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妹同情的说:“黄书记也真不容易,要不是毛妹发现情况,及时把菊月转移出来,那可真是家破人亡了……”
程一功关切的问:“菊月现在怎么样了?”
小七妹:“在我们支队做卫生员,和毛妹在一起。”
程一功笑了,打趣地说:“哦,老黄已经把七支队当成家了,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你!”
小七妹也举起杯来,说:“来,庆贺黄书记回到老家,干杯!”
又喝了几杯酒,程一功说出了正题:“根据目前形势和斗争的需要,省委决定:调黄同同志到特委协做我工作,做组织部长;同时成立兰云中心县委,刘队长兼任中心县委书记……”
小七妹感到有点意外,说:“我可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程一功:“这也是省委反复考虑后才决定的,下一步要以七支队为主体,整合几个县的游击队,坚持敌后斗争,开辟出一片根据地来。我们要改变目前这种被动局面,再也不能东躲西藏的了。”
小七妹:“当初决定七支队留下来坚持敌后斗争的时候,总部就有指示,让我们接受省委的领导,依靠当地游击队建立根据地。”
程一功:“这和省委的决定是一致的。你们回去以后好好安排一下,希望你能尽快到任。我会安排白灵芝和你们联系的。”
小七妹:“我服从省委的决定。”
黄同:“我也服从省委的决定。”
几个人紧紧握手,好久没有分开……
一望无际的婺湖横跨两省交界,海天茫茫天水一色。这本来应该是鱼米之乡的地方,由于连年征战土地荒芜,人们流离失所,慢慢的倒退到人烟稀少近乎蛮荒的境地。湖汊里,到处是密密层层的芦苇。
在一个湖汊边,茂密的树林遮掩着一个小村庄。
村头有一座古老的庙宇,庙宇上有三个斑斑驳驳的大字:平浪宫。这是一个残破的庙宇,平浪宫里敬着龙王。庙宇虽破,香火倒还不断。
庙宇旁边,有一个石牌坊,石牌坊上雕着两个大字:上湖村。经过多少年的风雨侵蚀,石牌坊已经残破不堪,只有“上湖”两个大字,显示着这个小村庄昔日的辉煌。
石牌坊旁边,有一个红军战士在站岗,村头远处的丛林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警戒哨,显示着这个小村庄里驻扎着队伍。
村中,到处可见红军战士帮助村民挑水、劈柴、打扫院落,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一个雅致的水乡小院,梁东山正在和村农会主达茅亮亲切的交谈着。苍括支队的独立团跳到外线以后,本来准备继续随主力北撤,后来总部调整部署,根据独立团的实际情况,决定让他们留下来继续坚持这一带的斗争。团长梁东山和政委梁之明根据总部的意图,决定在婺湖一带开辟根据地,坚持敌后斗争。婺湖一带虽然偏僻,但也是敌人统治最薄弱的地方。他们到婺湖以后,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很快就建立了农会组织,组织了赤卫队。
梁东山对这个新当选的农会主达充满了信心,鼓励他说:“毛亮啊,你是上湖村的村长,又是咱们的农会主达,责任重大,肩上担子可不轻啊!”
茅亮踌躇满志的说:“梁团长,你就放心吧!咱上湖村是山高皇帝远,官家的人从来都不到这里。我这个村长还是前几年上面来了个什么民政助理员,叫乡亲们选的,咱村里连一家富户都没有,都是些穷乡亲,跟咱们红军贴心着哪!”
梁东山:“农会成立了,要把乡亲们好好组织起来,发展生产,解决好群的生活问题;我们也会一方面训练,一方面和群众一块生产,解决一些给养问题。以后咱们还要把湖周围的一些村庄联合起来,建立根据地,准备和敌人长期斗争。”
茅亮想了想说:“这个事梁之明政委已经和我深谈过了,你们来了以后,村里赤卫队虽然组织起来了,就是缺少枪啊!组织人没有问题,我和下湖村、东湖村联系一下,那两个村的村长也姓茅,论辈分都是本家,我想只要和他们打个招呼,他们会很快就把人组织起来。枪怎么办呢……”
梁东山紧紧握住茅亮的手,兴奋的说:“好啊,枪支问题,部队可以帮助解决一些,等我们打了仗,枪支是不成问题的。发动群众,联系这两个村的事就全靠你了!”
茅亮:“您就放心吧!我在这一带人熟、地熟,做这种事没问题的。”茅亮又兴奋的给梁东山介绍起情况来……
村头石牌坊边,梁之明和韩子光并排走着。韩子光一身便服,生意人打扮,看那样子像是外出。
梁之明和韩之光交待说:“这次派你去和游击队联系,一定会见到兰云冬同志的,替我问候他,一别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真想念他啊!”
韩子光:“我们是老战友了,我也很想念他啊!”
梁之明:“听说那里的情况很复杂,那次围剿,部队和游击队损失都很大。他离开主力部队,一定会碰到不少困难的……”
韩子光:“是啊,到如今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真为他担心呢!”
梁之明又交待说:“独立团转移到这一带活动,总部已经给省委发电联系过了。估计程一功同志和游击队也知道了,他们也会积极和我们联系。对了,你母亲也在为组织工作,又做过程一功同志的交通员,一定要回家看看她。如果一下子和游击队联系不上,通过她和程一功同志联系,也许更方便一些。”
韩子光感激地:“谢谢政委的关心,我也有这个打算,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
梁之明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光洋,递给韩子光:“带上吧,给老人家买点东西。”
韩子光推辞地:“不用,我那几个师兄弟,都是我妈一手带出来的,他们会照顾我妈;再说,我妈又给邬家大院做护院教师,每月也有薪水,生活上过得去的。”
梁之明动情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们这些当兵的,就更不能说了……,拿着吧,就算我给老人家尽点孝心。”
韩子光眼睛湿润了,没有再推辞,说:“我替老娘收下了……”
韩子光向梁之明敬礼,依依不舍的向村外走去。
飞云镇大街上,韩子光匆匆的走着。山水依旧,世事沧桑,韩子光心情沉闷,边走边想心事。他这次接头并不顺利,梁之明给他交待的接头地方已经被破坏了,要他找的那个特委的负责同志也牺牲了,他差一点被敌人发现。这也难怪,由于独立团没有电台,到婺湖以后再也没法和总部联系了。虽然总部原来和省委联系过,但现在独立团也没办法和省委联系上。只有按照原来的地方去找,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
韩子光没有办法,只好回到了飞云镇。他想起了临出发时梁之明政委的安排,就想回家看看老娘,老娘那里也许能打听到点消息。
韩子光快走到他家住的那条小巷的时候,恰恰碰上菲菲和侯精从另一条小巷走出来,在巷口和韩子光碰了个照面。
侯精倒到没在意韩之光;也许由于职业的关系,菲菲第一眼看到韩之光就觉得不对劲,盯着韩子光仔细观察。
菲菲越看越觉得这人面熟,好像在那见过一样。特别是那走路的架式,怎么看都是个军人,气度也不一样。
韩子光见菲菲注视他,不由得一愣,也警觉起来:这女人怎么用这样的眼光看人?莫非她认出我来了?他们从我家那个方向出来,难道有什么意外?韩子光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往前走,掉头朝另一方向走去……
菲菲见韩之光掉头而去更加疑心,就和侯精悄悄耳语了几句,侯精也掉头往回走去……
侯精按照菲菲的吩咐迅速来到韩家小院门口,和一个小特务悄声耳语。候精向小特务描绘了一下韩之光的长相,并叮咛说,如果看到这个人往这里来得话,立即把他抓起来。小特务连连点头。
韩之光毕竟是在自己家门口,曲曲弯弯什么地方不知道?他早已绕到自己家小院南面的围墙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把候精和小特务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韩子光大吃一惊,知道情况有变,从南墙后面迅速离去。
韩子光来到镇头一个简陋的小院,这是铜头的家。他对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没有打招呼推开篱笆门走进院里。铜头正在院里整理东西,听见篱笆门响抬起头来。他发现韩子光,惊喜的叫了一声:“子光哥!”
韩子光抬手作了个不要声张的动作,铜头猛地明白了,什么也没再说,拉住韩子光向屋里走去。
俩人进到堂屋内,铜头紧紧拉住韩子光的手,感慨的说:“子光哥,可把你盼回来了!我们几个师兄弟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