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冬见菲菲讲得绘声绘色，问道：“后来如何？”
菲菲：“那讨饭婆就是朱元璋的母亲……”
兰云冬大笑：“看来你真的很相信宿命，怪不得你刚才去抽签。”
菲菲：“我想和你做大生意，当然要算一算。其实不算我也知道，你那一次能救我，这就是天大的缘分。所以不论怎么样我都信你，相信我俩能走到一块，我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兰云冬：“你到底要和我做什么生意？我现在流落到这个地步，可是一贫如洗呀！对你没有一点用处的。”
菲菲狡黠的一笑：“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这个人。”
兰云冬：“哦，为什么？”
菲菲：“你是有福之人啊，一定会使生意兴旺的。”
兰云冬：“有什么福啊？我做生意老赔钱，不会对你有帮助的。”
菲菲狡黠地：“这就要看跟着谁做了，你有很多无形资产，在我那里就可以变成财富。”
兰云冬警觉地：“你到底是什么生意？”
菲菲：“我在兰云组织了个‘先锋社’，想请你加盟。”
兰云冬：“这先锋社是干什么的？”
菲菲：“都是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大家团结起来做些事情。”
兰云冬：“你不是说做生意吗？怎么又搞这玩艺？”
菲菲狡猾地：“搞这玩意也是为了做生意，而且要做大生意。所以才请你加盟。”
兰云冬：“我不知道你那先锋社是干什么的，再说，我不是那块料。”
菲菲：“我就是看中了你这块料，缺你不可。你加盟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的。”
兰云冬：“我不想知道你做的什么生意，也不想掺乎这种事。”
菲菲柔情似水：“难道我对你就没有一点吸引力？我还没有见过你这种男人！”
兰云冬：“话不是这样说，路各有各的走法，人各有各的活法，勉强不得的。”
菲菲：“你走南闯北的图个啥？古往今来，谁不图个封妻荫子？谁不图个家财万贯？生意……生意不就是图个赚钱吗？你是个聪明人，好好算计算计，看那种生意更合算。”
兰云冬：“山老板救了我，我若弃之而去，是大不义的事情。做生意历来都敬武财神，就因为关老爷忠义千秋。人不能光为自己着想，要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人家。我若在你那做事，又跟别人跑了，你会怎么想？”
菲菲生气的说：“我要是得不到你，就会杀了你！”
兰云冬：“那我就只好舍身取义了！”
菲菲：“你相信不相信我会杀你？”
兰云冬笑了：“这么漂亮的小姐，杀起人来一定很有趣。”
菲菲：“你少给我油腔滑调的！我不是不敢杀你，是舍不得杀你，你这个冤家！”
兰云冬：“我和小姐无怨无仇，小姐为什么要杀我？”
菲菲叹了口气：“你只要往这边靠一步，我就是你的了……”
兰云冬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菲菲：“我不想逼你，我想你早晚会来找我的……”
兰云冬：“我现在得赶快去码头，时间长了，小三子一个人忙不过来。改日我再和小姐细聊。”
菲菲生气地：“去吧！去吧！真是吃错药了，一担生意那么上心，一个活人站在面前都不放在心上。真是根木头，天下少找！”
兰云冬起身下楼，菲菲犹豫了一下，也站起身来。
菲菲送兰云冬到茶楼外大街，犹豫再三还是提醒的说：“你印堂发黑，生意场上可能要蚀本。”
兰云冬：“你也会看相吗？”
菲菲故弄玄虚的说：“我上次见到你时可不是这样，你最近结识什么新朋友了吗？”
兰云冬：“没有，我举目无亲，哪会结识什么新朋友。”
菲菲：“不管你现在怎么样，你救过我一次，咱俩总算有生死之交。我相信，你以后不会离开我。你要提防新结交的人，特别是獐头鼠目，脑后见腮的小人……”
兰云冬：“谢谢你的好意，我记下了。”
菲菲：“碰到什么过不去的事，就到兰云书院先锋社找我。”
兰云冬：“好，有事一定找你帮忙。”
兰云冬挥手和菲菲告别，菲菲目送兰云冬远去，转身返回茶楼。
菲菲回到茶楼，刚才坐过的茶桌上，一个打扮得时尚的中年女人在等她。仔细看去，这个中年女人就是在圣母殿化妆成老尼姑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叫花菇，看上去现在的花菇要比刚才那尼姑年轻得多。
菲菲吃惊的打量着花菇：“哎呀，花菇你可真漂亮！亏你刚才装得那么像，我还真怕你露馅呢！”
花菇：“怎么样？我的卦灵不灵？”
菲菲有点扫兴地：“他不肯参加……”
花菇：“在我意料之中，这种人是被洗过脑筋的，又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大容易驾驭。”
菲菲：“这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我真拿他没办法。”
花菇：“老实告诉大姐，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
菲菲：“喜欢归喜欢，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不会儿女情长的。”
花菇：“无情未必真豪杰。大姐是过来人，啥事比你看得清。有城府的男人是轻易不漏自己的感情的，我看得出，他还是喜欢你的。”
菲菲：“朱无畏已经在利用他了，我们何必再插这一杠子呢？”
花菇：“朱无畏要利用他是一厢情愿，眼下会起点作用；但是，一旦事情败露，朱无畏将死无葬身之地。”
菲菲：“那我们……”
花菇：“我们是隔岸观火，不会有妨碍的。南昌行辕从种种迹象分析，部分红军有回窜的迹象，他们的独立团已经有所行动了。那兰云冬本来就是作战参谋，要是能把他弄过来，到时候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那你可就立大功了。说不定一举成名声震特工界！”
菲菲担心地问：“他要是不就范，行辕是不是要抓他？”
花菇：“当然不能抓！要能抓的话朱无畏为什么不抓？这种人抓起来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宁死不投降，抓起来只好杀掉，又有什么用？！要用细腻的感情柔化他，只要他迈开第一步，就由不得他了。”
菲菲：“我担心柔化不了……”
花菇：“没有化不开的冰，没有孵化不出来的小鸡！关键看你温度够不够，火候怎么样。”
菲菲：“他要是坏蛋呢？”
花菇生气地：“坏蛋你也得给我孵出小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菲菲：“你是特派员，我听你的……”
飞云镇码头小茶馆，山前岭悠闲的在一个小单间坐着喝茶。茶房跑进来给山前岭续水，悄声说：“三掌柜来了。”
山前岭：“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茶房答应一声去了。
片刻功夫，小三子找了过来。山前岭问道：“阿冬从味余香茶楼出来没有？”
小三子：“出来了，往江边去了。”
山前岭：“菲菲呢？”
小三子：“又回味余香茶楼了。”
山前岭：“哦？这么说茶楼上还有人？”
小三子：“我想，她也不会一个人再上去喝闷茶。”
山前岭：“有人跟踪阿冬没有？”
小三子：“没有发现。他跟菲菲出来没有人跟踪；菲菲知道他往江边接货，也没有在意。他正好一个人去了。”
山前岭：“你去找他，领他一块接货吧。”小三子答应一声去了。
白灵芝和黑文女来到飞云镇镇头车马店门口的时候，金豆正在焦急的向远处张望着。他看见白灵芝和黑文女从镇外大道上缓缓走来，赶忙上去迎接。白灵芝发现金豆神色焦急，悄声问道：“程书记呢？在哪见面？”
金豆：“情况有些变化，你们跟我来。”两人跟着金豆走去。
码头茶馆一个安静的单间里，山前岭和程一功一边喝茶，一边说话。程一功显然有些着急，问道：“兰云冬怎么还没有来到？”
山前岭解释说：“情况有些变化，兰云冬被菲菲缠住了，刚刚脱身。”
程一功：“这个菲菲不会嗅到什么东西吧？她行动真有点神秘！”
山前岭：“她行动再神秘，这次会面是你我两个人订的，她也不可能知道。估计她缠着兰云冬另有企图。她的公开身份是小报记者，又有省保安处的背景，可能不是个一般的特务。”
程一功：“她是朱无畏的人？还是省保安处的人？”
山前岭：“好像都不是，连朱无畏都让她几分；她走私货物，能借武装护送，更说明不一般。”
程一功警惕地：“是不是她猜测出兰云冬要出来接头？”
山前岭：“不大像，这次接头连兰云冬都不知道，她不可能得到消息。也许是巧合。”
程一功仍不放心：“游击队那边会不会有人走漏消息？”
山前岭：“不会，如果白灵芝身边有叛徒的话，敌人肯定能追踪到她。起码现在她身边没有。”
程一功：“为了预防万一，我已经叫小金准备了船只，在船上接头。”
山前岭：“我也安排小三子带兰云冬验货去了，你们想法接近货船，伺机把他接走。”
程一功：“好，鉴于目前这种复杂的局面，你就不要和白灵芝见面了。”
山前岭笑了：“说心里话我真想和他们见见面，同志们之间痛痛快快的聚一聚，那是何等愉快！可是地下工作的纪律不允许，只好等以后了。我现在去兰云找达一江，开展下一步工作。”
两人握手告别，匆匆离开茶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