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术:“参谋长当初的决定,看起来都是有预见性的。”
朱无畏得意地摸着下巴:“上次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这次需要周密地计划一下免得出现差错。我听听你们的,看这下一步棋行得通行不通?”
范协:“那小子阎王殿上交桃花运——也不知哪世修来的断命福。在山上没摔死又捡了个大闺女,怕不把他美死。”
曲术毕竟有些见识,担心地说:“这步棋虽好就怕不保险,不知道那兰云冬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由于这会心情特别好,朱无畏自负而得意地摇晃着二郎腿,特制的江西精细藤椅给他压得吱吱作响。他似乎早已成竹在胸,连篇累牍的说:“这个我都考虑过了,你不必担心。常言说:‘英雄难过美女关’。要说起来,这比过五关斩六将都难。自古都是英雄怜美女,美女爱英雄。那兰云冬总也是血肉之躯,难逃这一遭。你没听那跑江湖的先生说么?人有酒、色、财、气四大关,三关都好过,只有这一关最难。人可以下狠心不喝酒,可以苦度饥寒不贪财,也可以苟且低头不生气,但最终没有不贪色的。从古到今,有多少人跪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谁能说得上来?文王被纣囚禁,就以美女献纣王玩乐,越王勾践兵败,献西施取悦吴王夫差,这都用在兵法上了。我就不信,那兰云冬难道比古人都强吗?他真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本领?”
曲术见朱无畏决心已定,只得表示赞成:“您这一说,我也觉得这条计确实可行。神仙还逃不了这一劫数何况是人?吕洞宾是上八路神仙,还有戏牡丹之说。只是有一点……”
朱无畏问道:“哪一点?”。
曲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不知道山老板答应不答应。这可不是小事,从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习惯看,这种事是不大容易被人接受的。”
朱无畏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嘛!其实,只要黄门一开,就象‘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一样 ,一切都会退位的,何况习惯!”
范协高兴起来在一旁插话说:“对对。这才是弥勒佛的经——句句真言!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这年头有多少人按天理良心办事?习惯是能吃还是能喝?你没听人家说么,饿死读书郎,饿不死光棍汉。对啥事都不能认的太真了。要叫我说人生在世做官也好、经商也罢,好比钻进了八卦阵,要想出来,不走黄门就得走红门。山老板也是做生意的人家,会不认得这个吗?”他用手比了个银元。
朱无畏一下子给逗乐了,竟然站起来兴奋地拍拍范协的肩膀,高兴得眉飞色舞地说:“老弟这个比喻打得贴切!你能有这个见识,说不定将来真能成个材料哩!”
两个人见朱无畏这样,也都笑了起来。
曲术又提醒说:“山老板可不是个凡人。况且,还要顾及到达司令的面子。”
朱无畏说是和两个人商量,其实早已成竹在胸:“这个自然。达司令那里,我当然要作安排的。至于山老板不凡,正因为这我才重用他;他要是个酒囊饭袋,我要他干什么?干我们这种不凡之事,就得用不凡之人。我这么看重你们,不也是这样吗?”
两个人给朱无畏说得口服心服连连点头称是,把刚才挨训的事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朱无畏眼珠滚动了几下,奸诈地一笑说:“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景薰第,专门拜会山老板,也体现我的一片苦心。”
曲术赞成地说:“参谋长是得亲自去一趟。山老板看在参谋长的面子上,纵然一时想不开,也说不出口的。
朱无畏离开藤椅站了起来,脸上又露出布置任务时特有的凶光,说:“好吧。你们两个组开始执行第二步计划。哪个组放走了白灵芝,我就拿哪个组试问!”
两个人一起站起来:“是!”
朱无畏挥挥手,两个人匆匆离开了……
飞云镇大街上仍然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一个丝线婆和一个丝线妹在大街上走着。
丝线妹背着一个布兜,布兜上系着几缕做幌子用的丝线。丝线婆胸前吊着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托盘,托盘上摆着五颜六色的丝线。仔细辨认可以看出,丝线婆就是化妆了的小七妹;丝线妹就是化妆了的卫生员毛妹。俩人转到一个大院前,毛妹悄声说:“这就是邬家大院,按黄书记说的方位,韩阿婆家应该在东边第三个小巷里。”
小七妹低声:“走,到那个巷子里去买。”
两人叫卖着走去……
小七妹和毛妹又转了两个胡同,终于走进了韩阿婆家住的一条小巷。小七妹叫卖着:“苏州丝线,各种颜色都有,鲜亮不褪色,谁家绣花快来买啊!”毛妹跟在后面,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韩阿婆家小院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小七妹仍不放心,观察着四周吆喝着故意走过去。她按照黄同的交代,打算确定外边没有情况时,借着进去讨水喝的机会和韩阿婆对暗号联系。
小七妹向前走了一段,又拐了回来,继续吆喝。突然,侯精从另一个小院闪了出来,上前拦住小七妹。
小七妹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迎着侯精问道:“先生给你家太太买丝线吗?我这可是真正的苏州丝线,货真价实,保你不吃亏。”
侯精摆弄着丝线,两眼紧盯着小七妹:“你们是哪里人?”
小七妹:“湖州的。”
侯精:“口音不像啊。”
小七妹:“先生老家也是湖州?”
侯精:“不是。你怎么跑这么远做生意?”
小七妹:“听说这一带绣花的多,小姐、太太,吆妹,家家都绣,生意好得很。”
侯精:“有联保证吗?”
小七妹:“有。”
小七妹掏出联保证递给对方,问道:“先生是官府的长官?”
侯精看看联保证,还给小七妹,问道:“你们联保主任是谁?”
小七妹:“刘夫子,长官认识吗?”
侯精没有回答,说了句:“别处卖去吧。”
小七妹:“这里不叫做生意?”
另一个特务闪了出来,喝道;“老太婆啰嗦什么?叫你走还不快走!不是看你那么大年纪,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小七妹:“好,好,我们走。”
俩人正要离去,恰巧菲菲带着两个人从巷口走过,有意无意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小七妹警觉地盯着菲菲,发现这个女人看她们的眼神带着敌意。
侯精的突然出现使俩人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看来这个联络站也被敌人破坏了。离开韩家小院,俩人匆匆来到江边码头。
等船的当儿,小七妹蹲在一处无人的江边洗脸,毛妹过去递给小七妹一条手巾:“支队长,你刚才化妆的真像个老太太。”
小七妹接过手巾,一边擦脸,一边问道:“毛妹,你跟我几年了?”
毛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开始叫你阿姨,你把军衣剪了重新给我缝成小号的;后来改叫支队长,军衣也不用改了。记不清有几年了。”
小七妹感叹地:“那时候你还流鼻涕呢,脸都是我给你洗,你现在都长成个大姑娘了,我能不老吗?”
毛妹:“你还没有婆家呢,不能老,我不让你老!”
小七妹怅然若失,叹了一口气:“你阿信叔这些年一直没有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啊!”
毛妹:“阿信叔一定也在想你的。”
小七妹:“不说这个了。韩阿婆那里情况有变,肯定是被敌人盯上了,黄书记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咱们得赶快回去商量对策。”
毛妹:“黄书记说这是一个备用的联络站,怎么被敌人发现了呢?”
小七妹:“眼下环境复杂,可能有意外的情况发生。咱们搭下一班船赶快走。”
毛妹:“好,回去问问黄书记。也许还有别的联络方法。”
俩人向码头渡口走去……
鄔家大院客厅显得古朴而大方。这是一个一个老式的客厅,一圈摆在红木太师椅,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八仙桌。
菲菲带着候精和那个小报记者来到邬家,邬家大管家邬好义不情愿的接待菲菲三人。但是又感到惹不起,只好勉强应付。
菲菲:“邬家是名门大户,不应该做出和政府有悖的事情。”
邬好义:“你们无故抓了邬家的护院武师,报纸上还叫我们邬家丢人现眼。怎么能说我们有悖政府?”
菲菲:“是你们邬家托人登的报,故意给政府施加压力,你们受谁指使?”
邬好义:“我们邬家什么时候托人登报了?我们是看到报纸上登了以后才去找你们要人的。”
菲菲:“你是说这事不是你们邬家人干的?”
邬好义:“绝对不是,邬家人无故被抓,好像我们惹上了什么官司,有了什么麻烦,我们邬家不想出这个名。”
菲菲:“那好。把你们邬家人的男丁都喊出来,我们认一认。你敢不敢?”
邬好义:“那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