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不息的飞云江流到这里绕了一个弯,留下了一个美丽的小镇,人们给它取了个现代的名字,就叫飞云镇。如今的飞云镇可是今非昔比,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码头了,实际上它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江南名镇。
飞云镇一条小巷内,有一个严实的小院,这就是地下联络站韩阿婆的家。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联络站,是地下特委掌握的一个备用站,除了兰云县委书记黄同和特委书记程一功外,再没有任何人知道。此时,韩婆正在院里喂两只大鹅。
地下特委书记程一功提着一篮子柚子笑嘻嘻的进来:“阿婆!”
发现生人,两只大鹅叫着去啄程一功的腿。在外面放风的随员闻声进来,鹅叫的更凶了。
韩阿婆驱走大鹅,上前迎接,亲切地:“程书记,你亲自来,肯定有大事。”
程一功小声的:“省委要来人。”
韩阿婆惊喜地:“我去码头接吧?”
程一功:“也好,你的徒弟小钢蛋跟着,你认识的。小心点。”
韩阿婆转身进屋化了一下妆,匆匆离去。
熙熙攘攘的码头十分热闹,岸上装货的脚夫们正往来背东西。荷枪实弹的水警严密的盘查着行人。
化装成走亲戚的韩阿婆出现在码头上,朝水警打招呼:“老总好啊!”
一个水警看着有点面熟,就客气地:“这不是邬家大院的韩武师吗?这是去哪啊?”
另一个水警也客气的说:“哦,真的是邬家大院的韩武师,怎么有空到码头走走啊?”
韩阿婆:“东家看风水,请个阴阳先生,让我来接。”
水警没有阻拦,说:“哦,去吧。”
韩阿婆来到江边,看到一艘客船缓缓靠岸。
地下省委负责人兼敌工部长南盼唐从船舱出来,警卫员小钢蛋和一个随员跟在后面,警惕地注视着码头。
韩阿婆欲上前迎接,一只巡逻艇突然疾驶过来,差点撞住客船。
几个特务气势汹汹地站在甲板上,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喊道:“都不许下船,检查!”
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客船上的人都有点紧张。小钢蛋和另一个随员不由自主的往腰里摸去。
甲板前头一个特务抬腿就往客船上跳,就在他抬腿的一瞬间,韩阿婆随手弹出一枚钢珠,正打在他腿弯处,特务“扑通”一声掉进江里。
“你他妈慌什么!慢点啊!”特务小头目骂道。
韩阿婆手指轻轻一弹,“扑通”又一声,特务小头目也掉进了江里。
两人在水里挣扎着,艇上忙着捞人,一片混乱。
客船上的人纷纷往岸上跑,南盼唐三人夹在人群中,迅速上了岸跟着韩阿婆匆匆离去……
几个人回到韩阿婆家堂屋,南盼唐还压抑不住刚才的兴奋,问道:“阿婆,你使的什么法使敌人掉水的?”
韩阿婆笑了笑,拿出了一枚小小的钢珠叫南盼唐看。南盼唐唏嘘着:“好家伙,真看不出来,它把一个码头都弄乱了。”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子,韩阿婆和别的人都离开了。程一功和南盼唐开始交换情况。
程一功汇报说:“目前形势相当严峻,特委的几个领导同志随县里活动,有的牺牲了,有的下落不明;几个县的武装力量都遭到很大损失,联络站先后被破坏,打散的队伍无法联络。”
南盼唐:“兰云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不清楚。” 程一功叹了口气,说:“队伍被打散了,到底突围出来多少人现在还不知道。但有一点也可以肯定。”
“什么可以肯定?”南盼唐问。
“至少白灵芝和黑文女没有牺牲。”程一功说:“这俩人被敌人骂作‘母豹子’,被当地群众誉为‘黑白双豹’,要是她们有个闪失,敌人会大肆宣传的。”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南盼唐:“一定要尽快找到她们!”
“我一定想办法找这两个同志,还有我向主力红军要来那个兰云冬也派出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下落,巧了,他也有个绰号文豹子!”程一功说。
南盼唐:“什么文豹子,豹子还有文的武的?”
“此人文质彬彬,当过作战参谋,能打仗,会武功,是我逼着梁东山和梁之明要过来的。”程一功说:“这三只豹子聚在一起,能把他兰云翻个底朝天!”
“你倒很乐观!”南盼唐打趣地,“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当心你的三只豹子咬起来!”程一功自信的说:“我要搞个三豹闹兰云!狠狠的咬他新十一师一家伙!他桂五行也欺人太甚!”
南盼唐:“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即把兰云县委给我重建起来!”
程一功:“你还是先把特委恢复起来吧,我现在跳独脚舞了!”
南盼唐:“放心,我启用一只‘睡狮’给你。”
程一功惊愕的:“睡狮?”
南盼唐:“对,一只睡在敌人窝里的狮子!那可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地下物资供应全靠他。”
程一功兴奋的:“哦!你不会是为了我的情绪拿我开心的吧?”
南盼唐:“不是残酷的形势把人逼到窟窿桥上,我才不会这么大方呢!不过你先别高兴,他只是辅佐你,他那里也不能离开的。再说这事我自己也做不了主,省委研究以后还要给上级有关部门请示。”
程一功着急的说:“我不管你怎么办,只是要快点,目前这个残局我一个人收拾不了。”
南盼唐安慰的说:“再坚持一下吧,其他几个地方的情况比你们更惨。我回去就向省委汇报,看省委怎么决定。现在,咱们还是讨论一下眼前怎么办吧。”
两个人又继续讨论起来……
景薰第后院,小伙计小三子端着一盘热腾腾的大鱼从厨房里走出来。在一旁觊觎多时的丘引从侧门走出来拦住。
丘引:“阿三,不就是店铺的人在一块吃饭吗?用得着上这么大的一道菜啊?”
小三子:“是啊,掌柜的今天高兴,说是要叫东方先生和咱几个分号的弟兄见见面。”
丘引点头:“唔,知道了。”
小三子:“那我去了。”
丘引转身拦住小三子,说:“我正好有件事要找山老板,这道菜交给我来上,你快去做别的菜。”
小三子愉快地:“好!”
小三子将菜交给丘引后,直进厨房。丘引端着这道大菜,心事重重的向客堂走去。丘引边走边想:“朱无畏叫我监视他们,连山老板都要监视……山老板待我不薄,我该怎么办 ?老板好心救回一个人,看来是惹下麻烦了……这个人一定有些来历,说不定是哪边的人……,我得给老板提个醒。防止朱无畏耍的什么把戏,不能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丘引进到客堂内,只见八仙桌上摆着酒菜,几个分号的掌柜都来了,也许是多日不见的缘故,彼此亲切的寒暄着,说着一些生意上的事,煞是热闹。丘引端着大盘红烧桂鱼走了进来。兰云冬看到丘引端菜进来,赶忙站起接住:“有劳老大师兄了。”
丘引:“菜来了,这是红烧桂鱼,请各位掌柜和老板品尝。”
山前岭一看:“好极了,这是本地特产,新鲜桂鱼,大家口福不错,再也没有比这更新鲜的了。”
丘引:“这是今天一早,我从河边渔船买来的。”
兰云冬:“多谢山老板,多谢大师兄!”
山前岭指着兰云冬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东方先生跑云南一路的药材生意,和咱们是一条道的朋友。”
几个掌柜礼貌地:“东方先生,幸会。”
兰云冬:“请各位掌柜多多关照。”
山前岭:“先生住在我家,一切不必客气,就像自己的家一样。生意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好了,他们一定会关照的。”
丘引注意地观察着兰云冬:“东方先生,有事情尽管吩咐。”
兰云冬拱手:“不敢,不敢。”
丘引走到山前岭背后,悄声地:“掌柜的……”
山前岭回头:“有事?”
丘引欲言又止,正好院内树上有一个鸟巢,两只鸟为争夺巢穴扑打着,上下翻飞。丘引灵机一动,趁机问山前岭:“掌柜的,这就是所谓的鹊占鸠巢吧?”
山前岭看了看,笑了:“这个成语用到这里倒很贴切。”
丘引:“还有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成语我知道,黄雀后面又有个拿弹弓的小孩,这该怎么说……”
山前岭笑了:“阿引长学问了,考起我来了。”
丘引不好意思地:“我哪里敢,掌柜的是大学问人……”
达一江团部办公室内,达一江正在劈头盖脸地骂着一营营长赵黑子 :“你他妈这次又丢了一个连!一百多号弟兄啊!你还有脸回来!”
赵黑子垂头丧气地:“那母豹子太厉害了……”
达一江用牛角抓痒耙敲着对方的脑袋:“你这儿进水了是不是?母豹子有分身术吗?怎么又跑到西线那边去了?”
赵黑子委屈地:“确实是碰上了母豹子,那女人打仗那个狠劲,只有她……”
达一江怒气冲冲地:“只剩一个连了,我还要你这个营长干什么?给老子当连长去!”
马弁二杆从门外进来,悄声说:“参谋长来了。”
达一江停住骂:“叫他在客厅等候。”
二杆应声离去。
达一江穿上军衣,朝着赵黑子吼道:“回头再收拾你!滚!”
赵黑子如遇大赦,敬了个礼,匆匆离去……