱在怀里,两条细白的长腿环着他的腰,百无聊赖地玩着他胸口处的衬衫扣子。
白烬手上拿着棉签,目光专注,轻柔地帮她的脸涂药膏。
疹子正在消,有些已经结了痂,痒得厉害,温眠总是忍不住用手去抓。
白烬无奈地扣住她的手腕,却也不舍得说重话:“不能挠。”
温眠委屈,拿额头磕他硬邦邦的胸口:“可是很痒,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