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席沉对她的动机和过程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只是结果。
无论柯灵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她确实成功了，所以他在她身上投注时间和精力，送她到娱乐圈最高的位置上。
现在同样如此，不管因为谁，也不管各种原因，柯灵让他失望了。
她在他这里的价值在持续下滑，而结果就是，席沉在考虑放弃她。
柯灵忐忑地等待宣判。
席沉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差劲，漂亮的眉眼满是不耐和冷漠，语气也冷到骨子里。
“我的耐心不多了，谁挡了你的路，就去把她除掉，我要的只是结果。”
柯灵忍住战栗的心情，低声保证：“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席总失望。”
席沉没有回她，柯灵自己走了出去。
脱离他视线的一瞬间，柯灵蓦然松了一大口气，挺直的脊背也在瞬间放松。
席沉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她再多待一秒，腿都会软到站不起来。
柯灵不敢在这里多待，平复了呼吸之后，就准备离开。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柯灵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进了席沉的办公室。
柯灵瞬间皱起了眉。
这孩子……是谁？
为什么会被带进席沉的办公室？
手下人带着小团子走进办公室。
席沉把烟掐掉了。
“席总，小少爷已经带回来了，只是……他手里的棉花糖始终不愿意放开。”
席沉扬手：“下去吧。”
那人应声退了下去。
席沉起身，走到小团子身边，将他来回打量一圈，最后落在他手中紧紧握着的棉花糖上。
已经快要化掉了，也看不出原来小兔子的形状了，黏黏糊糊的，可他就是不愿意丢掉。
席沉身上冷厉的气息收敛了一些，多了几分温和：“想吃棉花糖？”
“你可以告诉我，我给你买，但是不准再私自跑出去。”
小团子没有理他。
席沉看着小团子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眼睛并不像她，更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心脏处传来不可名状的钝痛，席沉蓦地站起了身。
头又开始痛了，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手下人：“去多给他买些棉花糖回来。”
小团子始终没有回应。
席沉转回身，发现他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正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一份资料。
席沉眼神微动，那是温眠的资料。
她挡了柯灵的路，势必要被除掉。
席沉在小团子身边坐下：“喜欢她？”
小团子没说话，只嫌弃地动了动鼻子，然后果断离他八丈远。
席沉微微笑了一下，无奈道：“下次不抽烟了。”
小团子自顾自坐到沙发上，看着自己手中的棉花糖。
他现在不想要棉花糖了，他想吃糖葫芦。
他希望下一次，还能见到那个给他棉花糖的人。
与此同时。
叶慕鸢回到了公司，正巧碰上了从楼上下来的柯灵，出于礼貌，叶慕鸢还是主动打了招呼：“前辈好。”
说完，叶慕鸢便想走过去，柯灵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叶慕鸢停下来，柯灵穿着高跟鞋，比她要高一些，这样俯视别人的时候，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嘲讽和傲然。
叶慕鸢皱了皱眉头。
温眠也比她高，但是她即便低头看她，眼神也是明媚温和的，跟柯灵这种高傲的、就好像将她视作蝼蚁一般的眼神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种感觉，叶慕鸢很不喜欢，脸色也淡了下来。
柯灵勾了勾唇角，高高在上道：“听说你试镜上了《朝梧》的女二号，挺厉害的嘛，是自己的本事，还是……有什么别的路子，跟我说说？”
叶慕鸢压抑着不耐烦：“是我自己试镜上的。”
柯灵完全不信。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任何代表作的籍籍无名小演员能够面试上《朝梧》这样大制作的女二号？！
她才不相信。
小演员嘛，为了前途，出卖一些东西很正常，为了自己那可怜的面子不承认更正常，像她这样的人，她看得多了。
柯灵往前走了一步，仔细打量着叶慕鸢的脸蛋。
果然年轻漂亮，这样的人也难怪有人愿意捧着。
柯灵眼眸中划过一丝不屑，对叶慕鸢说道：“你跟温眠关系很好吗，今天还替她澄清？”
叶慕鸢毫不避讳：“事实真相就是这样，我只是实话实说。”
柯灵嗤笑：“实话实说？你对温眠再好，她也不见得会给你什么好处。还不如多跟我走动，我带带你，也好多给你增加点曝光度，给你介绍些机会，也省得你走弯路。”
叶慕鸢皱眉。
这人有病吧，她走什么弯路了？跑来她眼前说什么鬼话呢这是？！
“谢谢前辈，不过我不需要。”
见她如此不识趣，柯灵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开门见山，挑明了跟她说：
“你也知道我跟温眠不和，而我跟你才是一个公司的，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你如果能帮我收集点温眠的负面新闻，帮我扳倒她的话，说不定我以后能给你介绍一些好的资源。”
这看上去是利诱，实则是威逼。
叶慕鸢被眼前这个无耻的女人给惊呆了。
这意思是让她去卧底？！让她去打探温眠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
温眠可是她的女神，她脑子有泡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柯灵还真特么的不要脸，硬刚刚不过温眠，转头就用上这些下三滥的阴损招数，还想利用她？！
吃屎去吧，丑人多作怪的老女人。
叶慕鸢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踏实，也没那么多急功近利的想法，况且温眠女神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后辈也很宽松提携，一点儿都不会打压人家，我并不能够找到她的什么漏洞。”
柯灵脸色变了。
叶慕鸢这是在内涵她？！
没等柯灵开口，叶慕鸢便继续说道：“而且我是温眠的脑残粉，没有理智的那种，您如果在我面前说她坏话，我可是会翻脸的哦。”
叶慕鸢说这话时，杏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偏执和杀意，配上她面无表情的脸，显得诡异而冰冷。
柯灵心里一慌，无端往后退了半步。
叶慕鸢嗤笑了一声，转头离开了。
就这点段位和胆量，也敢跟她女神斗？
不自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