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光在小广场上慷慨激昂:“……列强们正在蚕食我们的祖国,蹂躏我们的同胞,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每一个有正义感的热血青年,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都应该挺身而出,投入到革命的洪流中去,承担起伟大的历史重任,解民族倒悬,救兄弟姐妹于水火之中……,黄河在怒吼,长江在咆哮,大地在颤抖,山川在燃烧,四万万民众正在奋起抵抗,中华儿女正在用血肉之躯,筑起抵御外侮的长城……起来吧!同学们,我们是祖国的希望,我们是民族的脊梁,让我们用沸腾的热血,去迎接新世界的曙光吧……”
下面一片欢呼声,打倒列强的口号此起彼伏……
校园林荫道上。一群学生围着青年时期的莫之光。一女学生仍然激动地:“之光,你的演讲真棒!我都被你的演讲迷住了,我真崇拜你!”
外校的一学生也向莫之光发出邀请:“莫同学,明天我们学校的同学也聚会,请你去演讲吧?”
又一学生:“莫同学,我们新青年读书会欢迎你去指导。”
又一女学生:“听说不少学生南下了,这是真的吗?”
学生们七嘴八舌:“我们也要有实际行动!”
“对,我们也要南下!”学生们群情激愤,跃跃欲试 ……
一个学生发现校长正在往这边走来,喊道:“校长来了!”
学生们纷纷散去,莫之光正要离开,被校长叫住:“之光,你给我站住!”
莫之光只得停下,叫了一声:“父亲。”
校长:“以后不准你们胡闹。”
莫之光:“学生们的爱国热情,怎么能说是胡闹呢?”
校长:“喊几句口号就是爱国吗?撒几份传单就是爱国吗?”
莫之光:“我们要以实际行动唤起民众,组织民众。”
校长:“住嘴!你给我回家去!”
莫之光无可奈何的离去……
竹海书屋内朱无畏放下卷宗,苦笑着摇了摇头。
朱无畏:“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啊,像这样的人家也会参加游击队吗?”
赵昆三:“莫之光肯定是有人引荐,才投奔游击队的。”
朱无畏接着又看那份卷宗,他仿佛看到了莫之光的身影在眼前跳动:
莫之光和几个同学秘密聚会……
传单纷飞.....
莫之光向围拢的群众宣讲……
校门口,莫之光背着包袱告别……
朱无畏惊奇地:“这么说莫之光在他们那里里还是个重要人物哩。南昌方面怎么把他抓到的呢?”
赵昆三:“说起来也很偶然,莫之光被派到浙赣交界一带搞农民运动,听说他在那儿办了不少农民夜校,组织了不少农民协会。后来,被当地的会道门人抓到了,才辗转交到南昌保安处那里的。”
随着赵昆三的介绍,莫之光又在朱无畏眼前浮动起来:
莫之光给农民夜校上课,课堂里坐满了听课的农民……
莫之光指挥农民梭标队操练……
莫之光给农民协会挂牌,鞭炮阵阵……
莫之光在田野上走着,几个会道门的农民押着他向前走去……
朱无畏嫉妒地:“这么说南昌那里倒是没有费什么功夫。”
赵昆三:“是啊,南昌得到这个消息非常重视,当天夜里就派出汽车,秘密往省保安处押运。”赵昆三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可惜的很,汽车开到临江大桥,被一辆军车撞翻了,连人带车一起坠入江中。”
赵昆三见朱无畏还弄不明白让他看这份卷宗的意思,就详详细细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谈了出来:
那是一个乡间古老的地主庄园。院里不少背枪的农民来回走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行动。堂屋上面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
茅山会馆
屋内灯火通明,舵把子谷增三和几个乡绅正在开会。谷增三:“诸位乡绅,乡里有事,我哥老会义无反顾。至于那个外乡人莫之光,我看他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用不着担心。”
一乡绅:“这个外乡人肯定是游击队,他把咱们这地方给搅乱了。不把他赶走,终究是个大祸害啊!”
又一乡绅:“别说成不了气候,他搞那梭标队,就是对付你的。”
另一乡绅:“他办的那个什么农民夜校,天天讲地主剥削佃户,叫佃户们起来给我们斗,还说你们是反动地主武装,要用梭标队消灭你们。”
谷增三终于被激怒了:“就他那梭标队几杆红缨枪敢给我会斗?老子灭了他们!”
一乡绅:“那外乡人很有学问,肯定在他们那里是个头头,要是抓到他上面肯定会赏不少大洋的。这可是送上门的财神爷啊!”
另一乡绅:“送上门的财不取是罪过啊,该要发财了。”
谷增三终于下了决心:“好,你们等着!我今晚就把他抓起来!”
众乡绅:“事不宜迟,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们给哥你送匾。”
“我们凑大洋慰劳弟兄们。”
谷增三兴奋起来:“好,好,我这就集合队伍。”
农民夜校的三间草房里挂着几盏马灯,坐满了听课的农友。莫之光正在回答农友提出的问题,茅屋内气氛异常热烈。茅屋外面,有两个手持梭标的农友在放哨。
茅屋不远处,谷增三带着几个队员隐藏在那里。二把子悄悄过来报告:“大哥,那外乡人在屋里,门口只有两个梭标队员,下手吧?”
谷增三:“不行,屋子里人太多,抓起来他们会闹腾,真闹腾起来,我们带不走人。”
二把子:“那怎么办?”
谷增三:“先盯着,等他们散了,回去的路上下手。”
二把子答应一声:“好,我去盯着,他一出来,我就给你们发信号。”
几个黑影迅速消失……
村外小道上,莫之光和两个护送的梭标队员边走边聊。莫之光:“我讲的那些道理,大家能听得懂吗?”
一队员:“能听懂,能听懂。你讲的都是我们这一带的事,很多人我们知道,很多事我们也听说过;你这么一批讲,我们算是明白当中的道理了。”
另一队员:“莫先生,你真有学问。很多事就像一张窗户纸,你一捅就破了,我们心里就亮堂了。”
莫之光:“你们都是劳动者,劳动者最聪明。”
一队员:“我们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官家出文书、写告示、打官司,我们不但字不认得,他念给我们听,文绉绉的我们也听不懂。”
另一队员:“农民夜校真好,我都认得不少字了。”
三个人正走着,突然小道上一条绳子被猛地拉起,前面一个队员被绳索绊住腿,“咚”的一声跌倒了。莫之光猝不及防,绊住前面的队员,也跌倒了。
后面一个队员见他们两个跌倒,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路两边埋伏的的人一拥而出,他来不及反抗,胳膊就被人给扭住了。
莫之光和前面跌倒的队员还没有来得及搏斗,胳膊也很快被人扭住了……
县警察局大院,莫之光和两个梭标队员被谷增三几个人押了进来……
警察局长办公室,“哗”的一声,一兜大洋倒在桌子上……
谷增三欢天喜地的收起大洋,点头哈腰的离去……
警察局长兴奋的摇起桌上的电话机……
警察局长对下面的人吩咐:“把他们三个分开关,那个要犯一定要看好,省保安处的车连夜来,押往南昌。”
手下的人答应一声离去……
黎明时分,浓浓的大雾锁着黑幕下的大江,远处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桥的轮廓。一辆囚车在黑夜的公路上爬行。莫之光被押在囚车上,几个大兵在囚车上押人。
囚车闪着灯爬上大桥。大桥对面,一辆军车摇摇晃晃的开过来。军车司机瞌睡的头抬不起来,俩眼朦胧,似睡非睡,车在桥上画着曲线。囚车上押车的大兵惊呼:“不好!前面的车要出事!”囚车司机急得猛一鸣喇叭,对面的军车司机被惊醒,慌乱之中猛一踩油门,军车像喝醉了一样,朝囚车猛冲过来。
囚车司机大惊失色,猛地一打方向,囚车冲破护桥栏杆,一头冲进江里。
奔腾的江水吞没了囚车,江水激起一片浪花……
朱无畏听完赵昆三的介绍,不解的问:“这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现在转这个材料有啥用处?”
赵昆三沉重地:“问题就在这里啊!当初都认为人死了,后来在江里也确实找到几具押运人员的尸体,就没有再追查。可是,过了不久,那一带就出现了反常现象,游击队闹的凶了起来。还有个叫小七妹的绿林头子,也扯起了游击队的旗号,队伍越滚越大。当时外面传说,她在江里救了个人,招了个老公才归顺游击队的。南昌方面根据这些情况,怀疑这个莫之光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